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贼老小子都是你害的，等着我的！这事儿完不了！”
邬有礼ึ一上午也没找他，倒是打过几次电话来，都是骆千帆接的，邬有礼一会儿找张三，一会儿找李四，就是不找骆千帆。骆千帆小心地问是不是有什么任务，邬ึ有礼ึ什么เ也没说。
骆千帆跟着邬ึ有礼去了他的办公室。邬有礼往沙上一靠，点了根烟，依然带着标志性笑容：“小骆啊，论文写好了？”
跟王霖握手的时候，王霖丝毫没有诚意，蜻蜓点水般碰了碰便抽了回去，骆千帆觉得他没有礼貌。
有次晚上，骆千帆吃饭吃到很晚，老板不在，店里的客人也走光了，最后老凯叫老板娘一起吃，她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老凯旁边，划拳拼酒，跟老凯比着讲黄段子。
她长着舒淇一般性感的嘴唇，画ฑ着眼影，粘着假睫毛，穿着宽臀裙裤ไ，时髦洋气豪放，见到骆千帆招手道：“过来。”
老凯每天都在为交女朋友努力，尾随、跟踪、装浪漫……什么都干过。大学里，见人家在女生宿舍楼下把鲜花摆成爱心求爱，他觉得没创น意，求骆千帆出主意。
胡菲菲气呼呼地，往休息的长凳上一坐，嚷道：“我受够了，你怎么เ不生气？你怂了？”
骆千帆笑了笑：“照ั你说，我当时就该把邬ึ有礼ึ的牙打掉？”
“难不成就这么忍了？他太过分了，昨天他那ว么耍你，摆明了公报私仇，不要脸！不知道哪个裤裆漏了把他拉出来臭气熏天！”
骆千帆又笑了笑，说：“我得谢谢你，你挺仗义，替我出头。”
一句话说得胡菲菲温柔了许多，火气也没那么大了。“小骆骆，树挪死、人挪活，干脆去找总编室调换部门吧，落在后娘手里没好日子过。”
“调换部门？成吗？”
“总比现在好吧。不过……恐怕也好不到เ哪里去。邬有礼资格老，你才是一个见习记者，就算都是他的错，总编室也不可能ม替你说话，他们要维护部门主ว任的权威。一旦矛盾公开，其他主任也不会收留แ一个刚刚入职就跟主任闹翻的下属。”
胡菲菲平日里说话直来直去不过大脑，但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申ã请调换部门绝不是个ฐ好办法。
胡菲菲想来想去没有应对之ใ法，自责道：“说来说去都怪我，早知道这样，那天晚上就应该让宋炭把他给铐ຖ起来，让他身败名裂！小骆骆，干脆中午我请你吃饭补偿你吧？”
骆千帆说：“算了吧，这是我跟邬有礼ึ之间的事。我琢磨透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刁难我，不是为了出气，就是要逼我离职。”
“你会离职吗？”
“就不！他逼我走我偏不走，我忍！我看他还有什么招数，把我逼急了我忍他娘！他也说了，4o分是考核通关标准，我写够4๒o分就是了。”
“可是他不让你写稿子，你拿什么เ挣分？”
“他不让我写我偏写，他不让我抓热线，我就做策划，好稿子才是硬通货，我写出好稿子来我看他不。就算他不，将来我把稿子拿给总编看，也好有个ฐ凭证——考核不过关不是我不称职，是邬有礼ึ刁难我。”
“也是！“胡菲菲附和道，“你放心，关键时刻๑我肯定站在你这边，大不了鱼死网破……”
“没那么严å重，网破不了，鱼也死不了，放心吧……”
骆千帆眼神坚定了许多，也豁然了许多。胡菲菲感受到了骆千帆细微的变化，她突然想起那ว天宋小胡子说的话：“邬ึ有礼最好别太过分，惹急了骆千帆，他会后悔的。”
……
骆千帆没有继续待在阅览室，管理员周阿姨说得对，不能ม被邬有礼牵着鼻子走。他起身去找老凯，要采访他十多万买红龙鱼的事情。老凯不在，老凯的女朋友马玲在。
老凯是个见了女人迈不动步的家伙，马玲的“豪放”只在其上不在其下。宋小胡子曾形容她的胸够劲，说撞车能顶ะ俩气囊。
