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摩托车从泥土路出清溪沟,沿着乡村公路行进四里地,再转道另一条机耕路颠簸三、四里,最终来到一座荒山脚下,前方แ就是采石场了。
早在几十年前,白石村就设立了采石场,工人们平日里各自在家种地,只要有生意上门,便聚在一起吆喝开采,如果谁家修房盖屋,也帮忙下基脚石,砌石墙,曾经他们有一个令人尊敬的称呼,石匠。
胡徕当然能想到这点,不过上午一家人得上馒头坡捡蛋,下午父亲要和他去挖池塘,除了午饭时间很难得闲在家,何况一起吃顿ู饭更容易促进关系。
林梦语能如此大度,胡徕颇感欣慰,原本他也有类似想法,既ຂ然姑娘已๐经主ว动提出,索性热情地发出邀请:“要不中ณ午你来我家吃饭吧,顺便尝尝我妈煮ุ的伞把菇,没准和你外婆做的口味不一样哦。”
三个多月相处下来,金雕不仅恢复良好,与她相处也日渐融洽,甚至完全信赖,相互间除了雕语交流外,也增加了形体沟通方式。
“我也不想啊,”林梦语无奈地应道,“在它养伤期间得不停给予帮助,不然真成家养的雕儿了,而且有个名字叫得更方便。”
没等他说话,清脆而熟悉的声音率先传入耳朵:“哎呀,正想给你打电话呢,金雕已经全好了。”
要想做到เ既不想伤害这些蓝色的怪鸟,还要保护母鸡安全,凭他是想不出招了,只能找林梦语打听,寻求妥善解决方案。
或许运气不错,胡徕喂养的这批仙居鸡公鸡偏少,总共4๒218๖只,至于有多少只母鸡,他也不知道。
反正长不大了,继续养着只会浪费食物,肉质也会变老,何况入秋之后,山上的虫子即将持续减少,早就不够这么多鸡吃了,处理掉一部分正好,省得成天拖粮食到山上喂养。
胡徕的父母自然脱不了干系,此刻正在堂屋一角默默站着,胡启威早ຉ已将眉头拧得紧紧的,若不是秦碧秀在一旁紧ู紧攥住胳ฑ膊,不停低声劝诫,没准已๐经和对方吵起来了。
除了他们,屋外泥土公路上停着一辆蓝ณ白相间的警车,三、四位荷枪实弹的警察正在院坝里游荡,已经将各个路口封住,堵住任何逃跑的方แ位。
正如严璟事先所说,形势对他很不利ำ,非常不妙,虽没当场宣判,但结果已经非常明朗。
从来没上过法庭,连门朝哪边开都不清楚,胡徕还是按照既定时间去了,无论结果如何,人得到场,理照样要讲,不能随随便便就判了。
“这太少了吧,”周怀生摇摇头不接受,徐徐来到近前,拍拍肩膀语重心长地劝道:“小胡啊,咱们白石村就是个穷地方แ,总不能ม看到你一家富裕,别的村民继续受苦吧,如果村委会有了这笔钱,就可以为村里多做点事了。”
“一半吧,咋样,给你留得够多了吧,”周怀生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笑呵呵地应道,其余几位村干部ຖ也赞同地点点头,想必来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的。
刚一看清地里的原木,不禁警惕地瞪大了眼睛,修路缺钱的事随即抛诸脑แ后,跳下坑快步靠近。
胡启威百思不得其解,皱起眉头喃喃自语:“地底下咋会有木头来?”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胡徕大感诧异,他就随口一说,根本没经过大脑思考,没成想小家伙答应如此爽快。
眼见小家伙还盯着正在水面上畅游的鲤鱼目不转睛,胡徕不禁微微笑道:“妮妮,咱们弄块水塘养鱼可好?”
胡徕不会抽烟,也经不住被许多根烟熏,索性跑去挨着妇女们那边,找块石头垫着坐一会儿。
平心而论,集体时代也有很多优点与便利之ใ处,就拿正在铺设的这条泥土路来说,如果放在过去,哪用得着调动人力,担心占用土地等问题,只需队长一声令下,分分钟็即可动工,不会凭空耽误一个ฐ多月。
清溪沟当然不会例外,不过这次没胡徕什么เ事,虽说他是第一个提出修路的,也在申ã请拨款一事上立下汗马功劳,可一旦ຆ回到เ村里,他只是父母的儿子,一位没有选择权、投票权、决定权的小年轻。
款项ำ申请下来了,但不会拨给镇里,也不会马上实施工程招标,因为ฦ这些钱不足以将一条路修好,还需沿途的村民齐心协力共同集资,只有资金够用才能正式启动建设。
将请愿书依次拿去其余几位村干部ຖ面前,让他们也一一签名,有村支书带头表态签名之前,村长、会计、妇女主任等人不好再说什么,先后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胡徕一阵无语,这下给自己找到เ事做了。
扭过头来望向胡徕,半歪着脑袋微微笑笑,“送我一截呗。”
除了他们还有一个人,是胡徕,他也想送送这位相处两个ฐ多月的姑娘,叮嘱好好照顾金雕,等伤好后放回山里来。
饭还没吃到一半,院坝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林梦语赶过来了。
只要父亲不坚持,相信吴声友也无可奈何,大不了多赔偿一些钱给对方แ当做营养费,事情也就了了,一切将重归平静。
“嗯,”胡启威斜瞟一眼,点点头就算完事,让林梦语又是一阵茫然,甚至举足无措。
胡徕也瞬间明白父亲刚ธ才的反应了,父亲和林梦语的母亲年龄应该差不了太多岁,同样在清溪沟里长大,应该挺熟悉,可能ม林梦语和她母亲年轻时有几分神似,才让父亲心生疑惑。
可以继续沟通了,胡徕连忙拍拍林梦语肩膀提醒道:“好啦,已经结束了。”
仅仅过了两分多钟็,地面的蛇已经消灭得七七八八,每只金雕分别ี干掉五、六条,其余的蛇已经趁乱逃进了洞里,毕竟数量较多,金雕们不可能ม顾得过来。
其实就在刚才,她已经试着沟通过了,力图劝阻别再伤害小鸡,无奈金雕根本不理会,依然自顾扑向鸡群。
“那可不行,”胡徕毫不犹豫地摆动手掌拒绝,如果没什么เ特别的事,每晚那几两酒是雷打不动的。
相信用不了多久,馒头坡上又会繁殖出批量的山鼠,如果没了蛇,只会让山鼠更加猖獗,持续对小鸡造成伤害,长此下去岂不成了无休无止的祸患。
这方法确实可行,当天晚上没再死一只鸡,也没有发现任何缠斗ç过的迹象。
哼哼,看你们还敢不敢咬鸡。
第二天一大早胡徕就耐不住了,脸不洗牙没刷,揉着眼睛迫不及待跑去了馒头坡,想要看看昨晚的效果如何。
胡徕也跟着求情:“以后再慢慢让她学呗,从没用过咋吃饭。”
桌上除了筷子还是筷子,胡徕正准备起身去灶屋帮忙拿调羹,却见母亲镇定地捏起一双筷子递到เ小丫ฑ头面前,和蔼地笑笑轻声劝道:“暖心,从今天起咱们用筷子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