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存的一颗烟雾封锁住了来去的视线,猫着腰的宫莫良趁着烟雾正浓的时候,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霏霏儿的身边。
霏霏儿也忧心忡忡地回道,“天谴圈也是天灾,再加上必经之路上的人祸,我倒是宁愿先苦后甜,也不想舍了这一身好不容易得来的装ณ备。”
但有一个人并不完全是自作自受,那就是坐在宫莫良身后的宋一杰。
这一句话倒是问在了点子上,换做宫莫良自己一个人单排,这回儿肯定是把车灌满油,满世界的找人打架。游戏嘛,图的就是高手过招,哪怕被伏地魔和老阴比们给偷死,宫莫良也绝对不会骂上几句。
可一向习惯了独来独往的宫莫良,生平第一次感受到เ了游戏带来的魅力。
摇了摇头,醒脑过后的宫莫良突然说道,“计划有变,我们就从p城开始杀起吧。”
顺着宫莫良的指引,霏霏儿轻声说道,“看到เ了,我们是要打胎吗?”
最痛的痛是原谅,最黑的黑是背叛。在成为盒子之前,这名敌人并没有感受到痛,也没有痛的权力,他的世界里充满了黑,无边无际的黑。
以前霏霏儿只是觉得这名水友有些烦人,碍于数额不菲的礼ึ物,还有孜孜不倦的坚持,也就当做他是一名普通的追求者给忍了。可现在,连面都不肯见,他都能对着自己้指手画脚,这要是真让他得逞了,自己会不会成为金丝鸟,笼中雀?一辈子的幸福就全毁在了他的手里。于是,烦人变成了憎恶,这让霏霏儿下定决心,改变了相处的方式。
“下手轻点。”
这边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宫莫良却沉浸ฤ在一个人的世界。只是很快,这个ฐ专属于一个人的平静,也被打破。
可无论宫莫良的想法有多偏激,这次能和女神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他不想错过。于是,宋一杰退让了一步,“关于外挂的问题我不想和你争论,孰是孰非自有时间作证。可现在,我希望你端正态度,不要带着情绪去开始这局游戏。起码,请给我一个尊重,给霏霏儿一个尊重,给她直播间里的十几万观众一个尊重,好吗?”
打开地图看了一眼,第一波毒圈刷在了机场,离渔村和加油站不是很远,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怎么攻?”这是宫莫良需要考虑的问题。
“你先往那边飞,我这下面有两个人,看情况是想拿车去机场,我先永绝后患了再说。”
变故就在一瞬之间。
“原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空心鼓,敲的倒是震天响,结果连个屁都崩不出来,死了也活该。”
二对二,决战时刻终于到เ来。
“别紧张,你就当山上下来一头猪,只会混吃等死的那种。”
这时候不加油打气也不行,要是相互都有掩体,凭着一手出神入化的枪法,一打二那ว都是十拿九稳。可眼前空无一物,万一人家嫌软柿子太粘牙,非要试试自己这块骨头的硬度好不好啃,宫莫良还没有练出金钟罩,更学不会那刀枪不入的铁布衫。
与其说不相信自己,还不如说宫莫良宁愿放弃霏霏儿收割残局的能力。凡事都往坏处想,哪怕稀疏平常的结果都能算得上惊喜。阿q不就是这样快活一生的吗。
把人当猪,这话霏霏儿也曾听过。那时候是为了上台演讲,导师担心自己临时怯场,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想想当时最是与人为善的导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紧皱,犹如舍了半条性命,在对比此刻理所当然的宫莫良,霏霏儿突然笑靥如花。
都说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都是好猫。用在当下,那就是甭管真话假话,能够为自己全心全意的话,都是真到不能再真的大实话。
“我喜欢吃猪肉。”
喃喃细语,那是霏霏儿照顾以往的淑女形象,觉得心里怎么想的不重要,只要不说,就永远表里如一。
可宫莫良的随口一问,立马让早已๐将淑女气质败坏的霏霏儿现出了原形。
“我说,我最喜欢吃猪肉了,尤其是鲜嫩的乳猪。”
宫莫良先是将耳机稍稍离远了些,而后埋怨道,“喜欢就直说嘛ใ,何必损人不利ำ己้,我这双耳朵可是有着蝙蝠般的灵敏,弄坏了你可赔不起。”
说完,自己先乐了。大势已成,剩ທ下的只有听天由命。
因为缠斗拖延了进圈的步伐,稍微碰了一点毒的山顶二人决定优先集火一个。血少打血多,舟车劳顿对上以逸待劳,能一换一那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只是现实总是会无情地踹你一脚,刚摆好架势,一枚看不清的物体迎面砸了过来。
“玛德,是谁暗箭伤人!”
