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敬礼汇报，“武汉翠湖分局有重大现——张科长说在翠湖宾馆213房间里，他们今天下午又进行了一次仔细的搜查，现了一粒晶莹剔透的小东西，有可能是水晶或是钻石，如果需要的话及时通知他们，明天凌晨有飞济南的航班，7点多一刻到，可让航班乘务员捎来。”
“12日凌晨何静丽入住翠湖宾馆，旅客登记簿上登记的是那个假身份证号码，在李长进名后第4๒位，房间是216，与李长进住的213是对门。张科长说翠湖宾馆服务员记不清她的长相，对当时的情形没有一点印象，但是有一点非常清楚，何静丽入住时付的是现款，走时不用结帐，正因为如此，不清楚她离开宾馆的确切时间。武汉机场1้2日起飞的航班中没有查到何静丽的名子以及那个假身份证。”
“还是剪短了好，”一干说，“这样看起来精神。6原刚才告诉我，他说你11日下午走的，他把你送到的火车上。”
“你好象才剪ຘ了头？”一干很随便地问。
杜其刚转身跑下楼ä去。何敬礼ึ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但他没敢说什么，转身回到沙上坐下。
一干这时转过身来说：“必须弄清楚，越快越好。其刚ธ，周晓莉在下面，你马上下去把她带上来。”
“可是，”杜其刚ธ反击道，“还有许多……”
一干抬起头来对杜其刚咕哝道：“我看没有这个ฐ必要，事情很清楚。”
“对，你说的对！”杜其刚带着思路畅ม通后的轻快语气说，“今天是十六号——星期天。李琳一家人过星期，她出在外四天五夜，也不可能ม抛开家人在今天九点之前行动。九点之后，咱们又通知她到公司见面，所以一个上午她也没有时间。下午她和刘婕见面，刘婕也一定会把所有的情况告诉她，这样她就知道咱们找过刘ถ婕。咱们提前行动走在了李琳前面，她就没有再杀刘婕灭口的必要了，杀之反而对她更不利。”说到这里，他眉头一皱。“这样的话……再对李琳监视，派人保护刘ถ婕……是不是还有这个必要？”
杜其刚惊讶看着一干。“你有先见之明。”
老孙摇摇头。“没有，其它的看法跟报告上一致。”
“你以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老孙诧异地看着他。
一干看着董修民一双似笑非笑的小眼睛问道：“你个人认为内外那方แ面的可能性大些？”
“唉！”董修民一声叹息，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态。这个不仅有弥勒佛的肚子，而且还有一张弥勒佛般的面孔，脸色红润，双下巴，鬓角过早地爬上了许多白的中ณ年大胖子，收起笑容的时候怎么看都让人觉十分滑稽。
一干摸了一下自己的眉头，到现在还隐隐作痛，想起昨晚三人喝了一瓶酒，今早差点没起来，禁不住笑了笑。又想起拿的药还未吃，摸了一下杯子，水温正好，他把两样药吃下去，示意杜其刚ธ继续往下说。
“他能喝多少说法不一，有的说他能喝一斤七八两，有的说他能喝两ä斤多。”说着他眯着眼看着一干。“你想不到吧，刘队。一个身高只有一米六八，体重不足一百三十斤的人竟有如此海ร量。据宏达公司的人反映，他最了不起的就是中午喝的再多，也不影响晚上的酒量，因此他得了个外号，叫铁皮胃。”
周晓莉闻声惊颤，怯生生答道：“让我说什么？”
周晓莉脸色苍白，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对一干的问话没有做出反映。一干温和地继续问道：“周晓莉，介绍一下你的情况好吗？”
“只要没忘，都登记上。”
一干和老孙对看了一眼，两人伸长了脖子向里望去。
“哪个?”服务小姐从梦中惊醒，“啥子事？”
夜深人静，楼道里寂无声息，有时偶尔飘来远处火车的气笛声……一干缓慢地迈着轻悄的步子走过一段走廊，转过拐角，来到เ213๑房间的楼道。
