第一章
农历八月十八的月光丝毫不亚于中秋的晚上，黄灿灿的犹如略微烤焦了的月饼，虽然稍带些焦糊味，但吃起来却别有一番滋味，让人更添些许回味。
代邵佳伸了伸脖子，睁开双眼便看见悬在半空中的明月。因为中ณ秋已过去三天，所以月光也不如从前耀眼了，白炽中稍带着柔意，代邵佳觉得月光是这样的美。如果不是隐隐感受到稻草的不适和稻芒刺着的隐隐作痛，代邵佳还真以为自己是躺在自家的黑瓦土墙屋里用稻草铺成的床上。
代邵佳是和伙伴们玩捉迷藏游戏，躲在草垛里的时间过长，玩得又太累，才昏睡在稻草垛里的。草垛是六里坪的一道景观，4๒o来户人家，上百亩水地收割起来的稻草一堆堆整齐地排列ต在一起，像4o座小山组成的山脉，蔓延数十米，直至村庄与稻田相接的地方。山脉虽然比不上长白山的壮观，但绝对是孩童们迷藏的最佳场所，只要不畏ั稻芒的刺๐痛，敢于向山脉的纵深处挺进，“警察”是不可能抓到“小偷”的。
代邵佳这一次在捉迷藏的时候，由á于挤到เ了草垛群的最里层，才得以躲过“警察”的搜捕，在里头安稳地睡上了一觉。
代邵佳突然听到身旁传来悉悉簌簌的声响，接着又传来一男ç一女的窃窃私语，再接着就是男ç人的气喘吁吁和女人的呻yin。
他听得清楚，男的是隔壁家的建同，18岁，人称哑大个ฐ；女人呢，她的呻yin代邵佳再清楚不过，曾经多少次吵醒了他的好梦，久而久之，甚至成为ฦ了他的催眠曲。最近一年来，他几乎每隔一个ฐ晚上都能听见女人的呻yin，只是最近听到เ的次数稍微少了些，约摸个把星期才能听到一次，并且声响也不比从前强烈，而从前每隔一两天便能ม听到。
女人叫玉娇，2๐5岁，两年前丈夫因病去世以后经人介绍改嫁给代邵佳的父亲代能劳。说是改嫁，其实没有举行任何仪式，就像牛主人将两只正处于情期的公牛和母牛圈在一起，甚至都不用关上牛圈的门，然后所有的仪式就宣告完毕，既不需要婚姻登记，也不需要大摆酒席，一切是那样的顺理成章。
代邵佳年仅五岁，所以凭他的智商尚不能理解什么是男女之事。他常常这样想，父亲的气喘吁吁与玉娇的哼哼叽叽到底意味着什么เ呢？他只知道父亲在犁地之ใ后也是这样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肌肉紧绷，浑身冒汗，然而仅从声音的大小和喘气的频率来判断ษ，犁耙上的父亲远不及轧在玉娇็身上的父亲累得厉害，他不明白，分明是父亲压在玉娇的身上，而不是玉娇扑在父亲的身上，父亲怎么会感到如此疲惫呢。当然，父亲与玉娇也有变换角色的时候，玉娇骑在仰面躺着的父亲的身上，双手撑在父亲的胸前，伴随着身体微微在颤抖，吟唱之声一浪ฐ高过一浪。玉娇的姿势代邵ๅ佳熟ງ悉的很，他放牛的时候就是这样骑在牛背上的，身体前倾，两只手紧紧地按在牛背上，随着牛吃草或走动时候的起伏而颤抖。躺在玉娇身体下边的父亲几呼都要上气不接下气，他想，这个ฐ女人怎么会比几麻布袋的稻谷还要重呢？前些时家里碾稻谷，父亲被几麻布袋垮下来的稻谷压在地上不能动弹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痛不欲生的呀。每到这个时候，女人的呻yin像泥塘里的布谷鸟在歌唱，刺耳而嘹远。他记得，自己感冒烧到เ村卫生所打针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女人也是这么呻yin着的，女人的每一声呻yin都会加深他对打针ฤ的恐惧，他最害怕打针了，不论是在屁股上打小针还是在胳膊上打吊针，都令他胆战心惊，哭哭涕涕๓。他其实是个不爱哭的孩子，年龄稍大的孩子打得他疼了他甚至都不哭，唯有在医生的针尖底下他才会哭出来，他担心，万一针ฤ扎错了地儿，他也会如同这些女人们一样躺在病床上呻yin，这是多么恐怖和厌恶的事情哪。
