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冷千山，”玉旒云低声对石梦泉道，“我不明白程亦风怎么能容忍他到เ此时。如果我做兵部尚书，早就把他革职了。”
程亦风看她如此举动，失笑道：“怎么，莫非符小姐还嫌这真真假假的不够混乱ກ，想告诉我说那玉旒云和石梦泉才是真的，这个段青锋反而是他们派来使障眼法的？”
臧天任当然和他是一样的心情，不过这位老友却还“另有算盘”——他发现符雅常常回到程亦风家来借书看，有时被皇后那ว边的差事缠身不能亲来，就派下人上门。仿佛怕怕下人说不清楚拿错了书似的，一定要给程亦风一封短信，交代是那个人写的那一本书——若不是她相信程亦风家无书不有，就是她已๐经把程家的藏书背下来了。程亦风总是按照符雅的指示挑好了书，然后也附信一封，让符家下人带回去。一来二往，两ä人的信也就不只限于借书，谈诗论词，推敲典故的无所不包。臧天任把这一切告诉了自己的妻子，臧夫人道：“符小姐表面上胆子大，实际脸皮薄，肯定不会自己捅破这窗户纸。而程大人大事上聪明，这些小事上一向糊涂。看来还得你这个老朋友来帮他们一把。”
“可不是如此！”程亦风喜道，“官员考绩也该一般严格，特优才予升迁，不合格者应立即辞退。此事当由á吏部和獬豸院共同担当，我正打算奏请成立一个ฐ临时的考察司，专门整顿官员考绩问题。”
今天吏部门前比平日的人还要多。以程亦风的性子，热闹之事最好还是避而远之，可偏偏吏部门前这条路是进宫所必由，他只得硬着头皮叫人上前开路。他的轿夫们既ຂ不敢口出恶言，又不敢以拳脚驱散群众，未多一刻๑，程亦风就陷在人群中ณ寸步难移了。他只有选择自己下来步行。
他们并没有进牢房，而是进了一间奇怪的房间，分明没有点灯也没有窗户，但是却并不黑暗，仿佛有光从一面墙上倾泻下来。符雅觉得好生稀奇，凑到เ跟前一看，擦发觉那墙上有许多小孔，大如铜钱，而每孔之中又嵌了一块琉璃——原来光是从隔壁透过来的。
程亦风也笑笑：“小姐聪慧过人，世上还有能ม难倒小姐的事？”
这是命令她带来的那ว些年轻太监呢。
看到เ牛逼就不顺眼，猴老三巴不得巷子里可以蹿出一条狗来，他好驱使着去咬着道士一口。不过人群密集——里面吵架的和外面围观的，再加上这一队道理，迎鹤馆门口水泄不通，就算是有恶狗，也挤不进来。
“你这家伙！”玉旒云放下茶杯，又轻轻活动了一下受伤的肩膀，“这样来说吧……赵王为ฦ什么拉拢我，我猜过个ฐ中原因，也跟你分析的差不多。不过，我怕高估了自己，觉得应该听听第二个人的意见。至于他为ฦ什么拉拢你——”她深深地看了挚友一眼：“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并不是我的附属。在战场上报出名号来吓人，也许是我的名字更可怕些。然而与士卒们亲如手足，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拼上性命，你的号召力可比我大得多了。罗满、赵酋，他们每一个ฐ都随时会为你去死吧？”
惟恐顾ุ长风知道玉旒云毫发无损且还升了官，不晓得会生出什么枝节，庆澜帝忙摇手道：“不见，不见。有什么เ要紧ู事？既不闹蝗虫又不发洪水，有什么เ事，叫他留到朝会上讲。”说罢，逃一般地退到里间去了。
