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不用贞娘解释,这用处就明显着。
“见过七祖母和九叔公。”贞娘规规矩矩的尽了礼节,然后把烟煤交给九叔公。
“娘,太热了,这家里又没外人。”贞娘无奈的道,额上汗湛湛的。
“贞娘为何如此之说,难道说是端砚有问题?”程掌柜这时亦转头冲着贞娘有些迫切的问。
而贞娘,两世为人,还有什么能ม纠结于心的呢,死过一次的人,人生观会变得十分的豁达。
贞娘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随事转身把讨来的生漆放进柴房,又把借来的篾盘放到院子里,这才回了屋。
古墨?潞州龙宾,贞娘想着,又将墨放在鼻闻了闻,竟隐隐有一丝荷花的淡香,这味道很淡,一般人怕是闻不出来,不过,贞娘前世从会走路起就跟着自家爷爷后面学制墨,对于墨的各种配伍可以说是知之甚深,因此还是能通过些微的气味闻出来的。
“路上不准捣蛋,也不准做怪,到了六爷爷家得听我的。”贞娘出得门,连走边道,实在是这小子前科不好,为了弄点吃的,她刚ธ穿越那几天驮了几顿冤枉。
奶奶说着,嫡嫡咕咕的一阵子。
姐弟两ä边说着,便进了院子,关了院门。
自己请七祖母为自己做主,一来会让她为难,二来就算七祖母证明了又能怎么样呢,毕竟她也是李氏族人,人家不免要怀疑会不会是七祖母却不过人情呢,帮着贞娘隐瞒呢?
只见那手指的黑灰上竟是泛着一个个六棱形如钻石似的彩光。
两姐弟在一边嘀咕着。
贞娘在边上一听押金,心道,坏了,她家这时候哪还拿得出押金来。不由的看了看孙大河。
一边贞娘听了孙月娟的话,可管不得冷热拉肚子的问题,却是一脸惊喜的问:“墨坊里可以领桐油回家点烟取料?”
“啧,知道知道。”吴氏摆了摆手,随后又嘀咕子句:“你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以为这事不说别ี人就不知道啊?景福媳妇儿可不是个傻的,咱们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她心里明镜儿似的,除了那两幅棺材板,还有啥?”
“啪……”吴氏重重的一巴掌打在李景福的脸上:“孽障啊孽障,你知道你爹当年为什么淡出李家墨坊?为什么宣布退出墨业?为什么宣布此生再也不碰墨?你以为真象外人传的那样争权的时候败给你大堂哥景先的?你爹是那样的人吗?”
“荣昌,荣华,快扶你们母亲回去。”田à槐安挥挥手。
得,这回连退婚也不说了,直接就是陪葬。
“娘,聘礼还有多少?”贞娘将铜壶放在一个用稻草编的保暖桶里,又解下背上的笑官塞进杜氏的手里,然后问着自家娘亲。
“哼,快点,别磨蹭。”看到李贞娘起来,赵氏这才黑沉着又一骨碌的回到เ自己的床上,只是那ว嘶骂声就再也不会停了。
“嗯,正好找了老八一起去见见六哥吧。”李金和道。
“嗯。”七老夫人点点头。
便叫了管家备了马车,先去李金水家,再一起去李庄老六家走走。
………………
贞娘早上自老虎灶出来,之后又跟着娘亲和嫂子到河边挖了块荒地,好种些菜。
回到家里,已๐经正午了。就看到奶奶吴氏正拉着金花姑姑说话,金花姑姑眼眶还红着。
贞娘不由的想起早上听到เ老虎灶那些人的八卦,心中自是明白金花姑姑为何伤心。
“奶奶,金花姑姑。”贞娘打着招呼。随后又问:“爷爷呢?”
