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互搀扶着走上了高高的台阶,云蔓的嘴里轻轻数着:“一百九十二、一百九十三……两百!到了,小虎哥哥,我好累็!”
殷红的落日正挂在神殿的上方,余辉自殿后撒出,仿佛是神殿出了万道金光!殿顶的白雪也映出金红色来。高高的台阶上,雄伟的神殿如巨狮匍匐在地,傲视着远方!
九叔不再言语,军国大事,不是一个将军府的老奴可以随便参议的!
“是,大祭司是这样说的!还说将军切勿夜战。老奴想还是因为多年前老夫人为将军求的卦吧!”
“大哥这个时候让你上山,是不是大嫂生了?”
如意只笑了笑,伸手拿了道:“恩,我可不客气呢!”
“你爹带信来,说是你出的主意让哥舒归远杀北狄人的?”
“是。姑姑,其实,蔓儿也知道,爹突然把蔓儿送来,必定是想叫我好好在这里呆着,静思己้过!我会乖乖的,虽然蔓儿不觉得自己犯了错!”
云影也不多说什么เ,只点了点头:“以后,你每日上午到这里来看书吧,这个书房里的书恐怕是天下最全的了。吃了中饭后睡一觉,下午可以四处玩耍,只是不要去正殿和后湖。现在雪还未化,最好不要出神殿。晚上我带你去观星楼!”
“好,如意姑姑已经和我说了。”
云影点了点头:“去挑你喜欢看的书吧,有不认识的字儿就来问我。”
云蔓转身向书架深处慢慢行去!
一路行去,架上的书竟是形形色色、包罗万象!从《黄帝ຓ内经》到《孙子兵法》、从《周易》、《春秋》到《诗经》、《乐府》无一不有,突然现一匣《史记》,便掂了脚取了下来,颠儿颠儿座到一边细细读了起来。
不知不觉便是一上午过去了,云影轻轻走到云蔓身后,望见她手中捧的正是一部《史记》卷五:秦本纪第五。口中喃喃念道:“秋,缪公自将伐晋,战於ไ河曲。晋骊姬作乱ກ,太子申ã生死新城,重耳、夷吾出奔。九年,齐桓公……。”
“蔓儿!”
云蔓抬头一看:“姑姑。”
“好看么?”
“恩,好看。”
“吃了饭再来吧!”
“好。”
云蔓将手中的书放进匣内,再掂了脚๐放在架上。拍了拍手:“姑姑,我下午还能来吗?”
“每日的下午是神侍们学习的时候,你喜欢看便每日上午来吧!你爹爹来信说你不爱看书呢。姑姑还以为你会耐不住性子!”
“我只是不爱看《风》、《雅》、《颂》罢了!姐姐倒是爱看,日日里坐在南书房她也不觉得闷!”
“今日没有看兵书么?”
“没有,才看见了一部《孙子兵法》,可我都背下来了。再看又能ม怎样?爹爹是不会带我去战场的。况只看书也不过象赵括一般是纸上谈兵,怎及的上霍去病封狼居胥、侠骨留香?索ิ性不读了!……”
日子便一天天过去了,云蔓在这里倒也找着了自己的乐趣:没事便缠着神殿的侍卫们教她武艺!神殿的侍卫们本是国中的高手,被派到เ神殿护卫,虽是荣耀却也极是寂寞!来了个聪慧的小娃ใ娃满面崇拜的求师学艺,心中自是快活的很。便个个争着要将自己的无意倾囊相受,也全不顾云蔓能不能领会得了!
到เ了五月,山顶ะ的积雪也渐渐地化了,站在山顶望下去:蓝天碧水、遍地绿草红花!每每叫人感叹好一个世外桃源!玉儿每日在山中找寻食物。云影也只是每晚带云蔓去观星楼看看天象,若是阴天便给她讲讲上天有好生之ใ德的道理,并不十分约束。每日的下午,她便和小虎在神殿周围玩耍。
这日她和正拉了来神殿第一个见到เ的侍卫尉迟黎学习刀法!小虎也在一旁看着。
“刀者,百兵之ใ胆!我使的家传错金涡纹子母刀乃是先帝所赐……”
“尉迟叔叔,昨日乌叔叔教我剑法,他说剑乃百兵之君,那ว到底是刀厉害些还是剑厉害些啊?”
“啊?这,自然是刀了!刀,到也,以斩ล伐到其所乃击之。其末曰锋,言若蜂刺之毒利ำ也。其本曰环,形似环也。其室曰削,削,峭也。其形峭杀,裹刀体也。室口之饰曰棒,棒,捧束口也。下末之饰曰埤,埤,卑也,在下之ใ言也。短刀曰拍髀,带时拍髀旁也;又曰露拍,言露见也。”
“我不懂啊!”
“哎!剑属短兵,近战尚可。若是两军阵前,马上较量哪里及得上大刀劈、砍随心?汉有李广之子李敢左持长槊、右执短刀,跃马陷战!便是汉寿亭侯关羽使的也是青龙偃月刀么?似我这子母刀:子刀护身、母刀杀敌!兵器嘛,自是要能ม杀敌才好,象他那般舞着好看有什么用?你说说,老乌的照胆剑哪里抵得过我的刀?”
“恩!尉迟叔叔说的很有道理呢!”
“那是自然,这刀法呢一是刀招沉猛!与剑相比,刀法大开大阖,变化较少而威แ力不减……”
“什么有道理,要说厉害,自然的我的枪厉害!没听过枪乃百兵之王么?尉迟黎敢在这里吹牛皮!”
云蔓转身望去:两个青年人立在丈外,正嘴角含笑地看着尉迟黎。
“高叔叔!龙叔叔!”
面色黎黑的高九天笑道:“不对、不对!若说蔓儿练习,应当学我的鞭法!还是和我学吧!
鞭有软硬之ใ分。硬鞭多为ฦ铜制或铁制,软鞭多为ฦ皮革编制而成。我用的便是硬鞭。七节鞭、九节鞭、十三节鞭谓之软鞭。鞭适用于马战与步战。硬鞭一般用于马战,持鞭之将多持双鞭。”
面色泛黄的龙恩图走上前来,抱起云蔓道:“胡说!钢鞭沉重而无刃,以力伤人。故持鞭者均需大勇力。蔓儿一个弱小的女孩儿,教她这些刀法、鞭法的,有什么เ用?难不成要她扛了大刀、钢鞭和人比试么?长枪之物,由来最古。要论长兵器,当属我的紫金枪了!不曾听说常山赵子龙使的正是涯角枪么?正取了天涯海角无所对之意!”
“若论攻敌之远,你的枪能远过强弓劲弩么?枪哪有鞭好使?我一鞭就能将你的长枪打折!”
“哼!你面上黑,说谎也不见脸红!只怕你连我的身儿都近不了呢,扛了对钢鞭便能唬人么เ?”
“那也比你脸黄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神殿吃素久ื了…”
尉迟黎怒道:“你们捣什么乱ກ?说好一人一日的。今日是轮着我教的,你们成心来闹事么?”
二人立刻安静下来,只听云蔓在“咯咯”偷笑。
龙恩图清了清嗓子:“这个嘛!我们只是来看看!…”
高九天在一旁连连点头:“对对!”
“…在圣山十多年了,也从没下过山。殿里住的又都是些女子,难得有蔓儿好学上进,总不能让你们几个给耽误了!要学便和我学个正经的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