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绪忍不住咂舌。
“闭嘴！”
他有些站不稳,扶着桌面,才勉强没在西王母面前失态。
“道长，我想问的不是这个。”云遇四下看了看，将他拉到较为偏僻的地方แ，“道长，这些仙草，您是从哪里得来的？”
“嘶……还算有点良心。”她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被简单包扎的伤口，决定从今以后再也不去触大金乌的霉头了。
“这便说来话长了,姐姐，我眼下有些急事,不能与你闲聊。”她抓住嫦娥的手,急道，“玉帝陛下与王母娘娘可在大殿议事？”
扶绪一早便知道便知道红沙阵难缠,却没想到竟然如此震撼。她站在城楼上,ไ落后杨戬一步,不由自主拉住了他上身银铠一角，私心里满是一个念头——幸好他没去。
“不行！”扶绪坐起来,十分严肃地握住他的手腕,ไ“那太危险了，绝对不行！”
“所以我不是来了么เ！”陆压站起来，走到门边，推开门，任由阳光倾泻进来，“对付赵公明一事，我已遣人去做了，这一行人，不需你操心。你只需要做好准备，应对过些日子可能会来的几位就好。”
甫挨到他暖和的身体，就伸过胳ฑ膊环紧了他的腰身，将脸埋在他胸前。她舒服地蹭了蹭，像模像样地问：“我这么เ凉，把你的暖气都驱散了怎么办？”说着不等他回答，又自顾自道，“但被子里这么热，你过不久也定然会出来透气的。”
“听话。”他道,“我能处理。”
扶绪专心的时候，还真有几分像她父亲。
“自我父亲死后，祖龙一族被降下天谴，无辜的族人几近灭绝。”他望着她，问道，“你觉着，这笔账又该怎么เ算？”
又是怎么同黄龙真人两个人回来的？
“我没事，只是师伯他……”他疑ທ惑地看着再次陷入昏迷的黄龙真人，一时竟失去了主意。
一路上遇到เ的士兵都目不斜视，对他二人视若不见。可扶绪还是觉着脸颊发热：“你放开我吧，这么多人都在呢！”
杨戬蹙起眉头：“是啊，不日定会有更大的麻烦。”
“你怎的好像永远也不知累็？石头做成的人么？”扶绪打趣道。
伤口表面的瘀血和烂肉被杨戬清理过了，可是散尽皮肉内的火毒仍有余存，痛痛痒痒，既无大碍，又说不清的难受。
“彼时他正在做法，念诀招师叔的一魂一魄。师伯蓄力抢走草人，却被他用黑砂缠住。我斩断黑砂，才发现那是他的手臂凝成的幻象。”他笑了一下，抬起被血浸透的右臂，“这是姚斌的血。”
“凤凰台的莲花？”扶绪歪头想了想，旋即冷笑道，“呵，也不知哪里来的精怪，竟如此大胆，连我凤凰台的主ว意都敢打？我怎么不知凤凰台的莲花何时成过精……”话未说完，她倏地睁大眼睛，“莲花？她在哪里？！”
“嗯……”杨戬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确实冰冷僵硬。“天太凉了，约莫是冻得。”
原本二人都是年纪尚小、性子也冲，不爱理旁人那ว些眉眼传话、勾心斗角。此时姜子牙一逝，他们竟然一夜之ใ间懂ฦ得了不少。黄天化一下子就明白了哪吒的意思，他皱着眉，左手垫着右边胳膊肘，右手磨着下巴，思考道：“天快亮了……”
杨戬面色一凛，皱眉道：“说来我倒是想起，月前我与阿扶也曾在西岐山密林里见到เ数具尸首。那时禀告了师叔，可是……不久师叔便出了事。我只顾着找寻救师叔的法子，这事也就没再管，而是托与了南宫将军。可直到现在，南宫将军也没有消息。”
“我、我受丞相命，去调查失踪的十三王妃了。”扶绪搂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肩膀，用力吸了吸鼻子。
再譬如，她明明不甚了解通天教主，却偏偏看他不顺眼，一见到他就想烧了他胡子。但不止是烧胡子，她还想打他一顿。
她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看向身侧的南极仙翁。南极仙翁出手的动作比她意识的反应更快，他迅速解下腰间悬着的葫芦，将姜子牙的魂魄收进去。
“哎，等等。”碧霞正在打量，冷不防扶绪伸出手拿铃，她的指甲下意识一划ฐ，划掉一块漆黑的皮。
“我七岁那年，受师命下山，去临潼关助父王躲开追兵，送出五关，而后返回终南山中修炼。”
“你问没问，这么เ早，他来找我做什么？”扶绪拿着巾布将水珠擦干，将长发规规矩矩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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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火光连空气似乎ๆ都凝滞了。扶绪看了看脸黑得堪比北冥的聿潜，把将将翘起的唇角压了下去。
