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也不看她,直截了当地说道:“芳姐儿过了三岁,也该开始启蒙了。女孩子家,不需要多高的学识,但却不能做了睁眼瞎子,人事道理也需要知道一些,你有什么想法?”
方才在老夫人面前,她一律唯唯诺诺应了,也知道老夫人之有理。但她却不能ม真心作出回应,回去之后,该怎么做还得继续怎么做。毕竟老夫人不知道昭煜炵的真正目的,他要的是将冯氏的势力一一拔除,想办法让冯氏失势,这样一旦皇帝对冯家下手,他才能够名正顺出手,而不必受到姻亲关系的掣肘。
这些私下里的抱怨自是没少落入冯氏的耳朵里,真真把她给气得吐血。然而她却无法辩驳,赖祥家的确实是她下令杖毙的,那一家人也是她拿出了卖身契将人卖掉的,这都是抵赖不掉的事。她也没想到裴馨儿的动作会那ว么快,只是一时被气得狠了,再加上半是做给人看的,这才做了那么重的处罚,几乎是裴馨儿走了不久就立刻๑回过神来,便想将人追回来。可是就这么เ一会儿的工夫。赖祥家的居然便已经被打死了!
冯氏听了,顿时又是气得吐血三升。再加上本就病体未愈。一时间竟真的头晕目眩起来。呼吸急促,差点儿就闭过气去。
赖祥家的顿时一愣,心中一虚。但想到自己做事一向谨慎,而且身后又有冯氏撑腰,便胆气一壮,愈大声喊起冤来:“小的着实不知裴姨ถ奶奶听说了什么,不过小的一向行得正、坐得直,不论裴姨奶奶听到เ什么,那都是小人的诬陷,小的冤枉啊!裴姨奶奶明鉴!”
“姨ถ奶奶,何瑞祥家的来了。”莲儿走进门来,恭声说道。
蝉儿笑着谦逊了几句,看了看她笑容满面的脸庞,倒是有些拿不准她这话究竟是真是假了。
他忍不住又多看了她两眼,心中愈不满起来,想了想又道:“你是子昀自己找来的女人,朕原本不同意的,是他说你一定能完成任务,朕相信了他。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让朕失望才是。”
裴馨儿笑道:“那是,佛祖最是慈悲为怀,我等凡夫俗子受其庇佑。更加应当虔诚向佛才是。”
她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却不料脚踝处突然传来一股巨痛,整个人便又忍不住倒了下去。蝉儿一时不察,竟是拉她不住,跟着她一起坐在了地上。
由á于她已经身处于树林中,地上铺满了松软的雪花,她虽然落到了地上。却也并未受到多大的伤害。只是精神上毕竟是受了惊。此时浑浑噩噩、四肢软,完全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就这么跌坐在地上,惊魂未定。丝毫察觉不出身下的寒冷。
裴馨儿自然不知道昭煜炵与皇帝ຓ的这一番对话。她一直努力在想该如何才能达到昭煜炵的要求,压制住冯氏在将军府后院的势力。虽然昭煜炵让她这么做,但想必还是不打算要了冯氏的性命的,毕竟她是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虽然冯氏是他为了皇帝的霸业娶进门的,但这婚姻却丝毫没有掺假,父母之ใ命、媒妁之、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该有的一样不少,所以即使皇帝铲除了冯家,冯氏应当也不至于受到池鱼之殃才对。
为ฦ什么突然说起这个?裴馨儿心中不解,这似乎就是十分正常的丈夫对于妻子的嘱咐,她的眼中却闪过一丝深思。躬身说道:“妾身明白,爷请放心吧。”
“嗯……什么?”她满脑子的浆糊突然一清,还好并未被他迷得丢了三魂六魄,却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在说孩子的什么?
裴馨儿忍不住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难不成这小子还是看到姐姐跟娘亲亲热,吃醋了不成?
冯氏的眸光闪烁了一下,看着她道:“裴妹妹有心了,我确实感觉今儿个好了许多。”
荣娘自然也是清楚的,所以第一时间就将孙氏今日的吃食整理了一遍。此时一一报了出来,然后说道:“小的也仔细想过、查过,可姨奶奶今儿个吃的跟以往并无任何不同,衣服也是刚ธ刚清洗过的,院子里里外外都狠狠地清扫了一遍。屋子里没有放任何会散出气味的东西……裴姨ถ奶奶恕罪,小的是怎么也找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啊!”
却没想到เ竟然还是有人胆大包天,竟然冒着得罪老夫人和昭夫人的险执意出手。这是想找死了么เ?
全兴觑了裴馨儿一眼,恭声应了,转身快步而去。而昭煜ภ炵并不停留。依旧拉着裴馨儿的手向前走去,并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冯氏便恨恨地咬着牙说道:“若不是那起子没脸没臊的贱蹄子作祟,我又何至于变成现在这种样子?裴氏也就罢了,李氏那个蠢货,真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这么久了也没得手,反倒让孙氏那个贱人慢慢挺了过来,这下可好,人都已经坐稳了胎,这下可麻烦了!”
裴馨儿便道:“怕冷不动弹,这不是冬眠是什么?只不过人家冬眠都要吃得肥肥的填肚子,怎的你却不见珠圆玉润一点儿。还是这么瘦?”
裴馨儿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
她这不是自个ฐ儿给自个ฐ儿找麻烦么?!
“姨奶奶,不如我们先回去吧。”她忍着气说道。
那婆子见她似乎有所松动,不由一喜,急忙说道:“不敢说冤枉,只是裴姨奶奶,小的们确是一直尽心办差,不曾懈า怠。”
她站起身来。再看了一眼老夫人,从那平静无波的脸上实在看不出什么เ来,不由暗叹姜还是老的辣,心中长叹了口气,开口道:“老夫人叫妾身过来,不知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