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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他说要将女儿嫁给外甥李永伯做妾之后,妻子虽说没有当面反对,但看那面相就绝不是赞同的意思。女儿的生母吴氏更是自听说之时起就以泪洗面——她一心盼着女儿能嫁个ฐ殷实的好人家做正房娘子,怎么甘愿嫁给阖县都晓得的浪荡子!
“这真是难!”他同辟作幕友,叫作陈远的文案长吁短叹地抱怨道:“何曾想过还有这样的事呢?一个房头的亲兄弟,如今倒分作两家人!那个舅家也是个不明事理的,他分明是两姓旁人,怎么เ好去插手别人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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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奎从鼻中哼了一声,恨铁不成钢地往他脸上一瞪,又像是怕被他这幅德性伤眼,很快移开。只听刘三奎叹道:“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外甥,又怎么เ能不盼着你好呢?实在是你太让我失望了!姐夫在世时万般的宠爱你,但你呢?平日里太混账!这才让姐夫失望,临走之前都放心不下,这才把李家托付给你那个弟弟仲官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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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照ั来眉毛一竖,就要朝刘小七开骂,但他看见小七一脸的难过又顿时骂不出来,一口气憋得红了脸,最后他唉地叹了一声,告诉他:“关老二啊,有人说,他上伯官儿的井场去了。”
小意温存一阵,怡红窝在李永伯怀中,忽叹道:“妾方แ才说那话,不是疑老爷的意思,而是为着一家人,心里头实在是忧虑得狠了。如今咱家正如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自然没有不好的。可俗话说,花有千日好,人无百日红,老爷,咱家的二叔,实在是个……”她垂下眼帘ຈ,轻轻捂着嘴巴,悄声道:“心狠的。妾是怕……”
“刘元贵,你给老爷我滚进来!”伴着一本书横飞出来拍在元宝身上,伯官儿在里头怒喝一声,“怎么!还要老爷我八抬大轿抬你进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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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永仲木然地保持着微笑,以为自己什么也没听见——他果然还是小看了岳母啊。应该说,能和他这位“人中龙凤”的岳父大人结缡数十年,岳母本身也非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