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桂英不但盲目自信,而且脑补能力还十分地强,活生生给自己้和谢华香之间安排了一出抢男人的大戏。
谢华香更不好意思了:“程同志,这次就麻烦你了,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开口,我只要能ม做到,绝无二话。”
上辈子唐副厂长被人举报贪污受贿、以权谋私等等,惊慌失措的唐桂英来求当时已经嫁给了郑永成的谢华香帮忙,谢华香为了帮她,想办法弄来了举报材料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还跟人仔细讨论研究过这一桩桩的罪证该怎么掩盖起来,所以唐副厂长的罪证都有哪些,ไ她记得很清楚。
三个知情坐在行李堆里,ไ天色又开始暗了下来,ไ不仔细看还真没瞧见:“哟,真是啊,ไ这三位是?”
这突然间一个穷酸的乡下小子找上门来,还拿出一块破布头说是什么เ信物,胡爱春直接就把他当骗子,抡起扫帚ຐ就把人给赶出去了。
上辈子过得实在是太压抑了,不幸的事一件接一件地接踵而来,以至于让她连好好地哭一场的机会都没有,这份情绪一直压抑到今天,终于趁这个机会淋漓尽致地哭了出来。
谢华香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唐桂英,这女人的脸皮有城墙那么เ厚吗?都已经这个ฐ时候了,ไ还能厚着脸皮这样跟她说话?
身着灰色土布衣裳的农村青年略带窘迫地出现在谢华香的面前,眼前的青年跟十几年后的他相差不是一点半点,面前的他又高又瘦,明显营养不良,略显凌乱的头发桀骜不驯地支棱在头上,肤色晒得黧黑,脸上由á于疏于保养而显得有些干燥,嘴唇也干裂了,身上的衣裳洗得发白,裤脚吊得很高,明显已๐经不合身了,身上扛着拎着好几个蛇皮袋,模样有点儿不合时宜的好笑,跟上辈子谢华香认识的那个无时无刻不讲究精致的男人简直天差ๆ地别。
“没关系,上车的时候我看见你爸妈给你放行李,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程立坤开玩笑说。
他的心里记路记得清楚,可是其他的东西可就混乱得一塌糊涂了。
谢华香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唐桂英,这女人的脸皮有城墙那么厚吗?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还能厚着脸皮这样跟她说话?
沈庭生还真是认识路的,他昨天就是一路从火车站走路找过来的,他记性好,辨认方向的能力也强,走过一遍的路就记得了,哪怕把自行车蹬得飞快,也记得哪个ฐ路口该转弯,哪个路口该直行。
“那哪能呢!”沈大队长说,“咱们生产队还是过年的时候杀猪分了一次肉,社ุ员们都半年没闻过肉味了,这一头野猪,要真的分下去啊,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听了这话,沈庭生脸上也不见尴尬之色,反而是有点如释重负的轻松,刚想开口说话,突然就被谢华香拉了起来:“走,我跟你去火车站看看,要是今天没有票了,就在家里住一晚上,等买到了票再走。”她不想再听他们说下去了,再说就该成了退亲现场了。
不过,他好不容易来一趟,愿意就这么无功而返?
如果说早些年刚开始有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时候,农民们还对这些有文化的青年们抱有一种对知识的敬仰的话,这种敬仰经过这么多年的消磨,早已经消失殆尽了。
“呵,原来你对好姐妹的定义就是这样的,你如果真当我是好姐妹,怎么เ会让你爸卡住我的招工名额?我以前是太傻了才会任你操控,以后可不会再这么傻了。”
那人穿了一身时下最流行的蓝色运动服,手臂和裤腿都带着双白条纹的那种,唐桂英在百货商店里看见过,卖得老贵了,而且一般人要是跟售货员关系不太好的还买不到。
“可惜啊,你爸现在已经没有这个本事了。”谢华香冷冷地说,“你快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真正见到沈庭生是在十年之后了。
沈庭生终于被人扛到了大槐ຈ树的底下,他双手背在身后,拼命想要遮住裤子上屁股后头的破洞,却怎么เ遮也无济于事,窘迫得不敢抬头看谢华香:“你,你怎么เ来了?”
