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莺虽年轻,却从小生长于风尘,见白姨娘这光景,又想起从前听到的一些风言风语,心里已猜中了七八分,惊骇之余,又感到เ莫名的惨烈悲凉,颤声说道:“白姨娘,那个汤药……我,我这就叫人请何大夫来!”
“不能吧,虽说这里流窜的落魄武士不少,但曹主事出门总会带着武士保驾的吧?难道是遇上盗贼团伙了?”
赵瑞无言以对,只拿眼怒瞪着赵源。赵源吓得忙跪地,磕头如蒜道:“姨娘别ี信那起无赖瞎说,我并没有拿帮中的货物和房产去赌博,那欠条是……是他们严刑é拷打,逼着我签下的。”
“我知道了,这就去。”邢天跟着蓝莺往白鹭歇息的厢房去,才走了几步,忽然停住,见四下无人,从怀里掏出一支发簪塞进蓝莺手里,腼腆地说道:“这个……送、送你的。”
浩空涟递了套干净衣服给鸿翎,正色道:“鸿羽,快把湿衣服换下来吧,小心着凉。”
“你……你问这么多干什么?”鸿翎懊恼地发觉肖烽越走越近,近得身影占据了她的整个视线,逼迫着她不由向后退。
展翼刚说完,凌波就趔趄了一下,哎哟起来。
每年七夕,船上百来号女子自然要隆重地庆贺这个浪漫的节日。她们从几天前就准备好各色花卉、锦缎、五彩绣球、琉璃灯将舯楼布置得如天上阙,举行各式各样的乞巧活动,又在主甲板上设了各式鲜艳的香案,陈以瓜果酒炙,祭祀牛女二星。
“涟大哥,船长!你在发什么呆?”
“你放心。我早已๐命泉州城各关卡加强戒备,除非那车真化作一缕烟消失了。”
半晌,李雯龙紧闭的左眼似乎略微动了一下。展翼忙握住他的手,唤道:“雯龙大哥,是我!展翼!”
金诚良恭敬地行礼道:“是,金某随时恭候船王光临本会钱肆。”
展霞好奇地打量着鸿翎,方才她忙于医治重伤的和尚,都没有留心这个被浩é空涟抱上马车的孩子。真是叫人吃惊,这位就是人们常提到的少年船王吗?眼前分明是一个ฐ眉目清秀的少女。她的身子在微微发抖,不自然地倚靠在车窗边,见有人盯着她看,便把头扭开,眼神幽幽地飘向窗外。展霞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孩子病得不轻,不仅是身体病了,心也病了。
“啧啧,这位姑娘不是本地人吧,瞧这细皮嫩的。”其中ณ一个痞子把手搭在鸿翎肩上,却被鸿翎怀抱着的多罗罗狠狠啄了一下,痛得叫道:“哇!这只是什么鬼东西?”
“那只怪丹丘子未教全,就离开小瀛洲,躲进深山隐居去了。不过,我瞧这展少侠挥舞龙涯刀也是随意得很,难道也是自创的?”
展翼又折回来,关切地问道:“有什么事吩咐我去办?对了,我让厨子熬碗粥送上来。”
古道子吹胡子瞪眼:“什么?船王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你反倒来问我?”
“哼,好个没情义的臭娘们!老子才看不上呢!老子要存钱娶小霞姑娘那样的媳妇回家。哎,可惜了,我把小霞姑娘赏的酒钱都给弄丢了。”
展翼无话可说,只得笑着回礼:“谢二位佳人为展某祝寿,也谢某位不知名的贵人请我们吃这一顿ู盛宴。”
展翼也难以言表,忽然眼光停留在鸿翎上。
“你们呢?一起吃吧。”
弟弟?
年轻人点头笑道:“我找到了这具绝好的驱壳,借尸还魂。”
大婶拿出一套干净的衣裙给鸿翎换上,一边为她梳理发髻,一边爱怜地责怪道:“你一个姑娘家,莫要学男子那般事事好强,特别每月这些天应当好好保养身子才是,千万不可淋雨着了凉。”又絮絮叨叨嘱咐了好些话,句句温暖贴心,鸿翎红着脸只是垂头不语,心内既感动不已๐又暗自感伤: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这些,就连在娘的心目中,她也只是鸿羽的替代品。也罢,何必好强?今日既客居蓬莱,就安心做回女儿身的鸿翎吧。
“船王自诩为鲲鹏,背负泰山之重,又怎能逍遥游?”
与风暴抗争了一宿,船员个个像是刚ธ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疲惫地瘫在甲板上懒得动弹;船上散落着被风刮断的桅杆、破帆布、货箱碎片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有被海浪冲上来的鱼虾;有的船舱里也进了水,浸没了不少货箱……这些灾后整顿事宜足够船长忙活一阵子了。
敖闰号的风间大副前来禀报:“禀报船王,我们终于抓住了敌方守城的将领。”
是呀?怎么เ不见展翼?鸿翎心情复杂地站在城楼上观战,害怕见到เ,又想见到展翼。可是,混战的人群中始终没有望见他的身影。难道他镇守佛渡岛?那么,敖钦号为何要急着撤退?
忽然,天宝海帮的李智帮主似乎发现航海图上的局势有所变化,忙提醒薛振航:“等一下,薛帮主ว,你快看这是怎么回事?”
玉莲娇笑道:“我们帮主ว最好和人打赌,且从未输过。这回他又同开元海帮和洪武海帮的两位帮主打赌,看船王能ม不能活着从浊之莲生界出来。没想到เ竟输了,还陪上了一个ฐ使者的命。”
金蟠大老并没有理会她,只是缓缓抬起一只形如枯槁的手,指向水潭。
整个寨子全由山中之ใ奇木搭建而成,可经千年风雨而不腐,十八层、数十间楼阁错落有致,可居数百户人家,远观状如雨燕之巢,险峻无比也奇伟无比。展翼不禁赞道:“究竟是什么样的鬼斧神工能在此天险之地建造出这样奇妙的堡垒来!既无栈道也无桥梁可通,外敌若想要攻入简直难如登天。”
果然是个诡异的地方。
“哎?逐浪,怎么停下来了?”丫头不解地问她的巨鲸同伴。
古道子喝道:“什么?你们以为这是在谁的地盘上?”
他想起当年父亲和李雯龙是怎样教他用内力心决调控寄生在体内的刚烈的神翼龙之力,如今也可如法制。于是,他聚气凝神,渐渐将心、气、神与龙涯刀的霸道之气合为一体,然后一鼓作气,只见鞘内一道耀眼的银光飞出,连同石破惊天的强大威力瞬间爆发,整个地为之ใ一震,那坚硬的岩石立即出现了裂缝,随后塌陷下来,露出一个不大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