李琳，济南人，泉城宏达公司的白领ๆ佳丽。三年前，当她刚过完三十岁生日不久，拿着调令和自己的人事档案从郊区一家公司来到了市中ณ心的宏达公司，以她卓越的营销能力很快就成为宏达公司电子产品营销主管。这个女人是一个冷艳、高傲的职业型女人，她有着自然、美丽的浅黑色的肤色，有着成熟女性的气质和魅力。在宏达公司，她有一个ฐ公开的雅号——黑牡丹ล。还有一个美丽而神秘的外号——黑寡妇——一种有毒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黑蜘蛛——这是男人们在背地里对她的尊称。给黑牡丹这样美丽的女人，起黑寡妇这么一个外号？这不能不说是那些不如女人的男ç人们一种病态的心理反映。黑牡丹ล周围的男人认为：她是个孤傲、冷硬的女人，谁要是惹了她，她就会像黑寡妇一样狠狠地蜇谁一下，所以，同事们都对地警而远之ใ。然而凡事都有例外，俗话说的好：有毒的地方，十步之内必有克毒之物。在宏达公司上下百十号人中，业务一科的副科长刘ถ祥鹤立鸡群，与众不同。在刘ถ祥面前黑牡丹高傲的下巴会放下来；对别人横眉冷对，对刘祥却温顺如羊，这让大家很自然地认为他们之间存在着那种关系。在宏达公司，女人们常常做出令人诧异的事情，她们见面时有说有笑，十分融洽，在背后却时常吐口水，很难说是不是女人嫉妒的天性使然；男人们也表现的不一般，他们不管刘祥是不是领情，一个个瞎操心，为刘科长捏一把汗。他们觉得刘科长是在玩火，他们认定一条真理，把蜘蛛当宠物，就像玩蛇的人的下场一样，早晚要被咬一口。面对哥们的关心，刘祥会高雅地淡淡一笑，大有牡丹ล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气概。尽管如此，男士们还是很佩服刘科长，他能与黑寡妇一起共舞,一定是有两把刷็子。可是近一段时间，大家看出事情有些微妙，李琳对刘ถ科长的态度变得有点冷淡，还时常找借口躲着他，这引起了同事们私下的议论。是李琳良心现，还是有了新的情人？或是……？总之，同事们在心里各自猜测。
李琳悻悻地转身离去，当她迈着急促的碎步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来，转过身来气冲冲地说：“你那ว把破椅子趁早扔到大街上去，真是烦死了。”
“是的，我们互相交流了看法。”
“来，喝一口。”一干举杯又是一大口，杜其刚跟着浅咂一下。“老孙从一开始就认为ฦ——”一干说，“他认为刘ถ祥被害与李长进在武汉被谋杀，是两个不相关的案子，当李琳自杀后，他才认识到两案是一案。但是他认为凶手是两个人，也就是你写的这二人，这样你的思想与他的思想就统一了。今天上午我问他，他不想说，我知道他觉得不成熟，一定会找你商量一下。现在存在着三种观点：何敬礼认定李琳是凶手，自杀谢罪；你和老孙一种观点，认为ฦ凶手是李琳和刘婕，并且认为李琳的自杀和遗书是真的，对刘婕你们认为她一开始存有侥幸心理，已为李琳已承认凶杀事实，所以公安机关不会怀疑她，但是她现在已๐知道咱们对她产生了怀疑，你们担心她会走李琳之ใ路，是不是这样？”
“是的，”杜其刚承认道，“我俩是这样认为的。”
“好。第三种观点的我，我认为凶手只有一人。我刚才说了，这个ฐ图我还没拼出来，我还不知道动机是什么，给我明天一天的时间，当场抓住她，当场拿出戳穿她的证据。”
“我不明白。”
“你明天会明白的。”
杜其刚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一干在他的那张‘图’没有拼出来之前是不会随便说的，问多了反而会使他不快。于是，他点着一支烟，等着一干说话。
“李琳和刘婕杀害刘祥的动机是什么呢？”一干问。