花木扶疏，一勾残月，清辉却不输十五之ใ时，后园中的景物如同被镀了一层水银，发出淡淡的幽光。这一切显得宁谧，而有一线光迅速地扫过，凛冽刺๐目，暮春的天气也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玉旒云持着一柄剑。舞出万朵雪花，笼罩了自己้的全身。
顾长风是出了名的硬脖ๆ子，岂会受人威胁，袖子一甩，眼一瞪，道：“随你们。顾某就不信，天子脚下还能没了王法！”
若能叫赵王青眼有加，设宴等候，那是莫大的荣幸。
愉郡ຉ主撇了撇嘴：“她差ๆ点害死你，提她干什么？”
“呔！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太监骂道，“崔女侠在大青河立下奇功，皇后娘娘向皇上求了恩典，册封她为一品夫人。你们对她不敬，等同侮辱朝廷命官！”
符雅取下斗ç笠，露出不施粉黛的素า面，爽朗地一笑，道：“程大人不用那么เ多麻烦。多亏了你和公孙先生，太子殿下已经回了宫。本来殿下要亲自来看你，但是我跟他说，他来了，你就要大服接待，那不是来探望你，是来折腾你，所以太子才叫符雅代走一趟，给你带皇后娘娘的八珍益气丸来——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要不然，太子就白不来了，我也就白来了。”
程亦风先听他的声音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如今见了他的人，不禁又连打了几个冷战。
“什么？”程亦风愣了愣，“先生不是也支持晚生议和的主张吗？若不回京说服太子，再拖下去，这场仗不是白打了？”
玉旒云托住挚友的身子：“梦泉！”旁้边有人挥刀向她袭来，她连看也不看一眼，从方才被自己钉ล死的敌人身上顺手拔出长剑来，斜削过去，那ว人就身首异处。
一切计划都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大约到เ了午夜时分，罗满回说全城炸药已经埋伏妥当，只在临河的城门前设下机关，一旦ຆ点燃，整个远平城就会被炸上天。另一方แ面，赵酋已经把辣仙姑从牢里提了出来，又点了五百前锋营精锐做诱敌之ใ用。石梦泉便让罗满从自己的部下中ณ选出骁勇之人组成一支巷战队伍，待楚军进城之后假装ณ抵抗，实际且战怯退，诱其深入。
他们不及咒骂更多，上面又是几筐火炭倒了下来，仿佛山里发了泥石流似的，眨眼的工夫就在城门洞里堆起了一座火红的小山。众士兵不得不舍了攻城车撤出来。没多久，整个城门洞都被火炭填满了。
“将军！将军！”小莫知道闯了祸，追着要阻拦。可是司马非走得飞快，哪里挡得住，不过正当他雷霆一般，下城的时候，公孙天成和程亦风就上来了。双方几乎撞到เ一起。
又有道：“将军，那个土匪帮里的贼妇人没死，已经叫咱们关了起来。原来几次下毒的事都是她干的。咱们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来报仇。”
狗儿，假扮成士兵的，就做个鬼脸嘻嘻笑道：“能ม套出点儿消息总是好事。再说，一声不吭反而遭人怀疑ທ。”
娇荇叫苦不迭，但还是跟在她后面，手脚๐并用朝那ว灯火闪烁处靠近。
“奶奶的！”邱แ震霆低声骂，“这帮蛮子还真有点儿本事！”
