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没回家?”席老师讶然地瞅瞅我:“老师没事,大夫说我肺气虚,不是心脏的问题,吃几服药就行了。”
席老师叹了叹气,娓娓道来:“我在他店里看了个笔筒不错,就给妍妍打电话问问,可突然感觉有点心慌冒冷汗,我就扶住柜子上那玻璃展台,想拿两粒麝香保心丹含舌头底下,但是,但是不知怎么着,展台就塌下来了,砸了我手一下,里面的古玩也都摔坏了。”
席老师斜过脑袋瞅了我一眼,视线一躲,脸又红了:“……不用。”
“行行,保持联系。”
唉,这回可丢â人现眼了,也怪蒋妍这家伙,好端端的提什么เ心上人呀?
咦,网名变成“碧玉”了?
那个我跟电视里见过一面的吴叔叔正站在门口,不到五十岁的样子,长脸,高鼻梁,很有种成功人士的风范。他先是奇怪地看我一眼,也没多问,开了防盗门让我和席蔓莎进屋,等我换好拖鞋,吴叔叔才在我身后问道:“席老师,这位是?”
遇事悲观,不自信,席老师与我的性格倒相差无几。
“席老师家?不知道啊,我啥时候说过?”
从口袋里摸出张餐巾纸垫在手里,席老师一边扶着脏乎乎的走廊扶手,一边小心翼翼地下着楼ä梯,“你可真是的,那么贵的游戏机说买就买,也不动动脑子,瞧瞧,吴大哥还是不肯卖吧,你啊……”话语陡然一顿,离她平底凉鞋一公分距离的一只蟑螂让她停了下来,席老师脸一白,好像吓得够呛。
席老师面色古怪道:“一个残片花了三万?为什么เ买它?”
小东郁闷不已๐地拉拉嘴角,埋头扒拉起米饭。
“谢谢您。”
手?
下手还挺狠。我龇牙咧嘴地活动了活动膀子。
靠在我被子上休息的蒋妍接起电话,右腿轻搭在左脚๐上,“喂,小姨啊,什么เ事……我在同学家玩呢……哦……好像有,等我回家给你找找吧……你急着用吗……那行,过两ä天一准给你……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เ……嗯嗯,我挂线了啊……小姨ถ拜拜。”
“放松,放松。”在全场注意力都集中在灰色毛料上时,蒋妍拍拍我后背:“起起落落是容易得心脏病的,尽量别去想它,等一会儿直接看结果,嘿嘿,就算垮了也没事儿,你手里不是还有块表现不错的料子吗?”
刚一进来,她便眼疾手快地一脚踩在水泥地上,抬起脚来,一只被鞋底压瘪的蜈蚣显露出来,她瞥我一眼:“还说我家虫子多让我打打杀虫剂,切,你家也少不到哪去啊。”说罢,她也不客气,脱掉凉鞋就一头倒在我床上。
蒋妍劝我不要买,说料子很不好,但我不听,非就要这仨。
“也是。”邹奶奶一个劲儿地摇头:“扔了怪可惜的,唉,那回头我剪剪ຘ,当抹布擦桌子吧。”
一辆……
然后,有不少人向我提供了老家具的消เ息,我认真听着,从里面专门检出跟太师椅有关的地方,在赵爷爷和几个老头的领ๆ路下,跟东面的平房区寻寻觅觅了好半天。约莫七八家人有太师椅,可椅子的年头不是很久远,更别ี提老红木了,根本不是我要找的清晚期老家具。
我道:“开车来的?”
蒋妍瞥了瞥他:“我哥们都跟你这儿买了一块了,你怎还这么贵?”
“你屋里太潮。”见墙角空花盆边还趴着一条不知名的虫子,我建议道:“应该多晒晒被子,打打药。”
橘子左侧那个ฐ我没见过的女孩叫烧饼,也是蒋妍宿舍的,她脸蛋上长了许多芝麻似的小麻子,怪不得绰号“烧饼”呢。
几分钟后,我在马路边一家驴肉火烧饭馆前站住脚步。
“您不知道。”卖家也不生气:“我们做小买卖的得考虑成本啊,大件运输起来不方แ便,所以才专门捡了小块的,嗯,您看这块和这块……”他手指了几块石头:“皮色表现怎么样就不用我说了吧,擦出个ฐ带绿玻璃种的话,别说一辆轿车了,一栋房子都能ม赚回来。”
“不懂ฦ了吧。”腰子笑看着我:“玩收藏的大都是有钱人,你要跟那帮人里找个ฐ女朋友,不就赚大了嘛?”
下午三点,我妈带着我敲开了东屋的门。
“那ว我帮你挑挑呗。”
“长本事了你!”老妈不为所动:“也学会说瞎话了?”
“行,我不跟您客气。”邹月娥笑吟吟道:“晚上我出去买俩菜,咱们一起吃吧?”
“哪那么多废话,洗去啊,看我干吗?”
石子路的尽头,是几方白石桌。
也不知过了多久。
由á于天气太闷太燥,我就去路口的麦当劳要了两份圆筒冰激凌。
跟一个ฐ卖报纸的大叔打听了确切地址,我们一直向西,上了过街天桥。
我呃了一声,伸手和她握了握:“您过奖,我叫顾靖。”昨天人太多了,我都没看到เ她。
“我可就怕虫子,喂,它不咬人吧?”
老人家好像被一个铁管拌了一下脚๐,险些跌坐在地。
啊?那也得给我留点吧?但我嘴上却道:“行,本来就是给您的。”
“小伙子好样的!”
孙老板滴水不漏道:“这个ฐ我也不好说,看你想卖多少了。”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