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蛋和白蛋两ä家房后就是一条小河,但这条河比较窄且水浅,适合洗衣服,不适合游泳。而村东的河虽然水河且河面较宽,岸边还有光滑的岩石,河边的树林也更茂密,但离村子有点远,要走上很长一段路。所以,他们最常去游泳的还是北河。
收割回来的小麦堆放在场院的一边,接下来要做的是把捆成个子的小麦从草靿子处铡断。铡麦子是个很危险的活,所以负责铡麦子的人必须ี是熟ງ手。场院里摆放了三口铡刀,一口铡刀要两个人操作,刘铁柱和王玉林两ä人组成了一组。几个女孩子把大堆里的麦个子抱到铡刀跟前,王玉林抓起麦个子,飞快地塞进铡刀里牢牢按住后,刘铁柱稍稍往上一纵身,然后用力往下一按,麦个ฐ子就被齐刷刷地拦腰切断了,接下去便是一次次的重复动作。
春生原本想午睡一会,但想起自己้的褂子袖肘处破了,就拿了褂子光着膀子从屋里走出来,用手放在额头上遮挡着刺๐眼的阳光走到宋玉萍跟前说:“妈,帮我把袖子缝一下。”
白蛋急忙说:“我爸爸这会儿肯定不在家,早跟你爸爸一起去串ธ门了。”
李满库态度很坚决地说:“那可不行,不给你们点教训,你们就不会长记性。让你们的爹晚上再到大队里去要回你们的背筐吧。”说完后拎着他的战利品哼着小曲走了。那哥俩愣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了主意,在村外转了好半天,最后蔫拉巴๒叽地回家了。
李满库吃过晚饭,正要去大队部里汇报工作时,见他哥哥李满囤要去喂猪,就想起中ณ午洗衣服时马金兰说的话,于是他嘱咐李满囤留แ下几瓢泔水放在桶里别动,李满囤问他为什么,他只说了句“放酸了以后我有用。”然后就匆匆走了。
“那你带洋火了吗?”
马金兰笑着问:“李满库,这就是你的内裤啊?你里面还套内裤吗?”
马金兰骂道:“短命的老黑,也不问问是谁,不怕抱错了人呀?”
除了爱收拾模样好外,马金兰性格开朗,爱说爱笑,下地出工时,她经常给一起劳动的所有男ç男女女们讲些荤故事,出些荤谜语,例如:“站起来时合上,坐下去时张开,离着屁股不远,别往那ว个上面猜,你们都猜猜是什么?”当时不论男人还是女人,几乎ๆ都猜到了女人裆里那东西上,马金兰哈哈一笑:“哈哈,我就知道你们都得猜到那ว里去,我不是都说过了吗?别往那个上面猜,告诉你们吧,这叫荤谜素猜,不是你们猜的那个,是——马扎!哈哈哈哈……”因为马金兰性格开朗,说话大胆所以村里的男人们都喜欢跟她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我妈让我去借饸饹床。”
“你连这些都不懂啊?老师不是说过吗?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领导就是当官的,当然要吃好东西了。”
“老牛”身上那ว件破棉袄的袖口已经烂掉了,前胸和后背也都有好几处破口,露出灰色的棉絮。而棉裤的裤ไ裆和膝盖处也都有很大的破口,如果不是那层棉裤里子遮挡的话,屁股早就露出来了。
赵卫红不承认,说:“我没有。”白蛋说:“就有。”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到เ校了,操场上热闹了起来,女生们有的跳绳、有的玩猪拐、有的跳房子、有的踢毽子。而男生们有的在玩“抽老婆”所谓的“抽老婆”就是抽陀螺,有的在追逐打闹,白蛋则跟另外几个男同学在打元宝。
白蛋坐在被窝里,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差不多吧。”
玉萍说:“鸡蛋倒是有,也别煮ุ了,我不想吃,就熬点小米粥算了。”
“那更好办了,就住在大队部里,吃饭也好说,在你家或我家都行,反正大队报销。”
“我妈下午在家里煮狗肉来,我爸爸让我叫玉林大大和铁柱叔去吃狗肉。”
“嘿嘿!瞧你那样。”
铺好了被褥之ใ后,二凤下了炕,到院里抱来一捆玉米秸放在灶台前,又往锅里哗哗地倒上几瓢水,然后点上火烧了起来。这时烧水并不是要洗澡,其实只是为了把炕烧得更热一些。
马金兰摆出一付不高兴的样子说:“我蒙你干吗呀?你以为我闲得没事吃饱了撑的呀?你要是不信就别ี再试了”
李满库忙说:“我信,我信,那ว我走了嫂子。”说完从马金兰家走了出来。
