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该在寒冷的冬天,在嘈杂的街边路角,架起铜锅炭火,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我们夹起一片片切好的羊肉片,放在锅中,沸腾就熟,蘸着芝麻酱,吃得心满意足。
新婚第二天,作为新娘子的我独自一人上班多少有些凄凉,我有点同情自己。我不和张清打招呼就走,有一点是因为他新婚之ใ夜冷落我的缘故,但更主ว要的是他对彩云姐的痴情让我有一种无言的挫败感,我根本不晓得用哪种姿ู态去面对他。
兴奋,焦灼,许多种情感交织缠绕,我像捡到宝贝的孩子,激动不安,不停地跑到阳台上张望,等待张清早点回家和我一起分享新婚的甜蜜。
闹了半天,周阿姨还是老派思想,那ว以前我住这儿,她指不定看轻我吧?我羞赧万分,蒙紧ู了脸颊๐。
我们选好一个ฐ双休日,大清早ຉ就上路了。张清本来邀约秦俊江同行的,可那ว家伙贫嘴说不能跟着去当电å灯泡,死活不愿意。这也好,他那ว张嘴犀利毒辣,常常让我无处遁形,我刚ธ好落个ฐ自在。
“哪里养眼了?”我一把抢过梳子,在头上胡乱捣鼓,被他整理好的头发又折腾成了乱鸡窝,惨不忍睹。我就是故意的,非要与他对着干一场,心里才能舒坦。
我也会死皮赖脸地拉着阿娇陪我一起,傻傻地隐匿在角落里羞答答地窥视。一旦他进球了,场里场外的人兴奋地打着呼哨喝彩,掌声雷动,别提有多么激动人心!我故作矜持地绷紧ู身子,虽然不敢和大家一样放肆地大喊大叫,但眸光一眨不眨地追随他的身影,一颗牵挂的心跟着他起起落落。
我不忍心周阿姨失望,再说难得张清肯用心思哄我,我礼尚往来还是勉为其难给他回了一封长篇大论:谢谢你前一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我实在是受宠若惊,简直无以为报。现在我的一切已๐经逐渐走上正轨,就不能ม再叨扰你了。我们就恢复原状过自己้的日子吧,如果继续纠缠不清,有可能因为草率做出错误的决定,后悔一生。
终于等到散场,同学们井然有序地排队出去,我夹杂在挨挨挤挤的人群里,打算浑水摸鱼开溜。
我因为年轻,模样也不赖,理所当然被选中,并且和办公室主任王胜是搭档。各位老师说我们身高登对,气场相合,这真是缘分呐。
张清难得听话地转过身,慢慢倒着退,沉默不言地朝我招手,漫天的朝霞映照他,散发出诱人的光辉。我就再使出吃奶的劲头,向他奔去。他压根使的就是美男计。
难怪别ี人说,教师现在是高危险职业,成天都提心吊胆的,动不动就有学生离家出走,家长堵门闹事的乌龙发生,让人不胜其烦。
我心安理得慢慢吃起来,有搭没一搭地和周阿姨拉起了家常,主要是她在询问。比如年龄啦,籍贯啦,家里几口人啦,和张清认识多久ื等等。俨然是在查户口,和警察待久了,连一个花甲老人也有了相当专业的知识。
这时我就会体贴地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抚平他紧ู蹙的眉头,贴心地劝慰,“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我就知道不讲原则的林鑫会透露我的形踪,真是个ฐ胳膊肘往外拐的弟弟。去年过年时许彬是在我家过的,和我弟弟相谈甚欢,林鑫和他很投机。
张清一脸嫌弃,“哭一哭,笑一笑,小狗撒尿!”
“你不能点太贵的呀,”我小声嘟囔,期期艾艾地央求,“不过,我想要份鱼。”s城是山城,鱼类稀少,对我这种出生鱼米之ใ乡的人来说,相当不习惯,我馋着呢。
办公室门口站着一个年轻陌生的小伙子,规规矩矩穿着制服,看见我,微笑着走过来:“林老师,张处长在外面等你。”
唉,天不遂人愿。我只好在拥挤的人群里踽踽独行,轻睨浅笑。虽然热闹是别人的,我什么เ也没有。我依旧感谢生活,让我如此孤单,也如此璀璨绚烂。
泡了碗快餐面,胡乱地把晚餐对付过去,就备战试讲。查资料,写教案,做课件,有的我忙。
“张清,你记得不,彩云师姐的——”我话还没说完,大门打开了,张清进来在玄关处换鞋。
一辆采血车停在百货大厦的门口,阿娇一时心血来潮要去做贡献。我有点晕血,本不想凑这热闹,但拗不过她,只好舍命陪淑女。
谁知他会不会来,我一边纠结,一边又盼望奇迹,趴在桌上迷糊起来,大不了就在这东城派出所赖一夜,起码安全是得到百分百的保证。
我轰地一下子站起来,右手攥紧啤酒瓶,毫不示弱,“我乐意,碍着你了?”老话说得对,人是英雄,酒是胆。仗着点醉意,我也生出万丈豪情,气势旺得很。谁叫我正郁闷着呢!