程亦风无法，只有随着公孙天成来到城下。只见崔抱月打头，后面一支民兵队伍怕有千把人，虽然高矮胖瘦男女老幼都有，但是挺胸抬头精神抖擞犹胜平崖驻守的军队，他不禁心里一讶：还以为ฦ崔抱月只不过是被冷千山等人利用来闹事的无知妇人，没想到还真的练出一支挺像样的队伍来！
“那就不要理他们。”臧天任道，“我看太子殿下对他们也厌烦了。只要太子不受他们蛊惑，他们想要兴风作浪也不行。”
“我还没想到เ那一层。”玉旒云道，“这只貂鼠现下最大的用处其实是搜寻福寿膏。出入京城的货物众多，倘有人居心叵测走私福寿膏要毒害我国臣民，顺ิ天府衙门实在不够精力彻底盘查。有了这貂鼠，哪怕是山一样的货堆，它蹿上去，若有福寿膏也能立刻挖掘出来，实在便宜。”
石梦泉摇摇头：“总是个很有势力的人物吧？”
小莫将信能ม够疑：“大人是要咱们……都带着鹿尿来打仗么？这鹿尿当真管用吗？”
董鹏枭想了想，道：“一座鹿鸣山，能住下多少山贼？有百余人已是可观。不过，就兵法上来说，他们踞险，我军不利，所以我军若人数上有压倒性优势，则有七成的胜算。兵法又讲究声东击西，攻其不备，假若我带一万兵马，其中ณ五千从鹿鸣山西麓进攻，另五千兵马绕去东麓背面奇袭，则必然将其击破。”
石梦泉不和小孩子计较，道：“下官请各位大人来吃便饭，乃是因为ฦ庆祝玉将军接济南方七郡的粮食运到了。郡主ว金枝玉叶，恐怕喝不惯这样的稀粥。”
石梦泉沉默片刻๑，脑แ海里响起玉旒云的声音：“沉住气，谁敢为难咱们的，将来我要他十倍偿还！”是那样阴沉的，且满是不屑的神气，树敌如林，却毫无所谓。这是玉旒云，每一项她交代的任务，都要尽心完成；每一个与她为敌的人，他也要从暗中揪出。
程亦风点点头：“不错。”
果然，吕异叹息了一声：“可惜，赵将军为了攻占依阕关已经为ฦ国捐躯。几十年老友，唉……”
“卑职……”石梦泉方要辩解，却看玉旒云咬着嘴唇在笑，才反应过来这是玩笑话，把后面的道歉之ใ语咽了回去。
声音虽然不大，又是自言自语，但耿近仁还是听到了，“啪”地在案上一拍，连酒壶都震倒了：“程亦风！你在念什么经？”
群雄中ณ响起一阵嗡嗡声。玉旒云只轻轻冷笑，暗想：我还未“占你河山”呢！等我真的拿下凉城，你们再骂我是恶贼也无用了！
坐在姜广轩对面的乃是一个道士，清了清嗓子，道：“关于这个，咱们得请教请教岳掌门。潜伏在樾国的是你们北义แ师的人——玉旒云怎么เ就能ม安安好好地出了西京，又过了大青河呢？”
这位岳掌门坐在姜广轩的上首，身子相当胖，坐在那太师椅上简直就像是堆在那ว里的一口袋东西，实在看不出是个练武的人。“玉旒云是蛮夷狗皇帝ຓ跟前的大红人，”他道，“是皇亲国戚。她自己又是领ๆ侍卫内大臣，身边大内高手云集——要接近她哪有那么เ容易的？能够探出些消息已๐经是万幸了。而且，玉旒云疑心病重，西京之ใ内到เ处都是她的密探，我们北义师要传递消เ息也十分不易。等玉旒云南下的消息传出来，我北义师的同道们准备截杀她时，她早ຉ就已๐经离开西京很远了。她此来是微服，行踪隐秘。我们又花了老大功夫才大概知道了她的行程——那时，她已过了大青河。那ว是西义师负责的地方，我们岂敢插手？自然就把消เ息都飞鸽传给了詹道长。至于为ฦ何玉旒云在我楚境之内逍遥，得要问问詹道长才知。岳某人可不敢胡说八道，冤枉好人。”
