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平壤的那ว个ฐ夜晚，同志们都上车了，我还站在文化宣传省的门前，我最后一次望着对面月光下的牡丹峰。苏军解放朝鲜纪念塔和牡丹峰国家剧场炸毁后的门墙还看得见。一层朦胧的银白色笼罩了整个ฐ平壤城，牡丹ล峰下面的白色中闪出来几点灯光。对这英雄的城市，这美丽国土和这勇敢、热情的人民，我感到เ一种不能ม用语言说明的热爱。我真愿意在这里多留แ一些时候。可是嘎ะ斯车戴着我们缓缓向下面的市街驶去。穿过那些砖瓦堆，穿过那ว些断墙残垣，经过那些颜色鲜明的衣裙、头上顶ะ着包袱的朝鲜女人的身旁，经过那ว些矮小，简单的店铺门前，我们的嘎ะ斯车走出了平壤。迎着那不断的人流和车流，沿着那条被美国飞机永远炸不断ษ的公路跑去。……”
珍，拿着一管新า华笔，在明亮的电å灯下，对着从抄本上裁é下的纸，我不知道写些什么好。你明白我这时的心情。我的确有千言万语，却无法把它们全倾泻在纸上。从明天起我们离得更远了。但这不过是一个开始。在沈阳我照样会寄信给你。然后，我又往前走，在平壤，大约还有信寄出，但是我恐怕抽不出写长信的时间了。
d，巴๒金愤怒的抗议让香港《大公报》吃惊。因为ฦ他们也不希望删ฤ改巴金的作品，潘际垌作为ฦ巴金《随想录》的责任编辑和朋友，自然更不希望随便更动作者的原文，而是出于某种意想不到เ的压力，最后才不得不这样做。而今当巴金为ฦ了一篇文章表现出老人少见的震怒之时，报社ุ的上上下下都为ฦ此震惊了。直到เ这时，他们才意识到在《怀念鲁迅先生》一文中ณ，并没有非要删节的必要。
“好好，我能读多少是多少，接见外宾总是要严å肃的。”巴金尽管堪称中国文坛的著名大师，可是，当他听说要会见一位从美国来的作家时，仍希望自己้在会见对方แ之ใ前能够先读一读她写的作品，这样才能ม在会见时彼此有共同的语言。
巴金又回到楼ä上会议室。他仍然坐在原座沉默着，心中ณ的惊喜不能表露在脸上，这是巴๒金在19๗6๔6年以后养成的习惯。坐在那ว里他一言不发，自他到奉贤干校以后，每当参加这类以读报为主的会议时，巴๒金就始终以沉默相对。有时别人在那ว里口若悬河地发表宏论，巴金就一人坐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现在巴๒金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激动和兴奋了。他知道那ว位作协领导决不会无缘无故对他吹那ว样的风儿，可是，江青真会遭到เ逮捕吗？这会不会又是毫无根据的小道消เ息？他知道自“文革”以来，这类来自民间的消เ息是时常有的。特别ี是北京发生天安门悼念周总理的学生运动以后，民间咒骂江青和张春桥等人的政治传闻如终没有绝迹。这次难道是真有其事？如果再发生19๗71้年秋天那让人振奋的大事，该有多好呢？！
“这是一部很了不起的著作啊！当年我从国外回来的时候，就已暗暗地发过誓了，将来我一定要把它翻译成中文，让我们中ณ国的读者也读一读赫尔岑这部回忆录！可惜我始终没有太多的时间。”巴๒金迄今还清醒记起，193๑8๖年他在桂林那ว风景如画的漓江之滨，曾经对萧珊发过这样的感慨。
巴๒金没想到เ尽管他从心里对已有了省悟，真心想在这场红色风暴中ณ洗心革面。然而造反派仍然不理解他。到了当年深秋，对巴๒金的斗争竟然又升级了。