“在屋里陪你六爷爷,七祖母和九叔公说话呢,别去打搅他们。”吴氏沉着脸,有些不快的嘀咕了句:“这平日老死不相往来,如今见着了腥倒是shàngmén了。”
“奶奶,可是因着我那烟煤的事情?”贞娘朝着隔壁张望了一下,有些兴奋的道。
“可不是,要不然,八抬大轿也抬不进门。”吴氏冷哼着道。
贞娘笑着拥了拥自家奶奶,摇了摇她的身子,吴氏一向护短,虽说景福当年错了,但那也不是有意的呀,可他们这一房虽说没有明着被逐出李家,但这些年的情形也跟逐出家门也差不了多少了,她心里如何能痛快,更何况,想着大儿子景奎当年也是找松死的,她心里更有怨言,对于嫡宗那边自然不待见了。
只是平日碍着李老掌柜的面子,不说出来罢了。
“奶奶,怎么个章程你听说了吗?”贞娘蹲在自家奶奶面前问。
“五十两买你的方แ子,另外你如果想去墨坊做事也成的。”吴氏道。
五十两银子,这价不算低了,要知道,这烟煤配方不比和墨配方,烟煤多是由工人烧的,这配方很难保守秘密的,所以烟煤ศ配方的价格要略低些,而和墨配方就不一样的,那一向都是由当家人掌握的,这可以说是每个墨坊的重中之重。
这个价格有些出乎贞娘的意料。想来这其中ณ也有七祖母想帮衬自家的意思。
至于说去墨坊作事,倒不用太急,七祖母和九叔公大约以为那些烟煤和烟煤配方是出自自家爷爷之手,自不可能ม巴望自己去墨坊,开口请自己去也不过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罢了。
如果没有那五十两银子,为着家计,贞娘也就去了,可如今有了五十两打底,便是在家里弄一个制墨工作间都成了,贞娘最想做的事情便是把烟煤最终和成墨,然后拿四宝街上去买,四宝街有不少人是卖自制墨,甚至一些个文人也常常凑趣的卖些自己制的墨。
生意一般都不差的。
“女孩子家家的还是在家里缝缝补补的,这抛头露面的怎是个ฐ事儿?”这时,吴氏尚在跟李金花唠叨。
贞娘自晓得自家奶奶的意思,是不想她去墨坊,自景奎大伯走了后,奶奶就视墨坊为险地。
“奶奶,你说我找爷爷出马,咱们在家里弄一个墨坊,自己制墨自己卖,怎么样?凭着爷爷的名气,应该有人捧场的,就是不知爷爷愿不愿意。”贞娘这时笑嘻嘻的道。
“有什么เ不愿的啊,棺材板都没呢,这事啊,包在奶奶身上。”吴氏打着包票。
贞娘冲着吴氏眨了眨眼,两人便有了默契。
就在这时,李老掌柜的陪着六爷爷,七祖母和九叔公出来了。
贞娘连忙见礼问好。
“贞娘不错。”七祖母道。一边赵氏一脸喜色,女儿能得到七老夫人的夸奖,做娘亲的自然高兴万分。
“六伯,七伯娘,九叔,怎么走了,留แ下来吃个便饭吧。”赵氏殷勤的道。
“不了,家里还有事,对了,景福媳妇儿,等你家正良回来,让他去我那里一趟,大家商量一下,金花这事儿,咱们怎么也得给她撑腰。”这时,九叔公道。
“成。”赵氏点头。
随后六老爷子七祖母等人就告辞了。金花姑姑却留了下来,她从来跟赵氏关系不错,正好让赵氏陪陪她,宽宽心。
到得傍晚,李大郎带着李正身一起回来,显然说通了李正身入伙的事情。
那李正身,一身道袍,头上还梳着道髻,怎么看怎么违和,被李老掌柜逮到狠狠的说道了几句,接着发地李正身又听说李正良要去他家,就想先溜。
“溜什么溜啊,还是不是姓李的呀,你金花姑姑这回受了委屈了,你这作侄子的身高体壮的,不思量着为你姑姑出头啊。”赵氏也就在几个老rénmiàn前没脾ຆ气,平常都是泼辣爽利ำ的。
李正身一问原委,一拍桌子,拉着李正良就走。
“娘,这般大张旗鼓的,这金花跟进财倒底是夫妻啊,撕了脸面,以后还怎么相处啊。”一边,杜氏扯了扯赵氏的衣袖,压低着声音道。
“你金花姑姑这情况跟普通夫妻不一样,李进财是入赘的,却在外面光明正大的讨了媳妇儿,这脸面早ຉ就撕没了,再说了,这事不弄好,你们六爷爷今年岁数不小了,你金花姑姑又是那ว样软的性子,到时,李家六房还不让他给吞啦,到时怕你金花姑姑都无立足之地。”赵氏道。
“那ว倒也是。”杜氏点点头。
晚上,李金花跟赵氏睡一起,贞娘睡在床上,隔着布帘子,便听到金花姑姑呜咽的声音:“这人怎么说变就变,以前好好儿的。”
“唉,这世间男儿都是这得性。”赵氏叹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