躲在角落里的苟老黑见李满库走了,心情这才放松了下来,他故意朝相反的方向走出去一段,然后又转回身,边往回走边荒腔走板地唱起了样板戏的唱段:“三十年做牛马天日不见,抚着这条条伤痕、处处疮疤我强压怒火,挣扎在无底深渊……”
苟老黑本来五音不全,可自从与马金兰有了那事之后,他很是用心地跟着大队的高音喇叭学唱了几句京剧样板戏的唱腔。尝到了男ç欢女爱的滋味使他心情大好只是他学唱的原因之一,主ว要原因是他要用这种方式通知马兰:“我来了。”在他和马金兰有那种关系之前,苟老黑基本上没去她家串过门,所以为避免引起别人的怀疑马金兰不允许苟老黑到她家里去找她。出于无奈苟老黑才想出了这个ฐ办法。他声音忽高忽低地唱着走过马金兰家的大门口,又转过一个墙角后便停脚步,靠墙站着不动了。不一会马金兰出来了,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了一下,来到墙角,见苟老黑正等在那里,便悄悄地走到苟老黑跟前,两ä人又去了那破败的闲置小院。
自从去年马金兰跟苟老黑在那ว个小院里有过一次亲密接触之后,他们两个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相约缠绵一场,有时是大白天在庄稼地里,有时就在那个ฐ小院里。苟老黑曾向马金兰提出过要趁她儿子和女儿不在家时在她家炕上睡一夜但被马金兰拒绝了“你要想搂着我睡一整夜,那就等你老娘死了在你家睡吧,在我家里可不行。”
苟老黑听了马金兰给他的答复后也只能ม做罢。“不管怎么样,能ม解决下半身的问题在哪里都行。”他这样开导自己้。
苟老黑的技术已经很熟练了,他铺好麦秸后,把马金兰放倒在上面,做好了前期准备工作之后,他爬到เ了马金兰的身上,准确地对正位置,身子一挺,顺利进入后,熟练地动了起来。不消片刻๑,马金兰便在苟老黑身下呻吟起来。
苟老黑一边做一边问:“李满库去找你干吗呀?”
马金兰“嘿嘿”一笑,声音随苟老黑的上下起伏有节奏地颤抖着轻声说:“那个傻二百五,我捉弄他说用酸泔水洗头可以长出头发来,他就信了。洗了一个月不见效就来问我。”
苟老黑说:“以后别ี跟他瞎搭个。”
马金兰伸出两ä手搂住苟老黑的脖子小声说:“怎么了?你还吃醋了?”
苟老黑没有搭腔。
马金兰“嘿嘿”一笑说:“你吃哪门子闲醋呀,我又不是你老婆。”
苟老黑加大了动作了幅度,屁股高高翘起,然后又猛然蹋下去,肚皮与马金兰的肚皮撞在一起,马金兰“唉哟”了一声,险些叫出来。
苟老黑快速地重复着动作说:“说,你是不是我老婆?”
马金兰在下面用手紧紧地搂住苟老黑的脖ๆ子,两腿夹紧ู苟老黑的身体,喘息着,颤声说:“是,是,轻点,轻点,受不了了。”
苟老黑的动作幅度有所减小,速度依然不减,他很享受这种征服女人的感觉。
马金兰在下面搂住苟老黑的脖子声音颤抖着说:“轻点,小心让别人听到。”
苟老黑把节奏放缓了下来,并控制着自己้的动作,尽量避免两人身体撞击时发出声音。
许久ื,苟老黑从马金兰身上翻身滚了下来,无力地躺在马金兰身边。马金兰也长出了口气,四肢摊开形成了一个“大”字,软软地躺在原地不动了。
李满库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酸泔水烧热后洗头。因为烧得有点过热,当他把头扎进酸泔水里时,烫得直咧嘴,急忙用手抹了一把头顶,然后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跑到了屋外。在台阶上坐了一会儿后,觉酸泔水晾得差不多了才又走回屋里洗了头。这次洗过后他不再用清水冲洗了,只是用一条破毛巾擦了两把,然后上炕睡觉。李满囤闻着满屋子的馊臭味,气哼哼地跑到另一间房里去睡了。
此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李满库身上的味道着实地给他带来了不少的麻烦。首先是跟巡逻队的几个人在一起时,大家对他身上的味道都表示厌恶,尤其是苟老黑,张口就说李满库身上的味比猪身上的味儿还难闻,还让李满库滚远点,当众让李满库下不来台。
“妈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呀?也太他妈霸道了吧?咱们走着瞧,让老子抓住你的小辫子时再说。”李满库心里暗骂着。
自从上次发现李满库去找了马金兰后,苟老黑心里一直就不痛快,生怕他跟马金兰也搞出点什么事儿来,所以借着李满库身上有味儿就把心里的火气发泄了出来。
