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僵持中,若烟的声音传进来,“将军,若烟拿早饭来了。”
韩无涯说得没错,他果然是个危险的人物!
“怎么,洛姑娘连这个面子也不给?”
“我知道你是洛薰。”女孩笑了,“我是若烟,也是将军的贴身侍女。以后就是我们服侍将军了。”
“还有,”霍破城又说,“洛薰以后就是我帐中的侍女,我希望你们和睦相处,不要再生事端。”
“八年?哈哈!八年又怎样!”霍平江猛地抬起头来,“与你不过是八年,与我确是一生!你和宁红夜在一起的时候,又可曾想过我!”
后面这点洛薰几乎是自动忽略了,但前面的一点却促成了她调香的初衷。
碾得烦了,俯身扶直了柴木,顺手抄起了旁边的柴刀,一刀劈下去。
悠回香是子母方,药盒也是双盒,上面雕着流云花纹的用于盛放香源,雕有团花花纹的则放香体。
这样,制作香源所需的药材就处理完了,剩下的就是漫长的酵制过程。
“是,婢女以性命担保,绝对没有听错。”洛薰不敢看霍破城的样子,“候爷还说,可以给婢女几日考虑的时间,但那之后,就由á不得婢女了。所以……所以婢女求将军,只要能让婢女随军,将军让婢女做什么เ都行,洗衣、煮饭,粗使伙计,婢女都愿意做,只要能让婢女离开候府,离开侯也!”
绿衣已然重伤,她空手去了也是无用,到不如先去空间中给绿衣配些烫伤药,还有上次自己用过的血红,对于板子打的伤应该也是很有用的。
“我!”武月咬牙,“如果大哥准许,我不但可以随大哥征战沙场,也可以随军煮饭、洗衣!”
“大哥平时几年也不来我候府一次,自前些日子将军府出了夜袭的事,到เ是来得勤得很呐。”
膜片清亮而柔软,比丝还薄,却比锦缎还要柔韧,不一会,洛薰的手中就落下了一整片透明的膜片,好像摊开的一张脸膜。
面前的宁红夜含泪点了点头。
“洛薰……”李氏几乎后悔了,好想把洛薰拉回来,宁红夜已๐经不在了,如过连洛薰也去了……
从前,她的目标只有霍破城,现在如果再加上一个霍平江……洛薰愈加觉得前路渺茫了。
“不会的,小姐,只要你好……”话没说完,李氏意识到了什么เ,突然就明白了宁红夜的病迟迟不好的原因,不是大夫的方แ子不对,也不是宁红夜体质过虚,根本是她为ฦ了见霍破城不想好起来。
“起火!”李氏懵了。
听到这些,李氏当时就傻了,刚一回过神来就疯了似的冲出门去,从家里一路找过去,见到เ路人就扑上去抓住,“你见过红夜吗?一个八岁的小女孩,穿一身月白的裙子,袖子上有个补丁,这么เ高……”边问边哭。
宁老爷因为经商的关系,早已๐从秦国的几个ฐ朋友那里得到เ了出兵的消息,本可以提前逃走的,但因为对大秦国还有一线希望,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老妪仍有不舍,但还是缓缓放开了洛薰。
为了以防万一,洛薰就又给她服了一粒。
“当然认得。”霍破城慢条斯理地说,“前些日子你不在,这位姑娘可是两府尽人皆知的人物,特别是在将军府,跟武月很是打过一些交道。”
她警惕地看着那ว个男人,将鸽子下意识地往身后藏了藏。
但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净瞎说!”洛薰一指戳中ณ了绿衣的脑门。
洛薰只好起来给她开门,然后在整个人还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时简单的梳洗了下。
这算是答应了吗?洛薰纳闷,不过答应打不答应都无所谓,反正这都是她跟绿衣商量好的。
午饭时间,绿衣端了粥来,亲手一勺一勺喂给她。
洛薰赶紧ู将眼睛闭地紧紧地,假装仍在昏迷中,心怦怦跳得厉害,手指甲â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大哥!”她只听到武月一声惊叫,身体的疼痛随之淹没了心智。
今天的武月看上去心情不错,一身浅绿色的衣裙ำ,乌ไ黑的发丝高高束起,不似那日那般英姿飒爽,反在鬓边别ี了朵粉白的桃花,将一张小脸映出几分娇媚。
“我开始也是这样想,吓得都不敢动了,可一看它开始狼吞虎咽那ว些剩ທ菜剩饭,我就不害怕了,鬼哪有吃饭的!于是我偷偷开了门溜进去,想要抓住这个ฐ偷饭的。”
“这么快!”
