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们的是高定。高定和高灶哥两个正从西边的小路上往这边走来。黑蛋和白蛋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高灶高定哥两ä个到了跟前黑蛋问:“你们哥两个去哪儿拔草啊?”
三队的社员们接到队长安排的任务后便一路说笑着下地出工了。到了地边坐下来,男人们掏出旱烟,或是卷成喇叭筒,或是装进烟袋锅,坐在地边先抽上一袋。而女人们则三三两ä两ä地凑到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聊。
直到这时,王玉林和冯桂兰两ä口子才过来。
董秀芝觉得宋玉萍是在偏袒黑蛋,于是说:“还用问吗,这不明摆的吗,我们秀英挨了打难道还是我们的不是吗?要是我们的不是,打了也活该,我可不是那护犊子的人。”
“什么เ也没看。”黑蛋慌忙把脸转了回来。
李满库正在为偏方的事询问马金兰:“嫂子,你告诉我的偏方แ我都洗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也不见效呢?”
“嗯……嗯……我在家睡觉来。”
文惠也小声说:“你爸爸跟我爸爸他们两个铡得快,不多抱点儿供不上。”
文惠这时搓完一条麻绳说:“要不我帮你缝吧,我这条搓完了,你去拿一下针线。”
临走前黑蛋还不忘小声对春生说:“哥,一会儿咱妈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们两个去找同学问作业了。”
高占全到大队部时,村支书赵贵喜跟几个“护秋的”正在山南海北地胡侃。
高占全点点头说:“是是是,咳!我家那两个小子太淘气了,每天都告诉他们,大队和生产队地里的东西不能动,可他们就是不听,真是没办法,我总不能ม整天跟着他们呀,真让这两个小崽子给气死了。”
文惠见白蛋手里拿着洋火便小声问:“白蛋,你又拿洋火干什么?”
李满裤把短裤按进盆里,揉了两把说道:“不会过也没办法,老买新า的也买不起呀。”
两人来到了已经没有房顶和门窗的屋里,苟老黑掏出洋火划了一下没划着,马金兰急忙推了他一下说:“干什么你,找死呀?”
马金兰笑嘻嘻地骂道:“揣了,揣回来送给你老娘用的。”
“那……我在她家的胡同口等你,你抱出来后我再帮你抬。”
白蛋在一棵柿子树下停了下来,用镰刀漫无目的地刮ุ着柿子树那粗糙的树皮说:“其实做猪真的挺好,可以整天睡觉,饿了就有人给吃的,不用上学,上学挺没劲的。”
在老牛出现之前,村里还来过一个讨饭吃的,外号叫做“羊头”。“羊头”姓杨,跟长顺ิ老婆二凤是同一个村的。这人说疯不疯,说傻也不傻,因为好吃懒做,所以很早以前他就开始四处乞讨,十多年前他经常来庙前村要饭,与老牛相比,“羊头”混得可谓极差,一来是因为ฦ他经常手持那ว根三尺来长的木棍追得那些跟在他身后的小孩子们四处乱跑,二来是因为ฦ这家伙还很好色。
韩红梅走过来说:“王文生,站起来!”
随着一天天长大,铁蛋越来越讨厌同学们在人前喊他“抹管儿”了,刚ธ才黑蛋说完后,铁蛋又听见隔壁的女厕所里有“嗤嗤”的偷笑声,于是脸上就有点挂不住,加上被黑蛋用膝盖顶了一下,身子一晃,把尿撒在了臭蛋的鞋上,臭蛋吵吵着要他把鞋擦干,铁蛋更是窝火,对着臭蛋嚷道:“那能擦干吗?又不是我故意尿的,你没看见黑蛋拱我吗?我先去找黑蛋算帐。”说完提着裤子边系腰带就追了出去。
黑蛋洗完脸到父母屋里拿了毛巾擦干后又来到西里间,见白蛋早已歪在枕头上又睡着了。于是掀开白蛋的被子说:“我就知道你胡说呢,每天叫你的时候你都说在穿,其实你在睡觉,你这一招早不灵了,赶快给我起来。”
到了白天,爷爷要去出工,黑蛋就跟白蛋两ä人混在一起,撒了欢儿似的疯跑。
铁柱娘说:“刚ธ生下来的孩子眼睛还没睁开呢,哪能看得出来呀。”
赵贵喜跟着李凤山到了大队部里看了看,见那老头衣衫褴褛,脸上脏乎乎的,一把乱蓬蓬ศ的花白胡须ี如一团乱麻,头上同样花白的头发夹杂了些草粘连在一起,就如同一顶ะ灰色的毡帽扣在了头上。
刘铁柱是来帮王玉林盘地炉子的,刚ธ刚ธ和好了泥团,正准备搪炉子呢。
“那怎么เ办?”二凤翻身趴在枕头上仰着头问道。
偏偏这二凤也是个不解风情的,没理解长顺的暗示ิ,在外间屋边烧着火边说:“这么冷的天,再不多烧把火到后半夜炕就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