代邵ๅ佳不明白，既然父亲躺在玉娇身上的时候是那样的身心疲惫，大呼小叫，而玉娇被父亲压在身体下边的时候是那样的痛不欲生，翻来覆去，他们为ฦ何对这种压迫与被压迫是如此的留恋呢？
今晚，代邵佳则更加不明白了，玉娇为ฦ什么要撇开父亲，与哑大个单独在草垛里幽会，并且心甘情愿地接受哑大个的折磨，呻yin之ใ声如同朝阳下的潮水。他想，难道玉娇็嫌父亲对她的压迫还不够，所以另外找来哑大个来压迫自己，玉娇是不是病了，就像生病了的人需要打针ฤ一样，所以才变成这样子的。每当这个时候，放肆着的玉娇็显然已经顾不得从她喉咙管里传出的声响可能越过稻地传到六里坪，传到เ代能劳和乡亲们的耳朵里，于是无所顾及地忘情呻yin着。哑大个自然没法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随时可能遭来杀生之祸ຖ，当然，并不是哑大个ฐ没这么想过，而是他压根儿达不到这个智力水平。
哑大个的父亲是工ื人，和他的母亲是姑表亲，在工ื人阶级领导一切的年代，哑大个ฐ的祖父由于舍不得肥水流入外人田，所以才撮合了这门亲事。可肥水虽然保住了，最后却生出了一个ฐ半痴呆的哑大个。哑大个其实并不十分傻，比如他知道吃山楂的时候要捡又红又大的吃，吃饭的时候不往鼻子里塞而是往嘴里喂，放屁的时候不需要脱裤子，拉尿的时候只需要拉开裤裆的拉链，再比如，他还知道男ç人有鸡鸡，女人没有鸡鸡，再就是什么是男女行欢。
这多亏了玉娇，或者说玉娇็是哑大个的性启蒙教师。去年的这个时候，月光赛过了太阳，照ั得整个村子白撑撑的，自然也照ั亮了刚从毛厕里走出来的玉娇和正往毛厕里赶的哑大个。毛厕由á代能劳和哑大个ฐ两家共用，且男ç女不分。玉娇无意间现，哑大个ฐ的裤裆被撑到老高，像是挡雨的帐篷，这种场面她已经好几年不曾见过了，令她不由得为ฦ之一惊，“啧，啧”，继而又会心地笑了笑。哑大个被玉娇的笑弄得一愣一愣地，站在毛坑旁半晌都拉不出尿来。毛坑在毛厕的外面，是专供舀粪用的，晚上的时候，男ç人则站在毛坑旁撒尿，从而省却了走进毛厕里的麻烦。哑大个ฐ不明白为何今晚撒个尿居然比结食的时候拉屎还要难，正准备收枪罢战的时候，他无意间现玉娇็就站在他的侧旁้，目不转睛，眼睛里还射出一道他读不明白的绿光。
哑大个ฐ急了，于是调转枪头打算将尿水撒玉娇一身，以示ิ自己对她偷窥行为的强烈愤怒。哑大个可能还记得，自己普经就被伙伴们用尿水浇过许多次，其中还包括女孩，伙伴们的尿水像水枪一样，打在他半裸着的身上既痒又痛。然而这一次，哑大个ฐ自认为找到了将尿水洒别人一身的机会，那将是多么快乐而幸福的事情呀，我终于可以将尿水洒在别人身上泄愤了，他想。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尿是排出来了，可这次与以往的尿尿有所不同，不是小桥流水，持续而均匀，却如同低压时候的水磅，断ษ断续续而短暂。哑大个虽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可他清楚，是玉娇็月光下迷人的眼神令他的尿尿变得如此舒服，回味无穷。玉娇็当然明白，哑大个的桃子已经成熟ງ了，到了采摘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