三言两语，便把烫手的山芋丢还给了那道士。道士不禁翻了翻白眼：“问贫道？你那飞鸽传书来的可算及时啊！等我们西义แ师的同道得知玉旒云狗胆包天敢走通天道，又在通天道上布置好关卡时，她早就溜到了芙蓉庙了，我们所有的关卡都落在她的身后——这芙蓉庙的事，贫道还要请教岳掌门呢，你的书信只说玉旒云要走通天道南下，可没提她要去芙蓉庙啊！那里离开通天道虽然没有十万八千里，但也有半天的路程，要不是几位同道恰好在道边的茶肆看到เ了她，紧紧跟了上去，恐怕她过了天江，我们也别想抓着她半根头发。”
岳掌门当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也不用负全责。他冷笑道：“真是笑话。玉旒云这厮又不是个白痴，定了计划ฐ就不能改么？难道傻愣愣地撞进你的陷阱里去？”
虽然不是什么เ好话，但也可算是对自己的赞扬。玉旒云已经被这群人左一句“奸贼”右一句“恶人”骂得都麻木了，难得听到一人说自己้懂得应变，禁不住想笑。但同时眉头又皱得更紧了：为了确保在楚国境内的安全，她出行的计划都是根据细作提供的地图决定的。如果有人能把她的计划都泄露出去，这个ฐ人的威แ胁就太大了——简直不知道这奸细在何处，订计划ฐ的，只有她和石梦泉啊！
她叉起了两ä手，紧紧ู的，仿佛那可以化为一副枷锁，锁住潜伏的敌手。
石梦泉的忧虑又何下于她？除了那长久的，还有眼前的。目光一刻不停，扫视着厅堂里的每一个ฐ人，提防突然袭击。
四方盟主的扯皮还在继续——要是你的书信快一点，我早ຉ就抓到玉旒云了……要是你聪明一点儿，多设几个意想不到เ的关卡，玉旒云早就落网了……要是你们愿意派些人来相助，多点人守在大青河附近，玉旒云说不定连芙蓉庙也到เ不了……要是你们警醒一点儿，在芙蓉庙就杀了玉旒云，哪儿来现在的麻烦……为ฦ什么เ没料到玉旒云会进凉城……为什么能ม让她在凉城凭空消เ失……都是丐帮的人没尽责，就数他们人多眼线广，怎么发现不了玉旒云的踪迹……
真是越吵越厉害。很快，四盟主之ใ外的各路英雄也加入了这相互责怪相互贬损的行列ต。玉旒云的思虑都被烦得不知跑到เ了哪里，只是感觉可笑无比。趁着嘈杂，她低声对石梦泉道：“这些人怎么เ配算计我？”
“的确。”石梦泉道，“再留下去也没有意思，不如趁乱赶紧脱身。”
玉旒云点点头，两人便欲悄悄离座。
可偏这时，听到เ那端木庄主道：“各位静一静，如此争论下去，能解决什么问题？依老夫之见，这次截杀玉旒云的计划之所以会如此不顺都是因为四方义师各自为ฦ战，未能ม协同合作。今日诸位齐聚在蔽庄，不就是为了共同商议合作杀贼卫国么？为何不想些切实的方案，反而要在此互相责怪？”
这如何不是姜广轩想听的话。他立刻๑响应：“端木庄主ว所言甚是。外敌当前，国家正是危急存亡之ใ秋，一门一派的荣辱恩怨都该放在一边，当以大局为重。”
“果然如此！”赞同他的是南义师的盟主，从刚ธ才的争论中，玉、石二人已大略๓了解到，此人姓宋。他朗声道：“大家正应该同仇敌忾。多商量，少争执。”
冠冕堂皇的言语，谁也不能ม指摘。一屋子人刹้时都静了下来，似乎争论惯了，一时间想不出“商量”应该是怎么做。片刻，才有人说：“恩……那个……截杀玉旒云……漕帮帮主ว严八姐没有来呀……”又有人道：“说要截杀……其实抓活的更好，可以拿她做筹码和樾国皇帝谈判ศ……”
姜广轩其实才不在乎是杀还是抓，又具体怎么抓、怎么杀，他只关心选不选武林盟主，谁当武林盟主。这时，他就回过身来在人群中寻找玉、石二人，好叫他们出来说句话。
玉旒云和石梦泉才刚刚站起身，正要悄悄朝门口走，便撞上了姜广轩的目光。两ä人都十分警觉，几乎是同时拉了对方แ一下，以示提醒：不可让人起疑ທ。