然而如今这里早已๐面目全非了。巴๒金远远望见大楼四壁又新า刷็上了巨幅的大标语，当然都是那个年代耳熟能详的口号。巴๒金刚来到楼下，就迎面遇上几位从前作协的熟人，他们都是自己从前的工ื作人员，而今竟成了这幢大楼的主人。这些人即便在那ว个红色恐怖的年月里，也都对他的处境表示理解。她们见了巴金都不能ม不惊讶，因为在这些人的记忆里，从前的巴๒金始终是乌ไ黑的头发，而今为什么在短短几天，巴๒金的头发竟然全白了？他们谁也不会想到เ巴金这样重感情，萧珊的病逝竟会给他的精神造成如此大的打击。
巴金凝视着娇柔的萧珊，循循善诱地说：“蕴珍，我和你接触以来，看到เ你确实有许多优点。特别是勤劳，这很让我感到吃惊，因为你的出身在我的印象里是不能作体力的，可是，你陪我去汉口时就让我吃惊，原来你也有吃苦的精神，这很了不起。说到เ你考大学，也是一样，世上做任何事情，都是要有一点刻苦精神才行的。你的天份和才华本身就比我高得多，只是你仍然需要加一点刻苦，就好了。”
从那ว以后，巴金就成了萧珊名符其实的未婚夫了。当然，巴金是个守规矩的人，他的善良与自重赢得了萧珊的信任。他与她一直坚持到1944๒年才结束了漫长的爱之长跑。
巴๒金静静守候在妻子的榻前。夜已经很深了，四周静悄悄的，白天宿舍外那高音喇叭传出的洒叫声已经停止了，进入梦乡的人们再也不会打扰重病的萧珊。可是巴金却丝毫没有睡意，他知道妻子的病情正在日渐转危之中。死神已๐经一步步的向她逼近了。
巴金望着有些委屈的萧珊，忽然意识到เ他的谢绝已剌痛了姑娘的心。他知道这位小妹妹之ใ所以主动来出版社ุ邀请自己，显然是出于一种信任。这是此前他们在“新雅”喝茶后，萧珊对他产生信任的生动体现，同时巴金也意识到เ萧珊之所以代表爱国女中ณ前来邀请他，肯定是带着全校师生的同共愿望才来的。
陈蕴珍的眼神让初次见她芳容的巴金心头一亮，他好象在什么地方แ见过她？不不，巴๒金认真地回想起来，又觉得从来就不曾见过。2๐3岁那ว年他从四川成都只身一人来到เ上海ร，不久ื他又飘洋过海去了欧洲，所以，这些年里巴金接触异性的机会甚少。相加要想一下自己้并不复杂的经历，他可以肯定与照片上的陈蕴珍从没有过一面之缘。而刚ธ才他心中蓦然泛起的似曾相识之ใ感，也许就是一种心灵上的感应？不过，巴金当时确实是从这张照片上开始认识了一个叫陈蕴珍的女孩子。也就是从那ว一天起，他和这位在上海ร爱国女中读书的少女，产生了扯不断理还乱ກ的情缘。
此文在香港《大公园》首发之后，马上就激起了一片叫好之ใ声。除巴金的文笔老辣，看问题的尖锐，当然还有巴金非同寻常的名气，这一切必然都会引起熟ງ悉他的香港读者的欢迎。于是潘际垌就再次约稿，巴金也就再写了续章《再谈（望乡）》。
接下来潘际垌决定继续约巴๒金撰稿。而且他还希望在《大公报》上特别为巴๒老开辟一个随笔的专栏。巴๒金那时已经对自己是否写一部数十万言的《随想录》产生了跃跃欲试的念头。他感到เ自己้应该在翻译赫尔岑《往事与随想》的同时，也为ฦ自己写一部ຖ同类的作品，留แ存在他自己的身后。赫尔岑是俄罗斯人，他可以写一部ຖ让人垂青的〈往事与随想〉，卢梭可以写一部让后人惊警的〈忏悔录〉，那么，巴金为什么เ不能ม写一部ຖ属于自己的同类著作呢？产生这种大胆的想法以后，巴金就决定把翻译赫尔岑《往事与随想》作为ฦ他“文革”后期的练笔，再以大量随笔写成自己้的《随想录》，这样两ä稿齐头并进，既ຂ完成了多年的夙愿，也可以让自己้的写作有一个完满的结局。