“在动机问题上……”杜其刚看着自己้制造的渐渐弥漫开的烟雾说，“我和老孙有相同的看法，老孙和我都认为——李琳是个很清高的人，容不得别人对她侮辱，她有把柄抓在刘祥手中，而刘祥的恶毒也就在这里。从对李琳调查的情况来看，这个女人的心理有点变态，无论她是否是同性恋，可以肯定的是她看不起男人，也对男人不感兴趣，这种女人最恨男ç人要胁，特别是胁迫其交媾。当然，李琳杀刘ถ祥还有一个ฐ目的，就是刘祥自己为自己上了一个绞索ิ套，他一死不仅没有人知道李琳挪用货款一事，而且刘祥自己签了份合同，把李琳的债务转移到เ了自己身上，他死了，李琳是最大的受益者。
“对刘ถ婕来说，刘ถ祥曾经背叛过她一次，她为刘祥负出的很多，她流过产，（说不定——仅仅是猜测，有一个ฐ孩子——刘祥知道的可能性不大，刘婕的丈夫可能不知道。）因此在身心上都给刘婕造成过很大的伤害。刘婕对自己的丈夫是不满意的，她丈夫下岗好几年了，一直没有再就业，现在蹬三轮拉客人，因此，与刘祥再次相见后，刘祥的优越促使她又回到เ他身边，两人旧情复媾和起来，后来她一定是知道了刘祥还和其她女人来往，也许李琳告诉了她刘祥是如何的占有她以及其他的卑劣行径，于是两个ฐ女人决定杀了刘ถ祥，并且研究好了方案，当9๗月1้1日早ຉ上时机来到เ后，就像何敬礼说的那ว样——她们早就把每一个ฐ步骤都想的清清楚楚，当董修民告诉她坐火车去，与她们设想的方แ案一致时，她故意说‘为什么不坐飞机去’，她一激动很自然地就表现出了生气的样子，她迫不急待地离开公司找刘婕商量，按计划杀了刘祥。”
“那么她俩又是如何进行的呢？”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当李琳和刘婕商定好后，立刻按计划开始了行动。李琳约刘祥在雀巢咖啡屋见面，由á于最近一段时间她两人关系有些紧ู张，因此找了一个还钱的借口，骗得刘祥高兴。刘祥当即给李琳打了一个两万元的收据，在刘祥如此好的心境下，李琳让他为ฦ自己假身份证，要他无论如何当天得好办，办好后给刘婕打电话让刘婕上他那取。她可以编造成千上万种借口，说明刘婕需用这张身份证为她办的事情有多么多么必要，于是刘祥就答应了下来。看到李琳与自己关系和好，同时李琳还给了他二万元钱，刘ถ祥自然心情很好，就约了几个朋友去喝酒，喝完酒后他去雀巢咖啡馆的路上一定是想起了办假身份证的事，于是到了段店的柳荫巷，办好了假身份证，就直接到了西郊京西宾馆，开好了214客房……”
“你等一下。”一干说道，“你如何解释周晓莉所说的，在11日中午12๐时李琳走后，刘祥对周晓莉许诺在京西宾馆开房的事？按照你的思路展下去，房间最后是为ฦ刘婕所开对不对？你的推理是不是有些不严谨？”
“噢，是这样的，”杜其刚呷了一口酒，“在这一点上我应该提前说清楚——刘祥认为刘婕因为丈夫和孩子的原故不可能晚上同他过夜，所以他最初是想和周晓莉鬼混，当他办好了身份证与刘婕联系后，因——该——是刘婕主ว动提出过夜的要求,尽管目前咱们没有他们电话联系的证据。”
“咱可以这样假设一下，”杜其刚放下杯子，“李琳和刘ถ婕按计划同时造制了一个ฐ不在济南的假象，李琳去广州，刘婕回老家，这是其一；刘ถ祥和刘婕在京西宾馆住过，当在电å话中刘ถ婕问他，或是他告诉刘婕自己所在的地方后，刘婕主动提出要求，告诉他她会在晚上9点后找他——这里还需要解释一下，常出差ๆ的李琳对火车、飞机时刻表掌握的很清楚，她已告诉了刘婕要乘坐的火车，测算好了244次特快列车行到เ离济南最近的泰安站，从泰安返回的时间是在9๗时以后——所以刘婕与刘祥约定在9时到เ京西宾馆找他，这样他原来与周晓莉的约定就临ภ时改变了，这是其二；但——是，周晓莉并不是省油的灯，从周晓莉的穿戴以及金银饰品来看，她没少让刘祥为她破费。再一个ฐ是从与周晓莉的接触来看，我认为她尽管口口声声说她对刘祥是多么的真心，实际上她是把刘祥当作自己在济南混下去的靠山和摇钱树。我怀疑她威胁刘ถ祥，刘祥顺ิ她的意她会风情万种，不顺她的意她会像泼妇一样威胁他，因此，那ว天刘祥还是要请她吃饭，这是其三。这样一来就出现了9๗月11日客房主人变换以及为什么เ周晓莉去玉满城吃饭一系列ต的变化。
