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呢?”他又说。
“新来的?”他嬉笑着问。
“快下车。”他生气地说。
“退钱。”我咬牙再次说道。
“你叫孔什么?”她问。
“小孔,把酒放在座位上。”在我跨进后座时,阿姨吩咐道。
我心想周姐这人是不错,但没吭声。周姐与他老婆在一个单位,同在第四人民医院工作。周姐是一个护士长,不知他老婆是医生还是护士。那天在他家我注意到,客厅没挂相片,不像周姐家几间屋子墙壁上挂满照ั片,给人温馨、和睦的家庭氛围。但我没进他家卧室,他家夫妻照应该挂在卧室里吧。
“那ว一半跑哪去了?”阿姨盯着我问。
我无法回答“那一半跑哪里去了”。那ว一半跑哪儿去了呢?在菜场就切割好的装在袋子里,我回家清洗之后倒进瓷锅里,小火炖着,不曾留แ意那ว一半在不在、全不全。“可能掉在锅里了。”我一边回答就一边起身。
口小肚子大的炖锅,锅体比一般的铁锅深,我拿一个ฐ长柄汤勺在里面搅和,再换漏勺。始终不见。我只好苦着脸,委屈地回到เ桌边低声说:“阿姨,没有。”
阿姨ถ笑道:“没有就没有,跑不了的,总在锅里。快坐下吃饭。”
叔叔一直不做声,自顾吃饭。杨涛๙待我坐下,偷偷在桌下踩我的脚,嘻嘻……笑。他很得意。他故意的。
第二天,我算是见识了他们的调皮儿子。下午,我在外面打扫卫生,他跑进我的卧室翻腾我的衣物和用具。他把我的几个ฐ胸罩搭在电视机上,四条短裤ไ整齐地搭在床头,他则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我的小化妆镜对着自己的嘴巴照来照ั去。我知道他进去了,见他老半天不出来,进去时就看见这个ฐ光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他是不是有点变态?
“干什么你?”我生气地说。上前拽他起来,赶紧收了自己้的内衣。
“姐姐,你生气了?”
我有点搞不懂ฦ他。昨天,他进家门时的神态蛮像一个大孩子,今天却像一个ฐ幼儿园的小孩子。语言、思维和举ะ止在他的身上转换得十分蹊跷。
“起来,以后不准动我的东西。”我严肃地说,故作恼怒地瞪他。
他嬉笑着下床,趿拉着拖鞋,手在空中挥舞着,忸怩地出去了。晚上,晚饭以后,杨涛被妈妈压在屋里学习,叔叔在客厅看电å视,我躲进自己的屋里沉思默想,阿姨踱进我的房间,向四壁巡俊。很快,我便得到了下午由于自己้的不慎而遭到的训斥。
“小孔,”阿姨ถ坐到床边说,“下午,你对涛涛说什么了?”
“阿姨,怎么了?”
“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阿姨ถ沉吟片刻,望着墙角说:“你进了家,其实我们就算一家人了。一家人,彼此要尊重,做事、说话都要有所顾ุ忌才是,你说呢?”
我没说。恭敬地站在阿姨身旁้。阿姨ถ继续道:“你人不错,懂ฦ事勤快,老实,这些都是好的,但你要注意,不要把你们家乡的一些坏习惯,不好的语言带进我们家中ณ。明白不?”
“明白。阿姨,我以后注意。”
其实,我不太明白。明白了大意,不明白阿姨的具体指向。是指我下午对杨涛๙态度不好,还是阿姨ถ含蓄地指出的“我不尊重人,不要把家乡的‘坏习惯、脏话’带进家中”。如果是后者,那是莫须有的罪名。妈妈相信儿子对佣人的诋毁,正像妻子总爱相信偷情丈夫对野女孩的诋毁。辩解,澄清原委,到เ头来对我没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