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酉时,慕容涉来找他同去正堂参加家宴,慕容冲才又欢喜了几分。
“尚可。”苻坚一愣,“你阿姊温柔体贴,且殊为热情。”
“他可曾交代什么?”苻坚用膳过半,看着那两份原封不动的药膳,叹了一口气。
“这尚未破身就已招摇至此,若有心邀宠,岂不是?”
“自是如此。”苻坚答道。
慕容盈上了车,看了看靠着车厢边上闭目养神状的弟弟和挤在他身旁享受着握手福利的皇帝,便自然地坐到了苻坚的另一边,挽着他的胳膊软语温言、撒娇卖痴。
“苻坚?”他看着大汉,“我……”然后呢,他想说什么?他又能说什么?
这宫女便是当初的白露,被改了名叫莺儿,侍候了一阵也知道男孩的喜好,只为ฦ他净面绾发。
“……只那孩子身子不好,若强行,朕担心他伤上加伤……”苻坚喘了一口粗气,吐掉憋闷不快。话是他自个问的,她又是皇后,罚是不好罚的。可这只骄傲的小凤皇,姑且不论近两次侍寝的意外是否刻意,只从那晚醉酒的程度便能看出他有多不情愿。
“陛下……”少顷,仿佛被传染了一般,黄内侍也额头见汗,恭恭敬敬地向苻坚行了个礼,却又吞吞吐吐地喊了一声就住了嘴。
数月相处,他怎么会不知苻坚最是要脸,私下里闹腾些无所谓,但人多的时候必须得给他面子!而且,苻坚既然已对他花费了那么多时间与心思,他也必须稍稍和善些,不能还那么เ硬生生地抵抗,以免叫这家伙失了耐心。
“第四回,陛下与小公子赌斗,醉了酒。”
“陛下,你对冲儿的好,冲儿都记在心上,可……”却见男孩抬头直视他,泪水滟涟,如珠玉般滚落,扁着嘴结结巴巴地说着,“可我……情难自禁!”模样不甚美观,却实打实的委屈。
慕容冲只笑了笑,便带着书童去了学里,一下午老老实实地听讲,都没走过神。
黄内侍面对这殷切的待遇,也是有些酸爽。平日里,陛下可也没得到เ过这样的接待,即便如今关系缓和许多,也不过是在入殿门时得个礼节上的问候,如今看来真是……过于憋屈!只这是主人家的事,他一个内侍却是不好评头论足。
“黄珂,你看这鸟儿怎样?”又玩了一会鸟儿,苻坚方แ又说道。
“……”惊喜?怕是惊吓吧!黄内侍有些牙疼。但想到陛下对这小公子纵容的模样,他忍不住多打量了慕容冲两眼,好吧,虽然衣着有些惊人,却也别有风情,也许,陛下会喜欢?“如小公子所愿!”
看着男孩高兴的模样,苻坚倒是第一次发觉,原来**和妃子是真的有很大不同的,他的妃子们,哪怕是武将家族出生,也没见这么เ活泼的!
准备着带慕容冲前去沐浴更衣的内侍垂首伺立在门口。而得了阿姊精神上支持的男孩,借着出恭的机会,偷偷打开净室的窗口翻了出去。内侍们傻等了近刻钟,闯入室内查看时,才发现今晚被招幸的人儿已๐经从众人眼皮底下消เ失了。
也许是面对危险的本能,悲伤惊恐的少女只是一秒钟็就收敛了所有的悲伤,挥手抹去脸上的泪痕,展颜一笑,竟是说不出的娇艳明媚。
侍卫们气势汹汹拔刀向前,幸好苻坚及时反应过来,否则他想抓在手里的人就要血染大殿了。
母、兄依旧疼宠他。他与母亲住处近在咫尺,时常能听着母亲叫他,凤皇儿、凤皇儿。白日里他出门,母亲总是送到门前,一如在邺城那般,等到夜间,她也必定要拉着他问话,“冲儿今日又去了何地?玩的什么?学的什么เ?吃的什么?可曾想念母亲?”而他一一作答。
时光一晃三、四载,他也是十五六岁的大人了,母亲与阿兄安排了他的婚事。只是却扇时,他便觉得那女子身形极为ฦ壮硕。这倒也无妨,毕竟是阿兄与阿母为他亲选的妻子!他想着不应挑剔外貌,应爱重于她,与她生儿育女,与她耕读传家,与她白头偕老。然而待扇子落下,他却赫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苻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