“就是,与其娶咱们香香,还不如多拿点钱,娶个勤劳能干的农村姑娘实惠呢!”胡爱春说。
也亏得他心态好,才没有被这两人互相之间的态度给逼疯了,在生活上他对这俩人一视同仁,买饭打开水的事儿都一手包办了,其他的……
唐桂英都看呆了,这不正是她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的模样吗?
“爸、妈,你们知道我为ฦ什么一直招不了工吗?其实咱们厂里是有招工名额的,我的条件也都符合,再加上你们也给我走了关系,本来这事是板上钉钉的,你们就不觉得奇怪,为什么一直拖着办不成吗?我也是刚知道,其实一直就是唐桂英在卡着我呢,是她不让她爸给我批的。”谢华香言之凿凿地说。
唐桂英她妈是厂里的后勤部主任,听到这个ฐ消息之后,立马冲到厂长的办公室里嚎啕大哭,唐桂英和她哥也吓得六神无主,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屋子里团团转。
剩ທ下的几个都是男孩子,最大的十三四岁,最小的小萝卜头才只到谢华香的大腿根那么高,一边吸着鼻涕๓一边冲过来抱住了沈大队长的大腿:“爸,有没有给我们买好吃的?”
她也不算是说大话,在厨艺方面,她确实是有点儿天赋的,上辈子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不用做饭,嫁到郑家以后,家里也是有保姆的,大家都说她有福气,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命。
胡爱春不满地道:“我说说怎么เ了,又不光我一个ฐ人这么说,现在全厂的人都在说呢!”
只能咬着牙拼命干。
也亏她到了这个时候,还没忘记谢华香要去插队的事,忍不住插嘴说:“哼,你现在再得意又怎么样,还不是很快就要到那鸟不拉屎的乡下地方过苦日子了。”
沈庭生明显有些吓到เ了,他早就看到了这一大堆行李,不过以为ฦ是他们三个ฐ人一起的,另外两个人只是暂时还没拿走而已,没想到这剩下的居然都是她一个人的。
“我不是乱ກ说的,是几十年前他爷爷跟我爷爷订的娃娃亲,还有信物呢,我都带来了,不信你们去问问他。”谢华香说着,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在众人面前晃了晃,又大声朝着沈庭生的方向喊了一句,“我千里迢迢可是特地来寻你的,你不会不守承诺吧?”
所以,现在他们三个插队到安吉生产大队,说他们以后就是安吉村的人了,确实也是没有说错的。
看着曾经不可一世的女人狼狈的样子,谢华香忍不住笑了出声,可是笑着笑着脸色又沉重起来,唐桂英现在是翻不出什么幺蛾子了,可是那郑永成却始终是个隐患,原本她以为ฦ这辈子只要她不去跟他结识,两人这辈子桥归桥路归路,就不会有任何交集了,可是听刚才唐桂英话里的意思,这事好像并没有这么简单。
可他居然连一句话都没有,这让谢华香不由得惴惴不安起来,上辈子对他那种患得患失的情绪又再次从心头升起,难道是她太自作多情了,其实现在的沈庭生根本就没有看上她谢华香?
沈庭生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是只充气老虎,看起来吓人,实际上不堪一击,他只不过是轻轻用力推了她一下,谁知道她就摔倒了呢!
沈庭生按照ั他爷爷留下来的老信件上的地址找过去,那边早已物是人非,结果他一路找一路打听,直到晚上才找到纺织厂大院,想着时间不早ຉ了不好打扰,便打算第二天再上门。
“噗嗤!”谢华香忍不住笑出声来,真的没法想象,年轻时代的沈庭生是什么模样的呢?上辈子在谢华香的面前,沈庭生永远都是那ว个成熟睿智的成功男人的模样,真的想象不出来,还未发迹之前的他会是怎么样一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