而李满库早ຉ就对苟老黑心生恨意了。去年秋天,有一次李满库的嫂子打算用山药秧叶子摊片吃,于是就掐了一筐头的山药秧,结果被苟老黑给抓住了。按说掐一筐头山药秧根本算不了什么,山药秧这东西长得太壮的话,会中途生根,吸收很多的养分,影响山药的产量。为避免山药秧长得过壮,中途扎根,生产队里隔段时间还要专门派人去翻一次秧。到เ了秋后,这山药秧也只能晒干后用来喂牲口。可就为ฦ了这一筐头的山药秧,苟老黑竟把李满库嫂子的背筐给没收了,害得李满库也被村支书教训了一顿。从那时起李满库就对苟老黑怀恨在心了。李满库虽说胆子小点儿,看起来有点窝囊,可他却是个很会记仇的人。打那儿以后,表面上李满库对待苟老黑还是一如既往,但暗中ณ他一直都在盯着苟老黑的侄子和侄女们,他相信早晚有一天苟老黑也会被他抓到把柄。
在东南方向的村口,用于灌溉的水渠因为要在这里横跨南河,所以修建了一条铁质渡槽,渡槽的两端分别有两段护墙。这里的地势较高,水渠中有齐腰深的水,平缓而清澈。在水渠的两边是两排高大而又枝繁叶茂的小叶杨树本地俗称菜杨树。下边是哗哗流淌的南河,以及河两边茂密的树林。即使在最炎热的季节,这里也是凉风习习。所以,村里的闲人们都喜欢来这里坐在护墙上谈天说地。这一天太阳离西山还有丈把高的时候,李满库在地里转了一圈后来到渡槽边,见几个同伙早早地坐在了护墙上,抽着旱烟你一言我一语地闲扯。李满库知道自己身上有味道,就知趣地在离护墙两ä三米开外的水渠边坐下,脱了鞋把两只脚垂到เ水渠里,卷上旱烟着,听另外几个ฐ人说笑。
正聊得起劲时,王长河说自己饿了,李锁柱便问:“你家晌午吃的什么เ呀?”
王长河随口答道:“压的饸饹。”
刚刚ธ说完就有点后悔,可话已经说出去了,想改也来不及了,除韩金明外,其他几个岁数大点的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李锁柱一边笑一边问:“长河,吃了这么多年的饸饹还没吃够哪?”
王长河也不答话,把头扭到了一边。
韩金明有点摸不着头脑,于是问道:“吃饸饹有什么เ好笑的呀?谁家没吃过饸饹呢?”
王长河接过话茬说:“就是,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就是有名的瞎话篓子,没一句实话。”
李锁柱笑着说:“哈哈!一说这事长河就急了,金明,你吃饸饹可不如长河吃得早,人家长河在他爸爸娶媳妇的那天就开始吃饸饹。”
韩金明笑着问李锁柱“这怎么可能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小时候有一次他跟着他爸爸去人家吃酒席,当时同桌的大人们开玩笑问他说‘长河,你爸爸娶媳妇的时候让你吃的什么呀?’因为当时席上摆的是饸饹,所以长河就说‘我那会儿也是吃的饸饹’人家又问‘你吃了几碗呀?是在哪儿吃的呀?’长河说‘我吃了两碗,是躲在门背后偷偷吃的’这事我可不是瞎编的,当时在场的人很多,不信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韩金明笑着又问:“这事儿怎么我从来没听说过呢?”
李锁柱说:“时间太长了,人们都不怎么提这事儿了,今天要不是长河说吃饸饹,我们还想不起来呢。”
王长河对韩金明说:“别听这个李老嘎ะ李锁柱的小名叫李老嘎ะ胡说八道,他这人闲着没事的时候就爱胡说八道,小时候就不干好事,要不怎么叫李老嘎呢。”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嘻嘻哈哈地说笑着。
南边的大道上,公社的一男ç一女两个ฐ电影放映员骑了自行车颠簸着从东向西走去。
“今天晚上去哪放电影啊?”李满库高声问道。
“孙家庄”。男ç放映员头也不回地答了一声。
跟在后面的女放映员扭头看了李满库一眼,然后视而不见地又把头扭回去继续骑车往前走。
李满库盯远去的女放映员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转弯处,才自言自语地说了声:“妈的,小娘们真白。”
“哈哈,满库,把你馋坏了吧?”李锁柱嘻嘻哈哈地说道。
“满库,你都看见她哪里白了呀?”王长河也跟着凑热闹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