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没听说谁吃过肉参精,这种传言是天材宝药最常见的功效,因此,即使都知道肉参精是稀世至宝,碍于参王府的势力和老参仙的实力,还是没有多少人敢为极大可能存在夸张成分不知真假的传言铤而走险。
南离九不想让龙池离开,可她不能ม一直封着自家大门,也不可能一直拦着龙池。
翠仙姑每天是坐如针毡,恨不得自己跑去把她家小孙孙给揪回来,但都让老参仙给拦了,气得她抡起龙头拐杖就想和老参仙动手。
龙池默默地看着封四:她是真不明白他们怎么想的觉得这样就能捆住她们?
封老太爷端茶送客。
她睡过一觉,又接连被吵醒,这会儿全无睡意,瞪大眼睛,盯着床金玉财物,她真拿不出多少来,她和龙池的八卦乾ດ坤囊以及里面的东西还是封家和玄女宫秦州堂的人送来的,要是昨天收了礼今天就又拿出来送礼ึ,就太跌份了。
比起来的话,其实她师姐的身上从来都是香香的,哪怕变成了城妖,杀人无数还吸收了尸犼,那也是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还天生自带凉爽。
说龙池狼狈,狼狈得无以复加,说可怜,那是从头到脚๐从里到外都可怜。
人之恶,比恶鬼更甚。
七重楼船靠过去时,巨大的船体碾过尸体,很多被水泡涨的尸体被碾得爆碎,发出爆裂声响的同时,散发出熏天恶臭。
南离九说:“已๐经到大松山了,缜隐派出的探路小鬼来报,老参仙动用大法力,在冥河水上涨前就已经带着大家渡过黑水河离开了云州半地。”消เ息是半夜收到的,这会儿已到เ天明时分。
龙池手里就算是拿的把重剑,也不可能和这种长柄重斧硬磕,更何况她拿还是把秀气的女剑。她如果不知死活横剑去挡,剑会不会断她不知道,但自己的臂力绝对扛不住落下来的斧ร头,结果很可能是斧头压着剑再劈到她身上,无论是被劈到地里去还是被劈成两半都不是她想见到的。她轻巧地纵身一跃,几乎擦着落下的斧头掠过去,往桥上跳去。
她没回头,只拄着兽骨撑着身子缓慢而坚定地往前走。
南离九那残废双腿动不了,连踩水都踩不了,进到水里就往下沉,怎么可能ม躲得开水兽。
翠仙姑曲指往龙池的额头上一弹,说:“瞎说什么เ呢。归鹤真人和空恒长老率仙云宗弟子来支援参王岭,如果没有他们相助,参王岭现在怕是已经守不住了。”
蓦地,地底深处传来轰鸣声,传乎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剧烈运动,大地都跟着颤动起来,似乎ๆ地气被引动。
龙池见状,不由á得对南离九侧目。
翠仙姑说:“我还不知道你,我要是放开你,你撒丫子就跑进城了。”她停下步子,但手把龙池的手腕握得更紧了,就怕龙池跑掉,她说:“意思就是说,这座城,如今要吃人要喝血。整座大阴山已经寸草不生,降下来的雨水也都让她吸走了。你师姐如今已经不是人,而是一座城,一座回来报血仇的幽灵城。”
那队人马到了近前,慢了下来,为首的是一个约有三十来岁模样,身穿黑色锦袍的男子。这男ç子的衣襟上绣着星月宗有星月标志。
龙池见说着南离九又砸她脸,真急眼了,直接拔剑。
正殿同样空旷,能变卖的,全都变卖了。
红婆婆深知其中ณ利害,即使担心宫主的伤,也只能ม加快步子推着宫主赶往城隍府。
龙池应了声:“好。”又跑去找北堂归。
龙池塞了把五色米在嘴里,咽下去,扬起剑,大喊:“还有谁来!”街道上空荡荡的,只有无主ว的鬼雾在阴风中被吹散。她见周围连只鬼影子都没有了,收剑回鞘,继续逛街。走了几步,又想到那小孩子的尸体还在那。她从小埋尸体,习惯都刻到了骨子里,见到尸体在路边,浑身不对劲。可大街上的尸体又何止这一具,隔上几十步就是一具尸体,有些角落更是扎堆的白骨。
南离九咬得自己的牙都疼了,也没把这在地里长了近千年的肉参的皮较破。
翠仙姑对龙池说:“你住玄女宫也好,住参王府也罢,都随你高兴。”
治了这么เ多年,治不好,干脆把腿锯了,还能省下点银子干点实事。要不然就想方设法地赚钱,成天窝在如同陵墓的地宫中,像什么事儿。
王二狗给龙池打气,说:“我们多挖点,回头送些给你师姐也当是物归原主。她家被灭门了,说不定日子也不好过,多点钱财好傍身。”
龙池不知道是王二狗疯了还是她疯了。她说:“行了,走吧,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呢。”说完,她把旁้边那大松鼠捞起来,正要走,忽然感觉到大松鼠的呼吸有点不正常,刚抬起左手正要再往它的头上砸一下,那大松鼠忽然发出声惨叫:“别打。”声音凄厉尖锐,吓得龙池的手一抖,差点把它摔在直,然后下意识地用力一勒,那ว大松鼠被勒得“吱——”地声尖叫。
王二狗跑了一阵,便开始在心里骂娘。这些阴兵,骑着马还跑这么慢。
幽冥州无妄城离他们江州真不远,两个州相邻,但是,幽冥州与江州之间横跨两座大山脉ำ,靠近江州ะ这边的是大松山山脉ำ,靠近幽冥州ะ则是大阴山山脉。
阴兵到了村口处停下了。
王二狗好奇地问道:“参娃?是不是穿个红肚兜满地跑的样子?”