骆千帆觉得马玲经手的男人一定不比老凯经手的女人少，但说也奇怪，还就她跟老凯处的时间长，大有两大江湖高手凑到一起惺惺相惜的架势。
马玲说起龙鱼一肚子气，骂起老凯连珠炮一般，“这个败家的王八羔子，有钱烧的难受，你十多万买房、买车，买什么不好，买条鱼回来，我都想拽出来给他摔死！
骆千帆大笑：“嫂子，你知足吧，他不买鱼，你还想让他买个越南新娘回来？”
“他敢！看我不把他大脑袋拧下来。”
骆千帆给那条快两尺长的大红金龙鱼拍了照ั片，又拍下买鱼的票，要了卖鱼人的电话、住址。
卖鱼人姓苗，在虹城北郊开了一座“龙宫”水族馆，养了大大小小七八十条龙鱼。电话里一听骆千帆有意采访，亲自开车来接，很热情。
骆千帆到了“龙宫”真正大开眼界，那ว些大大小小的红金龙鱼或青或红，折身摆尾，优雅华贵。迎客影壁前的一箱“九龙壁”养了最好的九条龙鱼，体型最大，呈赤红色，报价一百二十万，是龙宫的镇宫之宝。
采访很顺利，苗老板跟骆千帆聊了近两个ฐ小时，又给骆千帆介绍了几个养龙鱼的高手采访。骆千帆又跑了两天，全部采访到位。
回来写了两篇文章，从下午写到晚上，连饭都没顾ุ得上吃。第一篇就事说事，“一条鱼过十万，什么鱼这么贵？”第二篇“揭秘虹城龙鱼江湖”。
写好稿子打印出来，先拿给副主任葛登看，葛登一看题目不由á自主拿手指敲桌子：“好啊，好稿子啊，夏总果然没看错你，采访很扎实，出去指定全国转载。”
他说话难得前面没有“唉”，后面不拖个“不好弄”的尾巴。
“葛主任，你觉得还行？”
“太行了！不过……”葛登突然想起了什么เ，问道，“稿子给邬主ว任看了吗？”
“还没有。”
“那ว选题给他报了吗？”
“也没有。”
“那……你还是先拿给他看看吧，要不然……不好弄。”葛登又变得支吾起来。
葛登的反应在骆千帆的意料之中。他拿着稿件硬着头皮去找邬有礼ึ。邬有礼正在电脑上玩扑克，看到เ骆千帆，忙隐藏了游戏。
骆千帆笑着把稿子递过去：“邬ึ主任，写了两篇稿子请您指导。”
骆千帆本以为ฦ，再腹黑的新า闻部主任看到好稿子也会激动，没想到邬ึ有礼脸一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暴跳如雷，脸上的肉直蹦，抢过稿子看也不看，拿起桌上的签字笔每一页ษ都划ฐ了个ฐ大大的叉，揉巴揉巴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嘴里还破口大骂：“骆千帆！谁让你写稿子？你写的论文呢？论文呢！你他娘论文呢？”
骆千帆血往上涌，不由自主拳头攥了起来，恨不得一拳捣过去！
邬有礼眼一瞪：“怎么，你还要打我？来来来，打啊？”
骆千帆强压怒火，用十二分的毅力控制着情绪：“邬主任，论文我明天就能交给您，这两篇稿子我采访了三天，您还是……”
“你报选题了吗？你采访跟谁说了？”
“我早都要报，可是您没让报！”
“没让报你还采访？要是采访的时候被车撞死，被人砍死算谁的？你爹你娘是不是要拉着你的尸体讹诈报社ุ？！稿子不，给我出去！滚出去！！”
此时是晚上八点，是一天当中报社ุ人最多的时候。邬ึ有礼的骂声整层楼都听得到เ！
骆千帆瞪着眼睛气得浑身颤抖，他猛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乱蹦，邬有礼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过分了你！！”骆千帆从垃圾桶里拣出稿件，气呼呼摔门而出。回到เ办公室，越想越气，抄起键盘“啪啪”两下摔得按键四溅，鼠标滚落在地上，拖着线绳闪着红光，办公室空气凝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