被白光晃晕了的二人只能胡乱开枪,躲是躲不掉,藏也无处可藏,绝望之中ณ,电脑屏幕已经静止不动了。
虽然是一己之力收掉了两枚人头,但宫莫良不得不说,最后的功劳当属霏霏儿的神来之笔。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宋一杰的愿望实现了,躺鸡也是鸡,同样有享受胜利ำ的权力。那当仁不让的最大功臣,自然也是收获满堂喝彩。
“好样的!我看今后谁还敢说霏霏儿是个只会拖后腿的拖油瓶,谁要敢说,我就敢一闪光弹砸过去。”
“我怎么感觉比我自己吃鸡还要激动,现在手心全是汗,但我觉得这汗,流得值!”
“虽然水友的挥功不可没,但画上点睛之笔的,还是咱们家的霏霏儿!”
“恭喜。”宫莫良倒也不吝啬夸赞,“最后一锤定音的那一下,简直完美。”
霏霏儿也懂得谦让,“还不是受了你的启,当时想着反正我的枪法臭,那干脆就当个惹人厌的臭虫算了。”
“我看不像臭虫,倒像暗无天日里的萤火虫。总之ใ,我们赢了。”
霏霏儿也喃喃道,“是呀,我们赢了。”其实这话只说了半截,后半句,“连夸人都显得皱皱巴巴,真是块不折不扣的烂木头。”
有些话,当时不说,后来不想说,最后也就没机会说了。
旋即,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地问道,“下一把,你…们还会继续吗?”
宫莫良没有注意到细微的停顿,有些为ฦ难地看了看宋一杰,“时候不早了,学校里一到十点左右就要准时断ษ电,所以。”
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好,霏霏儿也是经历过学生时代的过来人,拉闸限电不是借口,更奇葩的限电å压她都遇见过。每次洗完头之后只能将就着一档的吹风机,那种滋味现在都会记忆犹新。
看了看桌上的闹钟,时针在九,分针在六,秒针一刻不歇地旋转,霏霏儿猛吸了一口气,“那就感谢你们今晚的陪伴,我们有缘下次再见。”
惋惜是有的,从游戏层面来说,宫莫良无疑是大腿级别。但更多的理由,霏霏儿却是难以启齿。
一个能带你吃鸡,还能让你感受到自己้也有存在感的大神,这或许是众多萌新玩家们梦寐以求的画面。霏霏儿不是萌新,好歹也是游戏时长过百的人,装ณ萌可以,装新า就不是她的风格了。
看着原本四个人的界面突然少了两个,心里空荡荡的霏霏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直播间的页面。她需要用一种自欺欺人的满足感,来填补心中的空虚。
“霏霏儿终于舍得回来看我们了,还以为这辈子她都忘了直播间里还有弹幕功能ม。”
映入眼帘的话让霏霏儿心里好受了许多,“抱歉,刚才专心打游戏,冷漠了你们,现在可以静下心来和你们聊会天了。”
说是聊天,看着飞滚动的画面,霏霏儿又一次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该死,自己这是怎么了,还要励志成为一个恪尽职守的主播呢,就这种三心二意的状态,趁早死了这份心算了。”
同样是离开了游戏画面,宫莫良就显得从容了许多。
“怎么เ样,说话还能算数吧?”
意有所指,宋一杰也不装ณ糊涂,“不就是两个星期的早餐嘛ใ,跑不了你的。话说,你刚才拿了几个人头,感觉和那些满世界找人打架的主播一比,也没有太过出彩的地方啊。”
宫莫良是个顺毛驴的性子,凡事惹得自己不开心了,对方也别想好过,“你一个最早死的盒子精,好像没有资格对我这个带你吃鸡的人评头论足吧?”
宋一杰也不搭话,手指假装不经意地点了点桌上的饭卡。
心照ั不宣的宫莫良瞬间没了脾ຆ气,“算你厉害,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当了这两个星期的哑巴鬼了。”
相互臭屁几句后,宋一杰没了笑容,板着一张脸,“如果有人谤你、欺你、辱你、笑你、轻你、贱你、恶你,你如何处置?”
宫莫良张嘴便道,“当然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宋一杰没了言语,只是板着的脸,愈深沉了许多。
被看的心里毛的宫莫良讪笑道,“那都是屁话,隔夜仇都忍不了,哪来的十年给他等。当然是剥ຓ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喝干他的血,碎了他的骨。这么เ做,应该不过分吧?”
“过分?我还觉得下手太轻。”
宫莫良这才意识到宋一杰不是在开不像玩笑的玩笑,“这里面难不成有段故事?”
宋一杰注意到了宫莫良的试探,冷哼了一声,“你只怕还再当做玩笑看待,殊不知这个故事的主人翁,就是你!”
“轰隆!”
四五月的江城说翻脸就翻脸,刚刚还是晴空万里,如今就已狂风大作。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模糊了窗外的世界,却让里面的世界愈清晰。
“我还以为ฦ,人总是会有自知之明,看来,是我以君子之ใ心,度小人之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