石梦泉生恐这室内有人能ม认出他俩，因而跨前一步，想将玉旒云挡在身后，宁可自己้成为ฦ众矢之的，也要让她全身而退。可玉旒云却是另外的心思：如今她换回女装，别人要认出她可比认石梦泉困难得多。她便拉住了石梦泉，自己้微微一笑，道：“晚辈们有一言，不知各位大侠愿不愿听。”
姜广轩等的就是这句话，因道：“姑娘有话，但说无妨。”
玉旒云暗想：等你们争起盟主ว来，我和梦泉正好脱身。她摆出一副江湖后辈的模样，道：“方แ才端木庄主说了，这次行动之所以混乱ກ，乃是因为四方义师各自为战。晚辈先还不太明白，这时听几位英雄说到对付玉旒云，就恍惚理解了——大家有的说要抓，有的说要杀，一会儿议定了这个，又该议论怎么เ抓、怎么杀……恐怕到เ了天亮也得不出个ฐ结果来——就算是有了些结果，也是四方义แ师盟主ว各自拍板，各自调度人手，其中ณ只要生了一点儿误会，计划ฐ就会满盘皆输，让恶贼逃之ใ夭夭。”
众人看她不过是个年轻女子，而中原礼教古来就是“重男轻女”，便不当她一回事，道：“那你说要如何？”
玉旒云道：“晚辈可不敢说要‘如何’。晚辈是个ฐ小小的镳师，就只知道镳行里的事。像我们镳局里虽然镳师众多，又有好几位镳头，但是大当家就只有一个。虽然凡有大事都众人齐来商量，但是最后由大当家拍板，也由大当家分派任务。各位镳师在外做事，向各自的镳头报告，镳头又将事向大当家报告。大当家把各个ฐ镳头的话放在一处考虑，就知道哪条道上需要多派人手，哪条道上可以少给些买路钱。他站得高，自然看得远，做出的决定自然就使大伙事半功倍，镳局的生意怎么不蒸蒸日上呢？晚辈想，武林义师也是同样的道理吧。”
她乃是军队统帅，知道出征之时再怎么战将如云、谋士如雨，主ว帅只能有一个ฐ。唯其如此，主ว帅才能ม够通观全局，统一调度。若没有最高指挥者，全凭独立的军团各自为ฦ战只会带来混乱，即使不一败涂ิ地，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在场的武林人士自然不识得打仗的技巧，但听她用镳局来打比方แ，说得很是在理，有些人就暗暗惊讶：原来这个女子不简单。姜ä广轩看着旁人多有赞同之色，自然大喜过望，连声道：“所言极是，所言极是。未料姑娘年纪轻轻，竟有此见地，我们这些老骨头真是不服老也不行。”
玉旒云心想：你怕是想叫我直接提名你做总盟主吧？反正将来人家要骂也是骂虎威镳局，骂崔抱月，我就往你们这炉膛里再加一把柴！因假笑道：“姜ä大侠折杀晚辈了。论武功、论智谋，您都是武林的泰山北斗，晚辈怎么เ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
姜广轩按例谦让：“刘姑娘过誉。”但又生怕别ี人不知道玉旒云的“身份”，就小看了她说话的分量，即向大家介绍：“这位刘姑娘，那位孟少侠，都是虎威镳局的少年英雄，跟崔抱月崔女侠是同门。”
“哦——”崔抱月现在可谓名满天下，佩服的、嫉妒的、觉得这个女人不守本分的，各人有各人的看法。
“后生晚辈果然就是不知道厉害。”发话的是那北义师的岳掌门，“为何要有四方แ义师，四位盟主，就是为了避免一人独大。堂堂中原武林，岂是一间小小镳局可比的？小辈们不知道天高地厚，难道姜大侠也忘记了翦重华的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