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等着他,但最终他却摇一摇头:“不记得了!”
一直站在外边的李元银听见我的惊呼声,慌得赶忙跑进来,连连问道:“怎么啦?怎么เ啦?”
明明不愿想,偏偏一想起来就搁不下。
所以我干脆使出金钱诱惑,说道:“这样吧,你送我去槐树洞,我给你两ä百块钱怎么เ样?”
“你觉得,你梦中的那ว个女人,有没有可能是你亲生母亲黄莉莉?”我又问。
“你是警察?”他问。
“那ว你觉得他会是什么เ原因?”我再问。
房子里空空如也。
我去厕所方便了一下,之ใ后回进房门,将门闩闩好,重新า进入大睡房,关上电å灯在木板上躺下。
很明显,因为这间房子闹鬼,所以李家人将房子里的家具摆设全都搬走,却挂上了这幅天师画ฑ像,希望藉着天师神威,赶走妖孽,镇压鬼魅。
李家人不肯退定金,所以才会大吵一架。
“那ว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瘦瘦的,可是他脸上的神情真的很可怕,完全不像是一个ฐ十来岁的孩子!”
但我很敏感的意识到,这个案子很不寻常。
那是一个夏日的深夜,天很黑。
《天黑莫出门》:一座偏远的山村,不断ษ有人遭遇“鬼打墙”事件,经高力介入调查,发现是由一桩盗墓活动引发。而该墓主人,死亡千年,居然鲜活如生。
范要强苦笑摇头,伸过手来,拿起那只一直放在桌子上的小瓷瓶。
“你刚也说了,因为ฦ这个小玻璃瓶,你就能ม够确定我撒谎对吗?同样的道理,如果像高同志所言,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只不过做多了噩梦而已๐,那我又怎么เ可能在仅仅四岁的时候,就设下诡计谋害李耕?”
“你终于承认,那是你故意为之了?”我说。
“当然!”他点头,脸上露出骄傲之色,“不管同志你相不相信,从我生下来能看得见东西的时候,我就已๐经明白什么是男人,什么是女人!也能够懂得什么是饭碗,什么是茶杯!等到เ第一眼看见李耕的时候,我立刻๑就知道他是我的仇人,因为ฦ他拿着大刀砍我的情形,清清楚楚就装在我的脑แ海里!所以我尽我一切力量,向李耕实施报复!我咬过他,挠过他,用开水泼过他,还用刀子剪ຘ子扎过他!但我知道我的力量太薄弱,李耕随时都能再杀我一次,所以每次咬过他扎过他之后,我就假装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李耕老妈说我是鬼上身,我就故意假装是鬼上身,而且越装越像,越装ณ越熟练!”
他渐渐说得激动起来,不得不端起桌面上的茶杯呷了一口,借以调整纷乱的情绪。
而这样的表情,实话实说,从一个ฐ十二三岁的孩子稚嫩的脸蛋上表现出来,真的感觉非常诡异。
正好服务员送上饭菜,我等服务员离开,才又问范要强:“你记不记得你上辈子姓什么叫什么?父母叫什么เ,在什么เ地方住?”
“不记得,完全不记得!”范要强小小的脸蛋上,再次流露出苦涩与悲哀,“我多希望我能够记得哪怕多一点事情,这样警方就能ม够多相信我一点!可是,除了李耕杀我时候的那种表情、那ว个ฐ地方,其他所有事情,我都不记得!”
我考虑一下,又问一个ฐ疑ທ点:“那你又怎么能ม确定,杀你的那个人,就一定是李耕?有没有可能ม是你记错了?又或者,你根本就记不清楚杀你的那个ฐ人到เ底长什么เ样子了?”
“不,我记得非常清楚!在李耕第一次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他弟弟……好像叫李田的也在场,可我没当李田是凶手,第一眼看见李耕,我立刻认出他是凶手!我甚至清楚记得,他杀我时候的凶狠表情!”
“但问题是,既然你跟李耕是……杀身仇人,你又为什么เ会那么巧,偏偏就转世做了他的儿子?”
这个问题同样是很难解释的一个疑点,可我没想到的是,范要强居然很快作了回答。
“我认为这不是巧合,而恰恰是理所当然!因为ฦ……我想我死了都还记着他的仇,为ฦ了报仇,才故意投胎做了他的儿子!”
这种解释不能说没有道理,只不过越听越让人浑身发毛,越想越让人内心发憷ต。
一个人,连死了之ใ后仍然牢记生前的仇恨,并且转世投胎也要报仇,这样的人,任是谁恐怕都要敬而远之,不敢得罪。
可我不能敬而远之,毕竟我本来就是“超自然”调查人员,像这样从所未遇的“转世”奇迹,我当然要彻查到底。
所以我稍稍一叹,说道:“可我昨天去过你说的李耕埋尸的槐树洞,看到警方确确实实将槐树周围全都刨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尸体!”
“那就是李耕提前把尸体转移了!”范要强立刻说。
“我也这样想过!”我点一点头,“但如果你不能ม提供更多线索,这个ฐ案子真的很难查下去!……对了,你不是说当时还有一个女人吗?你记不记得那ว个女人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
“不记得,完全不记得!我只知道有个ฐ女人,但那女人长什么样子,我一丁点都想不起来!”他苦恼地用手连连捶头,“有时候我真的很恨我自己为什么要记得上辈子的事,如果不记得,我开开心心过这辈子多好!可我偏偏又记得杀过我的人,如果我不能报仇,这辈子都难以释怀!”
我试着理解他的感受,老实说对他颇็有同情。
我想很多人都肯定希望能够记得上辈子的事,那ว样等于是获得了永久ื的生命。
但,如果你这辈子,只记得上辈子最痛苦的一件事,并且被那件事情捆住手脚,连这一辈子都活不开心,那真不如不要上辈子。
我琢磨着正想说句宽慰的话,范要强忽然抬起头来,双眼微眯,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เ事情。
我闭紧嘴巴๒,等着他灵窍开通。
很久,范要强终于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好像想起来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我立刻๑问。
“一块玉佩!我记得当时……就是李耕杀我的时候,我脖子上戴着一块玉佩!我之ใ所以记得上辈子的事,说不定……就是因为这块玉佩!”
我“啊”的一声,立刻追问:“为什么你会这样说?”
“因为,”他琢磨着,慢慢慢慢说出来,“这块玉佩上面有几个ฐ字,其中ณ顶头的两字……”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住,好像在确认他没有记错。
“是什么?”我被他吊足胃口,按捺不住问了一句。
“转世!”他回答。
(请看第0่16章《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