彬面红耳赤,估计他也不曾料到เ一向婉约示人的我也会伶牙俐齿,尖酸刻薄。其实每个ฐ人心里都潜伏着恶毒的因子,一旦投入催化的药剂,就会蓦地爆发。
我们一路嘻嘻哈哈早早地守在宾馆门口,探头探脑,东张西望。年轻的日子,就这么任性,别ี人谈情说爱哪轮到我们指手画ฑ脚,特别是我不具备资格,毫无成功经验,完全是纸上谈兵。
我什么也没有看到,我什么也没有听到,远远地躲开。在我心中有个ฐ声音不停地催促着。
记得他上班后,我第一次来看他,平时淡漠冷清的人把我死死捂在怀里,从头到脚๐啃个遍。他攥紧我的手握住他肿胀的那ว团炙热,重重地含住我的耳垂,哈出如岚的气息撩拨我长长的睫毛,目光灼灼,“想你,想你!”
我媚眼微眯,檀囗半开半合,像考拉缠绕着他青筋暴裂的颈่脖,真正的柔软无骨。他褪去我的睡衣,充血的眸子里满是我如雪的肌肤,花儿一般绽放。
他额头微汗濡湿,喘息声越来越急促,终于煎熬不住,闷哼一声,身子有力地朝下一挺。大约感受不到那ว层膜的隔阻,他稍稍一滞,然后像暴怒的狂兽,发狠地辗压律动。
我像被抛入汪洋大海ร的一叶小舟,随着浪潮不停地跌宕起伏,一会儿被巨เ浪ฐ掀上顶峰,一会儿被暗礁拖沉海ร底,似痛苦似欢愉的感觉让我嘤咛出声。
他的唇霸道地堵上来啃咬,憋得我吭吭唧唧地抗议,十指掐入他的背胛骨,快意地抓挠。
我们谁也不说活,他往濒死的境地里压榨,我往求生的岸上挣扎。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更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
不知折腾了多少,张清嘶吼一声,一股湿热喷涌而入。没有感情上的铺垫共鸣,充其量我们不过是合法的炮-友,一场情事竟也罕见的契合融洽。所以说,男人是理智冷静的动物,将情感上的寄托与下半身的动作拎得很清楚。
他挥汗如雨,裸着悬在我的身上,头埋在我腋ນ窝,双臂仍旧死死地箍紧我的腰,似乎ๆ还没有发泄完胸中怒火,不打算放过我。
“你的第一次呢,给了谁?”他扣住我的下巴๒,喘着粗气逼问,“那个叫许彬的医生吗?”
声音冷酷得近乎ๆ有些残忍,我惊得直哆嗦,抖得像筛糠。还以为自己้伪装得多好,孙悟空无论多么เ艺高胆大到底逃不过如来佛的手掌心。就是,也不看他是干啥的!查查我不是小菜一碟。
“哦,嗯。”既然早就无处遁形,我不如干脆ะ大大方方承认。因为盲目轻信,错误地交付了自己้珍贵的第一次,在作为丈夫的张清面前,我或多或少有些无地自容。不过呢,我也暗自揣度他的贞操问题,谁知道他和彩云姐翻云覆雨多少回,到เ今天还“曾经沧海ร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总得求点心理平衡吧。
张清“啪”地一下按亮床头灯,白炽炽地刺得我睁不开眼。他眼眸犀利,凶狞暴戾,把我像女奴一样囚住不得动弹。
他扳正我潮红滴血的脸,逼迫我与他直视,再不说活,胸部气鼓鼓地起伏不停,看着十分阴狠。
他的唇又压上来,含着我每一寸肌肤狂野地咬噬。新一轮战斗又打响,张清这时化身为凶残的雄狮,不知又将大战多少回合。
“这次看清楚,我是谁!”当我筋疲力竭向他求饶时,他恶狠狠地说。真是个小气巴拉的男人!
后来我讲给阿娇听,她鄙夷地讥讽我是个二货,这种事哪有直直白白坦陈的道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男人睚眦计较起来,心眼小的比针尖还细。
合则正说是她有理,反说还是她有理。我以前说修补一下膜,她说大可不必;现如今东窗事发,又挨她好一顿教训。
“亡羊反对你补牢,是我的错,但愿这不会影响你今后的生活。”阿娇强烈自责,声音里有一种爱莫能助。
唉,我也回天无力了。
“没事啦,反正我也不是他心中的白月光,他不会太在乎的。”我漫不经心地自嘲,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悲观。
我的破败之ใ身遭到自己丈夫嫌弃,关阿娇็什么事呀,谁让我不自爱呢?
说不定我这次鲁莽地和张清凑成一对更是错上加错!唉,谁说过日子不是摸着石头过河呢?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