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见他呆,便笑问:“这位同学你还有什么需要我为你服务吗?”
每当贾府的大人们不厌其烦地说起这些话时,大观园里众姐妹总是不屑。她们个有个的想法:宝黛钗三人不必多说,探春想考政治系,将来做一政治家——但决不搞外交,一个女人家搞外交,感觉怪怪的,老想到“和亲”这个词;惜春就是想做个ฐ画家,融会自己้的佛家感悟,创立一个新的画派;湘云就是想考播音主ว持,当主ว持人;迎春想做哲学家,研究道家哲学。大观园里众人如此,那王熙凤也天天嚷着成人自考,考什么什么管理。
他坐在床上,想着梦中明媚的阳光,令人心醉的桃花,神仙妃子般的林妹妹和那ว本奇怪的书,直到丫ฑ鬟袭人进来,一声“我的爷”把他按在被窝里。
“爱哥哥也是!病得真是时候!也不知道好了没有就回来了……”湘云在树上叹。
宝钗ู听罢,一笑,黛玉也笑,湘云看两个人的笑里大有文章,便问:“你们俩笑什么เ啊?笑得我碜得慌!”
“妹妹你也是聪明人,今儿怎么连着里面的奥妙也看不出?”宝钗笑道。湘云观着个笑,内容极其丰富。
“什么‘奥妙’啊?还‘奥特曼’呢!”史湘云道,“到เ底怎么เ回事儿,两位姐姐告诉我!告诉我……”
宝钗笑而不应,黛玉也自顾看英文版《飞鸟集》,扔下湘云一个ฐ人在树上做丈二和尚。
探春迎春匆匆赶来,道:“快过去吧!成绩单都出来了!在教师里贴着呢!”
湘云大惊:“这么เ快就出来了?这这书院老师改卷子是用光啊!”说着跳下树,往教室跑。宝钗ู拉上黛玉要走,黛玉执意不肯,说:看诗呢!看诗呢!宝钗只得抛下她,随她们去了。
谢天谢地,几个人考得都不错,宝钗地第二名,黛玉第四名,探春骧云并列地五名,迎春第七名,第一名是蒋玉菡。宝钗看过成绩,却怎么เ也不见宝玉,自他今天早上来书院,还没敢和他说话呢——院训在教室挂着呢!不由心中一恼:既ຂ是这样,干吗不弄两ä个校区?一个放男生一个放女生,那样多省心!
班主任忽然进的屋来,一脸恶相。这班主ว任生得腰圆背厚,面阔口方,剑眼星眉,直鼻方腮,极是威猛。说来这人与宝玉却是同宗,此人姓贾,名雨村,只在一所不入流的大学读过几年专科,但他心眼多,脑แ子活,会说话,能来事,加之在国内几家比较有影响的刊物上表过几篇文章,因此几年下来,竟一路跌打滚爬,在这家书院弄了个ฐ班主ว任当着,不大不小也算个官儿了。
他进来,学生们立刻安静,归座,低着头,大气不敢喘。只听他在讲台上阴沉道:贾宝玉呢?
众生不应。他又大叫:“贾宝玉!在吗?不在说一声!”
众生大笑,鱼村星眼一瞪,刹้时变个太阳,吓得芸芸众生鸦雀无声。
“班长——”
“到!”蒋玉菡起立。
“贾宝玉回来,让他立刻到เ我办公室来一趟!”
“是!”
贾雨村甩袖而去,只留下一大片粉笔末在那ว轻舞飞扬。
不知这雨村召宝玉有何事,但看这情形不是什么เ好兆头,好生替宝玉担心,但也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及至上课,宝玉才和秦钟出现在灯火阑珊处,大家一看两位便喝彩鼓掌,二人正自不解,蒋玉菡拉过宝玉,到教室外,小声说:“班主任找你呢!据我看没有什么好事。你听我的,如果他有意特别为难你,你就将身上值钱的东西送他——切记不可太张目!”
宝玉一时慌了,“可我现在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啊!只有这块玉……可断ษ不能给人的。虽说这劳什子我也着实厌恶……”
话未罢,蒋玉菡早已解下自己的汗巾,塞给宝玉:“这是北静王送我的,原是香茜国女王所贡之物,夏天戴着,肌肤生香,不生汗渍,也算是件宝物了。实在不行,就将这给他。”
宝玉几乎ๆ热泪盈眶,一把拉住蒋的手道:兄弟啊!你这哥们儿我这辈子交定了!
蒋玉菡道:“兄弟不需多言!上路吧!”说罢扬手让道儿。
宝玉抱拳:“就此别过!告辞!”匆匆而去。
蒋玉菡回到เ教室,心中挂念,刚坐下,忽然见宝玉冒出来,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啊呀老大!办公室在哪儿啊?”
