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怒了,撸袖子就要冲出去,“他奶奶的,柔妃混蛋,她哥哥居然也不是好东西!”
见他惊愕,我心下微暖,以为他终于将柔妃当回事了,正要趁热打铁地再劝他两句,就见他突然撸起袖子,怒不可遏地就往外冲,“他娘的小季子,敢退我妹妹的婚?我去扒了他小子的皮!”
杀到妓院,我丢给上前招呼的老鸨一锭银子,二话不说就往二楼雅韵阁冲。
我挑眉朝他笑了一下。
“且慢。”
那少年终于转过了脸来,他没有与我对视,却抬起一只莹润修长的手,指向我的怀里,一字一顿,“那枚玉玦,我会赔你。”
指婚那时,我母妃还没死,正值盛宠,太后身为季氏之人,自然想与我母妃攀亲。时至今日,道理也是一样,柔妃得宠,所以季子宣要娶相思。
天可怜见,寡妇门前是非多,瓜田李下多小偷,我纵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
天地作证,我虽然会飙粗口,可也从来不曾用过这么凶狠的语气,我原以为,我这么凶了,这个坏蛋一定会滚,却不料é,他竟用那只修长的手抚上了我的脸。
谁料é,我刚刚蹑手蹑脚地挪到เ窗下,却不防一不小心踩到เ了一根枯枝,发出一声清脆ะ的“啪”声。
我这才想起自己说过的话,擦了擦自己嘴角的水,忙吩咐弯弯,“快,给这位……”说到他的称呼时我顿了顿ู,好半晌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儿,“公子,上些点心。”
玄衣少年看着我,那ว双漆黑漂亮的眸子里极其迅速地划过了一丝什么เ,五官再也平凡不过的脸上却是连丁点表情也无——他完全是冷着那ว张冰山脸。
宫宴出糗,祖母不见,外加回顾ุ过往积攒下的浓浓怒火,触碰到เ了这一丁点的火星,乍ๅ然间便爆裂了开来。
可其后不久,我的寝殿之中所有下人纷纷死去,且死得莫名其妙,世人开始恍然大悟,哦,哦,原来是二公主命硬,原来是二公主ว克人!
我莫名其妙就觉得心情大好了起来。
卫尘风却浑然未觉我的异样,仍是哈哈大笑,他本就生得俊朗,这么一笑更是风流倜傥,他用折扇敲击着自己的手掌,边笑边说着,“本宫早在卫国就听过你的名号!傅国第一衰女,运气极差,倒霉得很,甫一出生便克死娘亲,其后溺水,受伤,大灾小灾不断,你被所有人认定为不祥,因而对你是能躲多远躲多远,此事可是当真?”
再说了,我有什么放不放心的?
论讨厌谁都讨厌不过我后娘。
傅国国君——也就是我爹——子嗣稀少,只有一儿两ä女,长子齐天今年十六,次女合欢今年十三,幺女相思也十三,但比我小了一个月。
你看,我说什么เ来着?
我的后娘立刻๑不失时机地在一旁帮腔,她的语调听起来却懵懂ฦ而又惊慌,“大殿之中、使臣面前,公主竟如此出言不逊,侮、侮辱你的皇祖母?!”
可没等我把这句话给想完,我那平地站立的哥哥莫名被什么东西将腿脚绊了一绊,他“啊”了一声,心慌意乱ກ间一不小心便将我顺手给丢了出去……
我只顾ุ失神,弯弯连续推了我两三次我都没察觉出来,直到เ她稍稍扬高了声音,焦急地唤,“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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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从甫醒的那阵子惊诧中回过了神儿来,便暂且只当自己้是做了场噩梦的傅合欢,遂笑着劝她,“柳姨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么?快,伺候我梳洗吧,不是说今日还有宫宴?”
弯弯同柳氏对视一眼,均是满面的惊惶之ใ色,许是被我吓到เ了,二人竟异口同声地喃喃,“您,您的名讳是傅……傅合欢……”
于是,我唯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浑身的血液,流尽、流干。鲜ຒ血染红了我的胸口,那里,像是盛放了一朵合欢……
可现下看来,暴露的不只是逛窑子的国舅爷,还要搭上一个傅齐天了……
“开门!开门!开门!”
我正站在原地踟蹰,房门突然被拍得震天响了,傅齐天苦着一张脸,一闪身就要往房梁上蹿,我一把拽住了他,“采花贼最爱蹲梁上呢!”
他着急,“那怎么办!”
电光火石之间,我灵机一闪,一把扯开了他的衣领,朝他喝道,“脱了衣服,床上躺着!”
傅齐天刚脱好躺好,我也把衣衫扯乱,房门被人从外给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