“刘ถ祥在8时3๑o分送走了周晓莉以后，在9时前回到เ了宾馆，9时过后刘婕敲响了2๐14的房门……刘祥给了她假身份证……她现刘祥喝了很多的酒，口渴需要不停地喝水，同时刘祥也迫不急待地向她提出要求，这一切都为她创造了绝好的机会。刘祥喝下渗有‘安地达’的茶水，很快就睡着了……在这种情况下每一分钟都是非常难熬的，李琳迟迟未出现，让她焦虑万分，她还怕刘祥随时随地的再醒来，于是她不能再等李琳了就先下手杀了他。当李琳最迟在1้o时4๒o分钟赶到时，刘祥已๐断气有半个ฐ多小时了——老孙判定的死亡时间是在9时至1้o时之间，这是没错的。”
“既然是刘ถ婕动手杀了他，”一干问，“为什么会有李琳的头出现在床上呢？还有就是如何解释刘祥一丝不挂呢？”
“大概这样两种可能，”杜其刚ธ挪了挪屁股，使自己้侧着的身子更舒服。“一是李琳赶到后，上床脱下了刘ถ祥的衣服，她要找回中午交给刘祥的二万元钱或者是存单；二是估意脱下衣服，让他一丝不挂，给咱们摆迷魂阵。可以这样推断，是李琳动手脱的衣服，所以她的头落在了床上。”
“可是刘ถ婕杀了刘祥，刘婕的头不是更容易掉吗？”一干反驳道。
“不一样，有的人质好，不怎么เ落头，有的人就容易落。李琳的脑力劳动要比刘ถ婕大些，同时李琳也是爱动心思的人，她没有刘ถ婕那ว么单纯，也没刘婕活动量大，体质也要差一些，所以她比刘婕更容易掉头。”
俩人端起杯子咂了一口酒，一干又接着问起来：
“那ว么如何杀的李长进呢？”
“李琳必须天亮前赶上2๐44次列车，这是整个ฐ犯罪过程的关键一环。244次特快在4点2๐o分到เ达武昌站，所以她只能乘飞机去。从航班时刻表来看，济南飞往武汉的航班有晚9点2o分和1้o点4o分的两班，因此她只能选择沈阳飞济南——济南飞武汉的1้57航班……”
“你等一下，”一干插话道，“你刚ธ才说她在1้o时4o分后赶到京西宾馆，157航班是1้o时4o分起飞，没有时间嘛。”
杜其刚ธ点上一支烟，狠吸了一口，说道：“我刚才说她是——最——迟——在1o时4๒o分赶到，这是一个极限时间，是咱俩亲自验证的时间，看起来无法突破，实际上是可以突破的。下午我和老孙在新区分局门前，向几个ฐ出租车司机了解到，农民放火烧玉米秆是最近这几天的事，是66续续烧起来的。你回想一下六、七天前，烟没有那ว么大，最近这几天才利害起来。这就是说1้1日那天晚上火点的少，烟不大，路上的能见度高，出租车能跑起来。2๐44次特快下午5๓点1o分车，晚上7点18分到เ泰安火车站，下车、出站、租车用去1o分钟，就算7点3๑o分从站前广场出，走1o4国道（其他路更远），从泰安火车站过泰安市区到เ1o4国道这一段，车走不起来，用去1o分钟可以了吧。从泰安到เ济南是78๖公里，平均车每小时4o公里，9๗点2o分到เ达济南，再到西郊京西宾馆，用去2๐o分钟，在9点4o分到达，1้o点离开京西宾馆，1้o点15分到达飞机场，此时与起飞还有25๓分钟的时间，是完全可以登上飞机的。”
杜其刚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打开后看了一下。“你看，”他递给一干，“我拉了一份时间表，这样看起来更直观。”
一干接过纸，摆了一个花眼的人看东西特有的姿势，他的上身往后挺，下吧内收，低下头，把纸举的老远，眯着眼。杜其刚ธ笑了笑，一干的姿ู势够滑稽的。
杜其刚在这张纸上把刚才说的事件的时间顺序逻列的很清楚：
下午5时李琳董修民上车
下午5时1o分244次特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