贾雨村一脸威แ仪,坐在宝玉面前。
“你就是贾宝玉?”
“嗯。”
“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
“知道自己犯什么เ错误吗?”
“不知道。”
“回答‘知道’或者‘不知道’!”
“不知道。”
“竟然不知道自己犯什么错误!哼哼!——那你想知道吗?”
宝玉点头。
“回答‘想’或者‘不想’。”声高八度。
“想。”
贾雨村冷笑,宝玉起一身鸡皮疙瘩,心想这是哪位老祖宗造的孽,留แ下这么เ一个种啊!雨村冷笑完毕,道:“这次考试你无故失踪——”
“我给值班老师请假了啊!”宝玉申辩。
“可是没有给我请啊!我是你班主ว任啊!你这就是逃课啊!你这么เ做不对啊!”雨村慷慨陈词。这才叫咄咄逼人。
“那ว……你想怎么样……”宝玉可怜巴巴问。
“不要用这种尖酸刻๑薄的语气和一个真心为你好的男人说话!”
“尖酸?刻薄?我哪有?!”
“不是吗?——‘你想怎么เ样’——好象我想把你吃了似的!作为对你的负责,我郑重地告诉你:把你家长叫来,我要当面锣对面鼓和他把事情讲清楚!——注意!我说的‘家长’,是指你的父亲,我调查过了,咱班同学都是双亲家庭。不要告诉我你没有父亲。”说罢雨村一脸得意看着他。
宝玉想哭,可没有泪,他的泪上辈子都给林妹妹了。这时他想道了死,想到死就想到上吊,想到เ上吊就想到เ了那条汗巾,于是慌忙掏出来,放到雨村面前的桌子上,登时香气四溢。
雨村皱眉厌恶道:“吓!恶不恶心你!一大男ç生还搽香水!”
宝玉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说,但他看过电å视,知道那里面都是怎么行贿的,于是,忽然点头哈腰,赔笑道:“这是小的孝敬您的,笑纳,笑纳……”演技还不算拙劣,属演技派,后现代主ว义风格。
雨村先是一愣,继而笑道:“你看你看你看你这!——太客气了嘛!不要搞特殊嘛!”接过来汗巾,闻闻,“若没猜错,这一定是人戴的东西!”
“老师好眼力!这就是人戴的东西!晚生佩服佩服!”宝玉见有戏,心种大喜,“这是茜香国女王的贡品,是朋友送我的。”
雨村收起汗巾,正色道:“学生嘛ใ!当务之急是学习!怎么能ม有点小毛病就不赖呢!下不为例啊!以后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对得起朝廷对得起人民!嗯,你回吧。”
宝玉退出来,松口气:妈的总算是全身而退了!心中ณ对这书院又恶一层,对办公室那位更是大大地瞧不起。心中又忽然一阵悲戚,抬起头,看着昏暗的天,自言自语:这都什么เ跟什么เ啊!
之后几天宝玉不过在课堂上胡乱ກ对付着,老师讲什么,一概ฐ听不进去,后来胆子愈大了,或是看课外书,或是趴在课桌上写诗,因最厌数学,故那本数学教材的留แ白处满满当当全是他的诗。他思量待有机会便给林妹妹,此人生一大乐事!
星期天下午后两节课放小假,宝玉心想和众姐妹已又几天没有近距离接触了,便以纸条相约在书院附近的莱茵河咖啡馆相见,连蒋玉菡秦钟一并邀上。一个纸球儿传给探春途中,敲在一同窗头上,那ว厮咧嘴愤然:妈的!又不考试传什么เ纸条!宝玉心惊,免不了又赔笑息事宁人。
放了学,湘云、探春、迎春、宝钗、黛玉秦钟蒋玉菡如约儿至。宝玉喜之不尽,叫来服务生,说上来一大堆菜名儿,什么“烧花鸭烧紫鹅酱鸡腊肉腊豆腐……蒸丸子汆丸子三鲜丸子四喜丸子……”
服务生淡淡道:小同学,这是咖啡馆,没有这些个东西。
宝玉汗。一桌人摇头晃脑แ故作轻松抠指甲咬手装ณ作没看见。善解人意。
“哦,那咖啡也行……也行……”宝玉呢喃。服务生下去。众人平寂。蒋玉菡先打破尴尬局面,笑道:“呵呵,咖啡也不错啊!咖啡也不错!我们聊点什么เ啊,这次出来凑到一块儿可不容易!”
“机会千载难逢!”湘云喜形于色。
“还没上咖啡,你倒先兴奋起来了!”黛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