“姐姐……”绿衣哽咽着,“姐姐对我太好了。这世上,还从来没有人对我这样好过呢……”
“你不是翩然。”半天,霍平江冒出一句。
“你傻啊!”丁香恨铁不成钢地样子,“这府中挨板子的有几个是因为做错了事才挨的!不都是因为没有眼色,不懂做人。”
洛薰慢慢转回身来,衣襟散乱,脸色发白,眼圈有些发红,看到霍破城不知何时站在了院子门口,一袭白衫,宁静致远。
原来霍破城也是会笑的!洛薰的心突然极快地跳了两下,赶紧垂下眼睛。
哪知转了几处院落,所有的仆从竟没有一个ฐ得空的,人人的脚๐步好像被鬼催着似的。洛薰找不到一个可以闲谈的,转来转去,不知不觉间又到了朱漆大门边。
看来等淤伤全褪再出去是不可能了,洛薰叹了一口气。
更深露重,洛薰藏身树丛之中,鞋子和衣服很快都被露水打湿了,却又不敢动弹,生怕动一下就被霍破城发觉了。
……
“为什么เ堵着耳朵,还闭着眼?这营帐里有什么是你不敢看,不敢听的?”
你!你就是你!没事让人伺候你沐浴!你自己้不会兑水吗!自己不会宽衣吗!
洛薰在心里大叫,一张嘴。说出来成了,“回将军,洛薰……从来没伺候过别人沐浴ภ,怕多有不周。要不然,将军还是将若烟和洛薰换了吧,若烟在府中ณ多年,又受过霍统领的调教,想来一定可以让将军满意的。”
“你没做过?”霍破城露出一丝疑色,“你不是凝香轩的侍女吗,这些难道不是你分内之事?”
“回将军,洛薰入府三月,最多只负责伺候候爷和四夫人洗漱,其实就连洗漱。也多是翩然伺候的,我只是备好东西拿给她。”
“原来是这样。”霍破城若有所思。
洛薰看到了希望,赶紧说,“所以将军,洛薰实在是没有经验。怕是难当此重任,行军本就辛苦,如再不能伺候好将军,洛薰将深感惭愧,还请将军允许若烟替下洛薰。”
“即是如此,”霍破城瞧着她,略略拖长了尾音。眼看着洛薰眉梢一喜,随即说道,“那就更要担当此任,否则,你岂不是永远都没有经验。”
“可是……”
嗯!霍破城剑眉一扬,墨黑的眸子冷然射出了一星寒光。洛薰再不敢多话,声声吞下了后半截的抱怨。
之后,霍破城继续他的沐浴,洛薰则被要求必须ี站在两丈开外,随时听候他的吩咐。
两丈就两丈。洛薰决定视而不见,但是霍破城同时禁止她捂耳朵,她就只好听了一晚上的水声,而且,听霍破城的命令,近距离加水三次,这还不算,最后他沐浴ภ完毕时,她还要扯开那条白色的长巾帮他围在腰上。
于是整个晚上,直到洛薰晕晕乎乎ๆ地回到自己้的营帐,脸还是烧得发烫。
躺在床上捶着发酸的手臂,洛薰真不知道今晚的遭遇究竟算是眼福呢,还是折磨。
偏偏若烟还要逗她,问她与霍破城共处一室,可否发生了什么,她说没有,若烟还不信,后来她实在烦了,拿了个ฐ枕头扔过去,正中若烟的面门,她才老实了。
原来古人也一样的八卦啊!这是洛薰睡着前最后的感触。
一夜无话,除了霍破城的影子偶尔入梦来骚扰了她几次之外,一切安好。
待数日后大军行入又一片开阔的山谷,远远望见一处村落地时候,洛薰终于能ม够熟练地完成伺候霍破城更衣的任务了,腰带也开始系得有模有样,只是伺候霍破城沐浴仍是她的魔障,往往会让她紧张上一天。
要说唯一的进步,那大概就是水泼得少了,也再没烫到过自己的手指。
距离村子还有十几里的时候,霍破城传令安营扎寨。
天色已๐经有些暗了,洛薰和若烟从颠簸了一天的马车上下来,觉得骨头都要散了,但还得拖着疲劳的身子去中军帐中ณ伺候着。
洛薰她们进去的时候,霍行远正和霍破城据理力争着什么。
向来淡定从容的霍行远有些焦躁,“将军,这样恐怕不妥吧?我们派去探村的人都被这些刁蛮的村民打伤了,就算他们因为ฦ天旱ທ颗粒无收,也未得到เ朝廷的救济,也不能ม因此就对抗我大秦的军队啊!现在我们抓住了他们十几个人,如果就这样放了,岂不是更加助长了这帮刁民的气焰,会让他们因为ฦ我大秦军队是可欺之ใ师啊!还请将军三思!”
“你说的没错,”霍破城缓缓说,“的确不能ม就这么เ算了,传我的命令,今晚让辎重营给这十几个人多做些吃的,吃饱了再让他们回去,然后按这村的人数,每家分些粮食,就从大军的粮草里出。”
“将军!”霍行远吃了一惊,“那可是大秦军队的粮饷啊!”
“不错,可那些人也是大秦的子民。”霍破城说完,目光落在了帐门口的洛薰身上,不再看霍行远。
霍行远知道,这意味着这场争论已๐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