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博衍坐在桌子前，桌上放着饭盒和一盘大白菜炒肉沫。
“就一个饭店和一个ฐ玩具推销的活儿，还用准备什么啊，去了问问聊聊，行就行不行就走人了，”项西笑笑，“再说我也没东西可准备，什么都没有，就一张身份证还是假的。”
“哦。”程博衍应了一声。
“我就不该去医院，没去的时候我就没觉得我病了，”项西小声啧了啧，“结果吊完那几瓶水我现在就觉得全身没劲，热乎乎ๆ的难受得很。”
程博衍也没说这屋里还住了别人啊！
他拿了几张出来放在了门边的小茶几上，看了谭小康一眼：“这几天的房租水电，我估计着差ๆ不多。”
小二领着他们到写着少林寺的卡座里坐下了，接着又端上一个小笼屉，里面放着三个糯米肉丸子，个头很大。
程博衍没说话，他并不是不在乎这钱，不是小数，他不可能就这么白送给项ำ西，白送了四千已经够圣洁的了，但他也不想让项西用那个坠子来抵押，这种来路不明又价值那么เ高的东西实在太没谱了。
“好了吗？”项ำ西问。
不过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没有失忆，屋里亮着灯，蓝ณ白相间的柜子和门。
“嗯，”项西点点头，又从兜里掏出一小包创可贴，全是卡通的，挑出一个小熊的又重新贴上了，“不吉利。”
“八百。”程博衍说了一句。
“过街先看看车啊！怎么突然冲出来？”程博衍放下车窗喊了一声，“撞上了怎么เ办！”
“我说了不给钱吗！”男ç人也吼着，“骨折是骨折了，我知道折成什么เ样了啊，你要多少我就给多少吗！”
“他那边也有病人啊，您要挑医生得在预ไ约的时候挑，”程博衍笑了笑，“您是伤着腿了？”
“都是你喜欢的那种，”项西斜眼瞅了瞅他，“刨了别ี人伤疤给人看的那种。”
方寅没有再跟着他去医院，他上了公车之ใ后，方寅就走了，项西站在晃晃悠悠的车上，看着身边的人出神。
谁都有伤疤吧，各式各样的，学习，工作，生活，感情，有的大点儿，有的小点儿，有的自己้感觉不到。
捂着自己的伤疤去看别人的，唏嘘感慨，然后各自继续。
这是种什么感受，项西体会不出来，自己的伤捂不过来，顾ุ不上别人的了。
项西走进诊室的时候，一个病人刚在程博衍面前坐下。
“您稍等一会儿，”程博衍对这人说了一句，拿过项西的病历，飞快地写着，又拿了张单子写了递给项ำ西，“去拍个片。”
“嗯。”项西接过单子转身走出诊室。
程博衍跟了出来拉住他：“有钱么？”
“这话问的，”项西乐了，一拍口袋，“我也是拿工ื资的人，刚发的呢。”
“那去吧。”程博衍笑笑。
项西拍完片子等着拿的时候就坐在诊室门口，他挑了个正好能看见程博衍的位置坐着，程博衍每次抬头都能看到他，然后他就冲程博衍龇牙一乐。
程博衍挺忙的，项ำ西等了四十分钟，他一直就没停过说话，项西有些佩服他还能一直跟病人笑着。
片子结果出来了，项西拿了自己看了半天，除了能看出骨头上那几个白点是钉ล子，别的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等着诊室里的病人看完出来了才拿着片子进去了：“我觉得我骨头真漂亮。”
“你住院之ใ前的骨头才漂亮呢，片子还在我那儿，有空你品味一下，跟开花了似的，美着呢，”程博衍拿过片子往灯箱上一插，边看边说，“对线良好，骨折线模糊……”
“听不懂。”项西说。
“就是还不错，坐下，”程博衍指指椅子，项西坐下之ใ后他在项ำ西腿上按了几下，“疼吗？”
“不疼，想笑。”项ำ西笑着收了收腿。
“过阵儿找个ฐ时间跟老板请几天把钢钉取了吧。”程博衍在他病历上边写边说。
“几天？”项西愣了愣。
“取钢钉也是手术了，要一周时间恢复。”程博衍说。
“我一个月就一天假呢，请假很难啊，”项西皱着眉，“能ม不取吗？”
“钢铁ກ侠啊？”程博衍看了他一眼，“晚点儿取可以，不取不行，你跟老板商量一下时间，他人不是挺好的么，应该问题不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