老管家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躬身行礼ึ，道：“黄少爷。”
“果然这具身体不顶用。”她摇摇头，甩开脑子里的混沌，平复片刻，柔声道，“没有大碍了，你好好休息吧，我明日再来看你，再给你带些补药。”
她想起了几年前，就是在这附近，遇到了杨戬。
“啊！”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把掰过扶绪的肩膀，将胳膊搭了上去，“你这乌鸦嘴还挺灵的，之前说下一个来的肯定更麻烦，还就真的来了个难缠的大麻烦。”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默了片刻，扶绪为ฦ自己倒了一杯水。
有这样的劲敌存在，难怪都说殷商气数已尽。
“你没有家人吗？”这个问题几乎是脱口而出。可出口她便后悔了，因为他的脸色变得非常不好看。
丞相府不禁房间里寒酸，庭院也很寒酸。
一碗药喝完，费了他二人不小的力气，他又小心地扶她躺回了床上。
“好主ว意。”最丑那位磨蹭着胡子，若有所思道，“不仅不必死守，还可尽快班师回朝，也能给二弟报仇。”
他体型硕大，却灵巧得紧。身形一掠，疾风般扫向杨戬二人。莲花少年正要迎上去，被杨戬抬手制止住。
她眼睛眯了眯，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眼前的人脸上脏到看不出模样，只有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纯粹干净。她的眼睫一颤一颤，让他本有些烦躁的心一点一点平静了下来。
左右这一身已经够脏了，等她到西岐见了姜子牙，再去敲他一笔钱财收拾收拾自己。
“天上来的？”粗犷的声音从人群后方响起，随即人群自发的分成两列，空出中ณ间一条大路来。本是小声讨论着她的众人立刻站直，齐刷刷地对走到中间的一脸络腮胡子的男人行礼，“老大！”
翘起的嘴角还没来得及放下去，他倏地感到一阵冷风吹过后颈。
太乙真人见她利落，也不多废话，他微微笑道：“贫道有一小徒，名为哪吒，年幼贪玩，闯了些祸。为避免殃及父母，他剔骨还父，削肉还母，如今魂魄无所依。”
扶绪诚实地摇了摇头：“我不觉得愉快。”
青婷缓缓放下手中的活儿，似是早ຉ有准备一样，应道：“何时走？”
“我，我手上有些脏，别……”扶绪干笑着。他抬眼淡淡地瞥她，她立刻住嘴了。
黑气已经顺着刀身缠上了他的手臂，下一刻๑没进他的身体里。扶绪正打算强行破开结界，却见杨戬倏地笑了。
扶绪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无奈地摇摇头。
“坐吧。”女娲随口应付扶绪一句，而后她继续与杨婵说着，“他年幼时，做过的混账事数不胜数，根本说不清。”
“那他就没做过半点好事？”
“他做过的好事？”女娲思忖半晌，摇头道，“这么一回忆，我当真是想不起来半点。”
话音刚ธ落，女娲与杨婵齐声笑了出来。
“……”扶绪一头雾水地将玉露放在她们中间的小案上，好奇道，“娘娘，你们……在说什么呢？”
“说聿潜那个混小子。”女娲ຐ把玉露给杨婵倒出来，浑然不似方才那么冷淡，“千年来，我从未见过他如此紧张谁。看他对婵儿这么เ关心，我本想激一激他，看他到底有多在乎婵儿，却被你插了一嘴。”
“……”原来她这还是，好心做了坏事。
“娘娘，您怎么忽然对聿潜的事这么เ好奇了？”
闻言，女娲缓缓收起笑意，她双目放空，不知在想什么。许久，她眸中隐隐漫上一丝哀伤：“他是我亲妹妹的儿子，小妹临ภ羽化前，将他托给我，希望我能ม照顾好他。可没想到，我这一生，为ฦ许多事情奔波操劳，却独独遗忘了他。”
女娲轻轻按住杨婵的手，“婵儿，我确是头一遭见他如此关心一个人。我可以帮你医治旧疾，但是我想以这个作为交换，提一个不情之请。”
“这一生，作为神，我尽了责任，但作为姨母，我只想请你，帮我好好照ั顾他。”
“娘娘言重了。”杨婵下意识看了眼扶绪，摇头道，“我只不过是误打误撞救了他一命，而他为了报答我的恩，承诺帮我做一件事。我那时随口提了一句医伤，便叫他记下了。早ຉ知道还要叨扰娘娘，我是一定不会提这件事的。”
扶绪看着杨婵，心里满是心疼——
她才十几岁，还这么小，就如此懂ฦ事了。
她们正说着，外头碧霞叩了门。
“进来吧。”女娲又对扶绪道，“上古灵玉虽然是宝物，却也不如你的原身。我炼了一石镇在了凤凰台，你就换回真身吧。”
扶绪大喜道：“谢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