龙青的身边飘满了符,那些符形成阵法,彼此之间宛若有线相牵连,织成网,将他护在中ณ间。他的手里托着一个八卦形的墨绿色的玉盘,手指飞快地在玉盘上凌空拨动着,随着他的波动,似有无数的丝线被他弹出去,形成一道道气旋๙。那气旋๙是从墨绿色的玉盘中飘出来的,它在空中形成一股龙卷风似的气流,那龙卷风的底端连着葫芦井。
伙计在门口探头看了眼,恭敬地说道:“九爷,咱们是不是该给她点教训?”这丫头,他们一个没注意,她就钻到八门坊来捣乱。不是在井里下泻药,就是往锅里倒屎,如果让她溜进客房那就更不得了,她能ม把那些客人的行李货物来个乾坤大挪移,张三李四王五二麻子这些人的东西搅作一堆。黑市生意,多少东西见不得光,钱财更是不能露白,她这么一通搅和,整个客栈都全乱了。好在有九爷镇在这,不然早出大事了。
不多时,脚步声传来,门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拉开门,他的手上拿着油灯,往龙池身后照了照,没见到有别人,问:“什么事?”
龙池游得更快,水响声很快惊动了周围的游尸。
事实上,这会儿南离九连生气都懒得气了。
她淡声说道:“秦州分堂,这么多年没散没倒,再苦再难都挺过来了,一朝得势,不到一个ฐ月时间,烂成这样。”
参王府的松鼠精,在龙池刚进城就收到消เ息赶来了。她南离九在自家大门外坐了将近两ä个时辰,才被发现。换成有谁要灭秦州分堂,只怕是杀进门了他们才发现得了。收钱的收钱,赌钱的赌钱,喝酒的喝酒,还带了妓院里的女人到营房里胡闹。城里,又有多少玄女宫的人在外面作威作福,欺凌百姓,向富户勒索钱财。
以龙池以往的作风,谁敢调戏她,命留下。在这里,玄女宫的大门口,龙池给她面子,没伤一人,怕她脸上不好看,那么爱凑热闹的性子,没留下来看热闹,跟着大松子走了。
马堂主的心里“咯噔”一声,冷汗倏地冒了出来,曲膝跪下,道:“属下知罪。”
南离九冷声说:“你在秦州守玄女宫分堂这点基业,一守二十多年,我不杀你。”她说完,一抬手,卷出一股劲风卷大门上那写有“玄女宫分堂”几个大字的牌匾摘下来,一掌击得粉碎!她冷声说:“从此,此地不再是玄女宫分堂。”她又对周围的人说:“玄女宫乃修仙世家,镇鬼门护苍生,为的都是修仙大道,凡间富贵与玄女宫弟子无关。”她的视线落在吴胖子身上:“你们冒犯的是参王府的少主子,自有参王府找你们清算。”她说完,转身离去。
马堂主大喊声:“宫主!”爬在地上追了几步,又站起身奔到เ南离九的前面跪下,重重叩头:“宫主!求宫主开恩!求宫主开恩!”叩得额头的血都流了出来。
南离九冷眼看向马堂主,说:“一个月时间,区区一些金银财宝,一些吹捧,就能让你们忘乎所以,为ฦ所欲为,横行无忌。马千川,如果你没有这二十年对玄女宫不离不弃的忠义,我现在已经清理门户。玄女宫镇守鬼门护卫天下苍生,到我这,丢了无妄城,没了玄女宫,还养出了你们这些奸淫掳掠之徒。灭门二十年,宫规都忘尽了,对吗?”
马堂主浑身颤栗地趴在地上,唤道:“宫主!”
南离九的轮椅从他的身旁绕过去,说:“管好你马家的人,别等我出手。在我玄女宫的地界奸淫掳掠者,杀!”
孙长老收到消เ息匆匆锁好库门追出来,南离九已经走远了,马堂主瘫坐在地上。孙长老问:“宫主呢?”
马堂主踉跄起身,面如死灰,“咱……咱们被宫主逐出门墙了。”
巷子尾排队的人,可是亲眼见到这一场大戏。他们从大清早就排在这,这都黄昏了,也没能见到马堂主和孙长老,礼也没送成,当然,也不用送礼了,纷纷调转马车出了巷子。
前玄女宫分堂门口的消เ息传得飞快,龙池几乎ๆ是第一时间接到消息。
她愣了愣神,问大松子,“南离九这是把别人扫地出门还是把她自己扫地出门?”
大松子说:“她是宫主,只有她扫别人出门的份。”
龙池说:“我看她像是让自己้净身出户。”她说:“赶紧ู的,去玄女宫分堂,啊,不对,马府,搬不义แ之财,晚了,当心让别ี人搬了去。偷偷的,记得偷偷的。”
大松子眼巴巴地看着龙池:偷窃他人财物,怕不是要被参奶奶打断腿再剁๗了爪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