当在香港的潘际垌听到เ巴๒金这一庞大的写作计划之后，他马上写信表示祝贺，并且当即把《大公报》上的专栏命为《随想录》，专供巴金一人定期或不定期的发表随笔。
可是，让巴金做梦也不曾想到的是，就在他的专栏在香港《大公报》上开辟不久，就听到เ了一些风言风语。在上海ร当然会有一些反映，不过反响并不强烈，而北京则不同了，那时已经有朋友从北方给巴๒老写信或者托人捎信，要他最好不要继续在香港《大公报》上发表随笔了。因为ฦ有些人已经把巴๒金当成“不同政见者”看待了。
巴金听了这些流言和非议，并没有动摇自己้的写作计划，只是浅浅的一笑。他再也不是“文革”期间无所适从的巴๒金了，他也不再是自己在〈随想录〉自责的巴๒金了。他记住了好友萧乾不久前的那ว句题词：“巴๒金的伟大在于敢否定自己้。”巴๒金当然不是因为听了萧乾ດ的话才决定在文章中讲真话的，巴金是在反思自己้几十年走过的路以后，就已经悟到了这一真理：“晚年了，再也不能ม讲假话了。从前在那些无休止的运动中，已经违心地说了许多假话，现在再也不能ม那样做了！”现在当巴๒金听到一些意外的杂音，没有更动自己้写〈〈随想录〉〉的计划ฐ，他泰然处之，对自己้的朋友笑道：“别人喜欢叽叽喳喳，就让他叽叽喳喳好了，我既然要写作，就要写真话了！……”
巴金在那ว些熟悉他的友人中ณ，始终是一位谦和温存的老人。他从来都是低调生活，性格儒弱而拘谨，写文章当然也文如其人。很少有人见巴金为ฦ了某一件小事发脾ຆ气。然而当一些让人不愉快的叽喳之ใ声越来越大时，巴金在他的朋友面前终于说了心里话，他说：“五十年代我不会写《随想录》，六十年代我也写不出它们，只有被人剥夺了自由á，在牛棚里住了十年之后，我才想起我自己是个ฐ‘人’！……”
巴金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是凝重的。老人眼神里好象在燃烧着一股火，那是他真实感情的流露。他激动地把自己对〈〈随想录〉〉的真情写在一封寄给友人的信上：“整整十一年的时间里我发不了一篇文章，不过我自己有了思想准备，只要有机会就写，绝不放过，这一次我算对自己负了责，拿起笔我便走向己的路，我想说的，不需要别ี人给我出主意！……”巴金那如火如铁的坚韧性格，万没有想到เ会在这一敏感事件上显露出来。原来他并不是一个ฐ惟命是从、没有思想也没有主ว观意志的人！
巴金当时并没有当真，在那种时候，“四人帮”虽然被粉碎了，可是极左的思潮并没有因为这四个ฐ代表人物走进历史的尘埃而烟消灰灭。所以巴金对那些发自暗中的非议不以为然，他始终认为自己应该讲真话了，过去11้年他不敢讲真话，已๐经感到เ有些对不起读者。如果现在他再不敢讲，那么又如何让自己心安呢？于是，巴๒金继续给香港的潘际垌投稿。他写的随笔也仍像往常一样如期刊发在香港《大公报》的《随想录》专栏里。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以至于让巴๒金知晓真情后脸色因气愤而涨红了。这是老人多年来很少发的怒火。
原来，就在鲁迅诞生一百周年的时候，巴金出于对鲁迅的热爱之情，动笔写一篇《怀念鲁迅先生》的文章。本来他在这篇文章中并没有写任何敏感的话，只是流露出巴金对这位前辈师长的真诚感情。可是，当这篇只有几千字的随笔在《随想录》专栏上发表出的时候，巴๒金看了不禁暗暗一怔。
此前他给《大公报》的任何文章，几乎都是全文照ั登，不差分毫。可是这篇小稿居然被删ฤ除了多处，有些话巴金
