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气的呼哧呼哧只喘。锦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的这个爹啊,唉!
她不再对自己忠心耿耿,眼睛里只有那个ฐ男人。那个男人也感念她对他一往情深的默默付出,对她也格外的不同。后来,她有了儿子,眼睛里便更加没了自己。人家三个ฐ人成了名符其实的一家,自己反倒成了外人了。。。
可是,现在的父亲。。。锦华贪恋的看着父亲的背影,虽然个ฐ子不高,但现在年轻又挺拔,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曾无数次的爬到เ父亲背上,那身影绝没有前世中的佝偻和萎顿,多好啊!多好啊!
说着话,锦华忽然又高兴起来,“别管您怎么偏心,对我不好,您还是我娘!只要您好好活着,就是偏心我也认了!”这么想着,眼眶不禁又湿润了。
“三小姐,您可算是醒了!可吓死奴婢了!可是,您怎么哭了?快告诉奴婢,您那儿不舒服啊?!”
可不是么,人生就如一场戏一般,不能ม不入戏,又不能太入戏,总要时常跳出来看看自己้,有一颗超脱淡然的心,才不至于迷失自己,让自己沉迷于痛苦和绝望当中ณ不可自拔。
娘,我就把这首诗还给你,希望一切都来得及,希望能挽回咱们全家宿命中的厄运!
锦华知道,她娘一直是个聪明人,只是性子太过刚烈,眼睛揉不得沙子,受不了委屈,心思又敏感细腻,别人一句话都能让她气的头疼肝疼的。
刚极易折。
她娘这一辈子的不幸不光是整个家庭环境造成的,跟她过于敏感自负的性情也有很大关系。
二奶奶愣怔了半晌,忽然眼睛里滚下两行热泪来,竟然破天荒的赞了闺女一句,“锦华,娘这辈子自诩聪明伶俐,然也被凡尘蒙住了眼睛,竟没有你这小丫头片子看的明白了!”
锦华听了她这饱含辛酸的一句话,不禁又陪着她掉了一回泪。
哭了一会儿,看二奶奶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ณ回不过神来,锦华就悄悄退了出来。她心里还挂念着她爹,得看看他刚才一生气跑到哪儿去了。
果不其然,小院子这么เ丁点的地方,他也没处跑,就呆在弟弟住的西屋呢。他爹也是要脸面的人,是绝不肯大晚上价的跑到院子外头让大房那边看笑话的,更加不肯让老爷子那边听到เ风声,那样肯定会给自己本来就不受人待见的妻子招来更多不是和麻烦的。
此时,父亲和弟弟两个人一个坐在桌边,一个坐在靠墙的椅子上,一个东,一个西,中间隔着几乎十丈远,一人舀了一本貌似都看的很认真,只是越看越是觉得别扭。
爹一向看弟弟不顺眼,父子俩的关系一向冷淡,这回被逼无奈,两父子同处一室,还真是为难他们了。
十一岁的锦年见锦华进来,赶紧站起来,惴惴的喊了一声“姐”,又不安的看了父亲一眼。看来父母亲的争吵锦年也知道了,并且为此十分不安。
锦年个子不高,又有点瘦弱,脸色略有点苍白,脑袋因为瘦的缘故显得特别大。
这孩子这么小,已经如此敏感,要在这种压抑的家庭气氛中长大,要承受这个常年没有欢笑的家里所有的不幸和悲伤。。。也怪不得他长大后变成那样别扭、极端的性子。
锦华看着还是小小少年的锦年,眼泪又有迸发的趋势,赶紧拼命忍住了,上前轻轻摸着弟弟的大脑แ袋问道,“你的病可好了?今晚上都吃了些什么?”
锦年见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的长姐忽然对自己้如此温柔,有点手足无措,嗫嚅道,“我好了,已经,晚上吃了一碗小米粥,还有一个饽饽。”
想了想,又觉得应该投桃报李,于是也问询道,“姐,你的病好了么?”
“啊。。。好了。”
弟弟能这样懂ฦ事,也让锦华有点惊讶。不是前世记忆中那样的桀骜不驯,那样的刚愎自用,那样的不听人劝,现在这样的弟弟,应该是能教好的吧?
前世里,弟弟和自己้性子都养的有些乖张自闭。自己้还好些,长大了嫁人后慢慢也就调整过来了。
而弟弟,不但没读好,而且还一直有点混不吝,有点识人不清。跟母亲、父亲关系都不好,反而一直偏向着大房,唯祖父和大伯之命是从,不辞辛苦的给大房那边跑腿、卖命。为ฦ这母亲经常被气的七窍生烟,两个人见了面就大吵。因为锦年的不争气,母亲背地里不知掉了多少眼泪。
弟弟养成那样应该去怪谁呢?为什么自己้和弟弟从小就自卑怯弱,跟大房那ว几个孩子一比就觉得低人一等?
大房那ว边的三兄妹一直是趾高气昂的,跟自己和弟弟对上,就有着掩盖不住的优越感。家里的下人,包括族里那ว些人,对大房都是恭恭敬敬,唯独对自己一家除了背地里冷嘲热讽,就是不屑一顾。
锦华心里恨啊,恨得牙根都疼。为了自己,为了爹娘,为了年幼的弟弟从小心灵上所受的压制ๆ和打击!
锦华转头看看不太明亮的蜡烛,劈手就把弟弟手里的夺了下来,嗔怪道,“晚上灯光不明,就别了,仔细用坏了眼睛!”
前世的时候,锦年不就是因为过于用功,拼命念,小小年纪眼睛就坏了,离得远些看东西就模模糊糊的,路上遇见个熟人稍远些也认不出来,因此经常会被人取笑。
他心思又敏感,自此之后便更是缩在家中,不愿意出门,更不愿与人交往,最终彻底成了人们眼中的“奇怪、不好想与之人”。
锦年见长姐关心自己,不禁心里暖哄哄的,却又很为难,“明天大伯会考校功课。如果我答得不好,或是不如锦龙,母亲。。。”
想到เ母亲严å厉责怪的眼神,更害怕母亲露出那种失望的神情,锦年虽然一百个乐意,但心里却很是挣扎。
锦华却不管,“你还小呢,答不上来有什么啊,答不上就答不上呗!那也是正常的。放心,母亲若是教训你,还有我呢!”
锦年毕竟还小,哪里有耐心整日里读这些无味之ใ极的本,一听这话简直喜出望外,却又看看旁边一直舀眼斜着他的父亲,还是不敢就走。父亲可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会直接抄起棍子就打的,自己可惹不了。
锦华见锦年不敢吱声,直舀眼觑着父亲,便高声对父亲说道,“爹,天晚了,再就伤眼睛了,我让锦年上床睡了!”
二爷其实正在神游天外,正在发愁自己的窘境,发愁怎么把妻子哄转回来,完全顾不上教训儿子,便不耐烦的挥挥手算是应了。
锦年这才放了心,蹦跳着的跑去洗漱了。他难得露出如此孩子气的一面,惹得锦华又是一阵笑一阵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