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zheng治投机!”金三坡怒道:“搞投机的很容易造成赌徒性格,你可以有一次成功,甚至无数次的成功,但赌徒就是赌徒,总有一天会粉身碎骨!”金三坡凛然道。“况且,这一次能赌赢的机会实在渺茫……”说着说着,金三坡又泄气了。
戏肉来了啊。金大力不动声色,位置却和金三坡靠近了点,要是金三坡胡乱ກ许愿,也便于第一时间在桌子底下踢一脚,提醒他注意。
母亲对于儿子的情感总是最不加掩饰的,戚美丽偷偷告诉金大力,她在灶间留有小半碗红烧肉,说完吃吃的笑。
“你敢……老褚,快来帮忙……这孩子劲可真大……”林阿姨虎着脸,叫着褚要强帮忙。
“臭小子,怎么เ是你一个人来的?”褚要强笑问,又对女儿说:“彤彤,给你力力弟弟上茶……”结果没说完,自己倒是先哈哈笑了起来。
这一次当然是好事,只不过调查的范围有些扩大,比如金大力的爷爷奶奶,作为被发展对象的父母,他们的政治面貌、无c阶级立场、有无历史遗留问题,等等等等。还有戚美丽ษ,作为配偶,这一关政审也是逃不脱。
迫于压力,陆卫东只能ม检讨,无关痛痒地自我批评几句:主要承认自己犯了经验主义错误,实际上他也是被别有用心的学生蒙蔽,一看到匿名信,jie+ji斗争的弦就开始紧绷起来;犯了这种主ว观主义错误,主要还是他的革命jing惕性时刻戒备着的关系;“只要花上八分钱,让你调查大半年,”这样的教训是深刻的,今后一定牢记这个教训……话里话外,总之他的出发点是完全正面的。
以金三坡为荣的公社中学当然不允许否定他们时时宣传的学习尖子,这种状况急得陆卫东抓耳挠腮,最后干脆ะ赤膊上阵,*โ*裸暗示说,金三坡在学习期间有无小偷小摸之类的恶迹。中学校长也是妙人,打趣说,那时人都穷得一个卵两ä个蛋,要偷也要有具体目标啊。陆卫东激ng神大振,“这么说,金三坡这位同学在主观上是有小偷小摸意愿的,是不是?”
“好了,三坡,你不要有任何压力,相信组织上也会给你一个满意地交待的。”
褚ຘ要强客客气气把记录的内容给徐队长看,如果没有差错的话就请徐队长签个字。徐队长也爽快,草草看了一遍,签完字就此告辞。
金大力的套路还是寄信,不过,这次可是匿名寄信了,寄信的对象也不是金三坡,而是沈春芳。在信中,金大力有鼻子有眼地告诉沈春芳,金三坡他们家是透支户,也就是通常在开大会的时候,公社干部、大队干部嘴里的后进户。最后,金大力在信中写道:试问,这样一个一贯落后的后进分子怎么เ有资格加入光荣的团组织呢?
大队干部还是真心关心金大力的,在金大力临ภ走的时候,大队支书暗示说,家里安排不出劳力疏通河道的,大队里正在考虑给予适当的补助,比如说,增加几个工分什么的。
“哼,看他的行动喽……”
林阿姨忽然惊呼道:“哎呀,力力这孩子连研究生都知道啊……”
“邵伯伯怎么会没考虑到这些?放心吧,都断奶了。”
党政办是通俗叫法,正式的说法是综合办公室,属于职能部ຖ门,功能主ว要以服务农科所——主ว要是农科所的领导为主。沈伟超的老同学名字叫做邵红昆,小眼睛大鼻子的模样,听说金五坡叔侄二人是沈伟超介绍而来的,倒是很热情,招呼着二人坐。
自己这个老爸终究不是脑袋不开窍的人,以前是没有机会,有了机会还能错过那就不叫金三坡了,君不见前世的时候,连曲线加入参政党派这种歪招都能ม够使出来,那简直是只要给他一片云,就能给拧出一马桶水出来。
“能行的也不能ม让你来……老褚,快带力力去找他爸爸。”林阿姨ถ见劝不了金大力,干脆开始赶人了,“对了,找到他爸爸,你告诉他,这么乖巧的孩子,他不要,我们要了。”
金大力呼了一口气,事情还算顺利,眼下的关键就是拿出一手好菜了。
褚要强无奈地摇头,走了几步,发现后面的小孩还跟着,难免有了不快,拉长了脸说:“小朋友,我真的很忙!”
最最关键的是,金大力此行还有一个不能对人言的真正目的:三十年后,由南江省委副书记转任政协主席的褚要强,现在正是南江师范学院历史系的团总支副书记!
爷爷奶奶和老妈三个人胆战心惊的,拿在手里的东西烫手的紧ู,扔掉又舍不得。
“对,对,排队去……”金五坡虽被自己的侄儿这么吼着,却只有高兴而没有半点不快,只觉得自个ฐ儿的大侄子真是怪胎加天才,换做是他,保准先乱ກ了阵脚。
这一天晚上,金大力带上小叔金五坡——好吧,应该是金五坡带上金大力,前往抽干了河水暂时还是干涸的河床。金大力闭着眼睛都知道把沙子撒哪儿了,他所需要做的就是指点地点,然后让金五坡去摸、去掏就可以了。
“老锅叔,瞧瞧咱的刀削豆腐!”金大力把豆腐连同盘子放到冯老锅家的灶台上,这块豆腐是金三坡寄回来的豆腐票买的,在农村,“豆腐票”三个字同时蕴含着“城镇户口”这一含义,所以,金大力端着一盘豆腐大摇大摆来到冯老锅家也是一桩相当拉风的事。
七月和八月,高考,农忙,放榜,三件大事接踵而至,七月二十、二十一、二十二ri,金大力与全家度过了难以忘怀的三天,高考完毕后,全家连农忙都显得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