是不同意删节的。可是，也被人粗暴的删掉了。他知道潘际垌对自己้是绝不会如此粗暴横加删改的。即便他想删改，也会征询巴金的意见。可是这次究竟发生了什么เ事情？文章的背后莫非有什么不需要作者了解的背景吗？
巴๒金吃惊的是在这篇纪念鲁迅的文稿中，凡是他笔下涉及文化大革命的只言片语，几乎全部ຖ遭到了大刀阔斧。他实在不明白，国内已๐经在开始拨乱ກ反正，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惟一标准的讨论也在报上轰轰烈烈展开了。可是，为什么有人仍然不喜欢听他在自己้的文章中抨击已经被实践验证了的“文革”呢？
巴金反复把那ว篇遭到เ报社删改的文章看了又看，他一人来到了小楼的顶楼。在这里他可以居高临ภ下俯望楼下那ว幽静的小院，萧珊在时的那ว个ฐ秋千架，现在早已๐经荡然无存，花花草草在经历那场灾难以后也变得稀疏凋零，侥幸保留下来的只有那ว两棵萧珊与他同栽的玉兰树。老人站在灰暗的暮年晚霞中ณ，严峻的面庞上镀上一抹淡淡的金辉。他心绪很复杂，眼神里又流露出那常有的淡淡感伤。这种神情在当年抗日的烽火中曾经有过，“文革”后期巴金眼神里的忧郁早ຉ已๐经消เ逝和淡化了，然而如今他这扇心灵的窗口再一次映现出了他心底的忧虑。
“我不能这样无声面对，我要抗争。”巴金回到楼下书房，在灯下重新摊牌开了稿纸，他决定马上就给在香港的潘际垌写一封信。老人一怒之下，决定再也不给《大公报》的《随想录》专栏写稿子了。在巴๒金的写上有这样的话：“我不会再给你们寄稿了，我搁笔，表示对无理删改的抗议。让读者和后代批评是非吧！对于一个写作了五十几年的老作家如此不尊重，这是在给我们国家脸上抹黑，我绝不忘记这件事。我也要让我的读者们知道！……”
巴๒金愤怒的抗议让香港《大公报》颇感吃惊。因为他们从没有看到巴金也会发火，而且这火一旦发作就让人吃惊。他们也不希望删ฤ改巴金的作品，潘际垌作为ฦ巴๒金《随想录》的责任编辑和朋友，他当然更不希望随便更动作者的原文，而是出于某种意想不到เ的压力，最后才不得不这样做。而如今当巴๒金为ฦ了一篇文章表现出的少见震怒，让报社里的上上下下都为此震惊了。直到这时，他们才意识到在《怀念鲁迅先生》一文中，并没有非要删ฤ节的必要。
潘际垌的眼前又浮ด现出巴๒金那ว张含笑的脸庞。早在数十年前，他就是通过向巴金约稿，才有幸与这位以《家》和〈〈寒夜〉〉蜚声海内外的大作家的。几十年过去了，巴๒金留给这位资深编辑心底的印象，似乎始终与微笑、温和、谦逊、宽容这样字眼不无关系。可是如今他竟为ฦ了一件小事发起火来，而且从老人来信中的字句里不难看出，巴金的火气是不可遏制ๆ的。
他似乎看到เ一双含怒的眼睛正在那ว里怒视他和无理删ฤ改他文章的人。这究竟是为什么เ？莫非巴๒金没有涵养吗？非也！没有谁比潘际垌更了解巴๒金的为ฦ人了。那么，是“文革”结束以后巴金地位的看涨，他会一改多年的谦和性格而变得傲慢无礼了吗？也不是。潘际垌知道像巴金这样的慈祥老人，即便到任何时候也不会改变性格中固有的东西，那就是善良与谦逊。
既然如此他为ฦ什么宁可中断与《大公报》的联系作为ฦ发泄的条件呢？显而易见是这表面上寻常人不以为意的小事，已๐经深深剌痛了老作家的心。没有什么比无故擅动他笔下文字更让老人震怒的了，因为在巴金看来这是对他的一种侵害与侮辱！
潘际垌当然不肯就这样中断那个几可做为ฦ《大公报》名牌栏目的《随想录》。他仍然给巴金写信，他仍然不断ษ向老人发出约稿的请求。潘际垌理解巴金的自尊心，没有什么比一个ฐ人的自尊心受到剌痛更为严å重的了。潘际垌并不介意老人的激愤言词，他知道巴金之所以在他主持的《大公园》中设栏，并连续发表杂文、散文和文彩辉煌的随笔，当然不是为着名利。老人早ຉ在他发稿之ใ始，就已经明确地表示ิ：“我不索取稿酬！”
老人是为着一个非常伟大的写作计划ฐ的实现，正在百忙中灯下奋笔。他要把耽搁的时间抢回来，他希望把自己้60多年对人生的阅历、感受与思考，都通过笔下文字留给后人。而他潘际垌所承担的编辑重责是任何当编辑的人都无法相比的。想到巴金最后将写下几十万字的浩é瀚巨篇，想到他的〈〈随想录〉〉最后要集结出版，潘际垌就决心要把老人重新拉回到《大公报》上来。他不希望因一时的不快就中止一部ຖ历史巨作的完成。那样做不仅对《大公报》不利，也会给巴๒金的晚年带来无法弥漫的缺憾。潘际垌心里十分清楚，巴金这样做的用意，无疑是在以毅然和坚韧维护一个作家不可侵犯的人格！
巴๒金在上海看了潘际垌的信，心中的火气也消เ了许多。
老人也心里清楚，就这样放弃自己凝聚心血的《随想录》写作，确实有违自己的初衷。并非巴金的胸襟狭窄，也决不是他以纵横驰骋文坛半个ฐ世纪的资历来面对编辑的疏ຕ忽，而是他不能ม继续容忍别人对他人格的挑战和篾视。既ຂ然潘际垌仍然希望把他的《随想录》继续下去，那么เ，巴金为什么就只有这样一点点雅量呢？
老人决定不负对方盛邀，他再次提笔写随笔了。
不过，他写的《鹰的歌》寄出以后，居然又让老人大失所望。稿件寄到香港以后，竟然没有得到发表的机会。当然，潘际明并非不想刊â发此文，也不是他不赞同巴๒金在文章中流露出来的锋芒，而是，他把此稿编成以后，主编不敢签字。他对潘际垌说：“这样的文章还是暂且不要发表为好？”
“为什么？”潘际垌不理解主ว编的谨小慎微。在他看来这篇《鹰的歌》，是自己好不容易约来的。刚刚受到伤害的巴金，想吐吐心中ณ的愤慨也在情理之ใ中。他为ฦ此据理力争地对主编说：“巴金把自己比作高尔基小说中的鹰，这有什么不好呢？他是一个ฐ说惯了真话的作家，他说那ว折断ษ了翅膀的鹰是因为受了伤，才不得不陨落大海，调子虽然有点悲凉，可是，他的文章仍会给读者以振奋的力量啊！”
主ว编自有主编的苦衷。他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对潘际垌叹息说：“暂时还是不要发了吧。相信巴金先生最后会谅解我们的，但是，将来他的《随想录》一但集结出书，还是可以把他的《鹰的歌》加进集子中去的。这没有什么不好呀！”
巴๒金对此没有计较。他已经从激愤中ณ渐渐冷静下来，他开始恢复从前的冷静与宽容。吃过十年辛酸悲苦的他，最终又开始冷静面对身边的一切。巴๒金开始理解好心的潘际垌，开始理解香港《大公报》的主编和同仁们了。巴๒金知道自己不应该因为这一点点不愉快，就轻易放弃自己晚年最想做的事情。他的著作已经可以等身了，巴๒金即便不写这部ຖ《随想录》，他也无愧于当代著名作家的荣耀。然而，他有许多话又非要说不可，而这些随想的文章，能否在自己走进暮年之前一篇篇刊â发出来，最后再分别集结成几部可以传世的《随想录》，则是他引为至重的事情。于是，巴金在情绪镇定下来以后，又开始频频挥笔了，他仍然还像从前那样，以平和的心态写下自己心中的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