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门的老头有七十左右，身材瘦小，戴着一副老花镜，一干现他不仅老迈而且还有些昏聩。他不知道李琳是什么时候来的公司，也没有觉其他什么人上楼。他平时开着大门，锁上两边的侧门，只有星期天和每天下班后锁上大门，打开南侧的小门。宏达公司的大楼ä一、二层是营业厅，因为临近中秋节，所以营业时间延长到晚9๗点。营业厅和营业厅南面租出去的房子没有后门能ม到院子里……这一片包括街道对面的商店里的人都到公司院里的厕所方便……晚上和星期天留着小门就是为了照顾公司营业厅的人上厕所。
一干不再暴啸，他默默地观察起来。这是上午跟李琳见面的业务一科的办公室，这时门锁着，是暗锁，门上部的窗扇从里面上下都销死了。绳子是一根白色的尼龙绳，在窗扇的铁把手上打了一个结，垂下的绳子吊着仅露出一个女人的上半个ฐ头，这是从外面所能看到的一切。
何敬礼立刻把一干和杜其刚的目光吸引过来。他站起来,ไ用手松了松领ๆ带，兴奋地说：“我认为李琳就是谋杀刘祥和李长进的神秘女人，两ä个案子虽然生在两地，但却是李琳一人所为ฦ。我一开始也认为两案互不相干，是两个独立的谋杀案——尽管两案的作案手法很相似，是被勒至死，同时用含有‘氨苯基’的药物先让死者失去知觉，然后再下手杀害，这些相似之ใ处也许是巧合，不能把它们作为两ä案联系的唯一要件。但是有一个情节让我改变了原来的看法——刘队，你昨天早ຉ上分析案情时，让我动脑子好好想想两案为什么都缺少一件物证——他俩既然是宏达公司的高层人物，有着绝对的报销权利，保留了其他票据而没有保留车票、飞机票，这是不符合逻辑的。你当时教导我说凡是不符合逻辑的地方แ，必须给它一个符合逻辑的解释。我这两天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那ว就是凶手拿走了两人的车票，这样我们就不能ม通过车票这一线索找到目击证人，同时正是两ä案都缺少这一相同的物证让我意识到这就是两ä案相互联系的唯一要件。刘ถ队，我理解你为什么引导我往这方面思考，你也认为ฦ凶手是一个人，我说的对不对？”他看着一干，等着赞赏。
一干看了何敬礼ึ一眼，知道他有所指，但是他并没有深问，而是转向杜其刚。“你怎么看呢？两ä处谋杀是一人所为，还是毫无联系的独立案件？”
“万盛街21้7号。”
“我去了医疗器械商店，给姑母买了一个电烤灯。”
在到花园新村路口，老孙早早等在那里。一干告诉杜其刚，先到雀巢ิ咖啡馆去找周晓莉，然后再去宏达公司。
“你给老孙打个电话，”一干放下电话，“请他出来活动活动，让他在家等着，一会开车过去接他。”
二、责成宏达公司对离济外出人员取得联系，返公司，配合调查。
鉴于对周晓莉反映情况的调查正在进行之ใ中，老孙和小华送检医学的毛结果尚未出来，大家都没表更多的意见。对下一步的调查方แ向，一干提出了几条，大家听了均无异意，一干随将这几条写在笔记本上：
“有二十多、三十吧……现在的姑娘、媳妇看不出来——都打扮的跟十八九似的。你们找她……”肥女人眼里闪着好奇的目光，“是不是她犯了啥事？”
“怎么不肯定，像我们这种做买卖的人，在街上呆久了，打眼一看就能知道个差不多，不会有错的。”
何敬礼ึ尴尬地挠挠浓密乌黑的头，嘿嘿憨à笑起来。“你提示一下，刘队。我可什么也没察觉到。”
“我……没看出来。”大个ฐ子不好意识地答道。
“我知道很重要，”宋主任还处在兴奋中。“我比他们大几岁，我知道该怎么办，这不是闹着玩的……”
“我上去一看，我的天！脖子上……呃，”他厥着嘴，脸上露出夸张的表情，伸出手指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我关上门不让任何人进去，让保安在门口守着。我知道保现场是很重要的，不能ม随便动里面的东西，是不是刘警官？我马上打电话告诉了经理，又马上打了11o报案，一会张所长就来了，你说是不是，张所长？人命关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说是不是，经理？”
“没问题，”法医道，“想当年侦破‘梦游’一案，咱俩熬了三天三夜，熬这一夜算的了什么。走，出。”老孙站起来先走了出去。
一干、杜其刚、何敬礼各自换上便服与老孙一齐向千佛小区奔去……
李林的丈夫把一干四人领进客厅，客厅里有几位客人，见有人来起身告辞，趁着他送客的空，一干打量了这所房子。这是一栋上下两层小洋楼，面积估计有三百平米左右，仅客厅就有六十多平米。客厅装ณ饰的豪华气派：大型吊顶ะ灯、真皮沙，三十四厘米进口彩电，巨大的博古架上摆放着各种工ื艺品；客厅中央铺着织有古树参天鹿衔梅花图案的纯羊毛地毯，铺着红色地毯的楼梯一直通上二楼，在楼梯口一个ฐ精美的花架上，摆放着一盆造型苍老挂满硕大石榴的盆景，盆景为整个房间带来了生气。
刘冶清送客回来，无言地坐在沙上。，他看起来十分的疲劳和虚弱，尽管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他有多悲伤，一干仍能感到他已๐悲痛绝望、心力憔悴，特别是像他这种已๐到中ณ年的“好男人。”
一干和老孙劝慰了他几句，并告诉他警方แ对李琳的自杀行为还有些凝点没有澄清，希望能得到他的合作。
他无言地点点头。
“你妻子的同事经常到家里来吗？”一干问。
“很少来。”他说。
“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
“一个月以前，记不清是那ว天了。”
“都有谁呢？”
“有她的同学，高中时的同学刘婕，还有她公司的几位女同事，我不知道她们叫什么名子。她说是同事，来看房子的。”
“见了面你能认出她们来吗？”
他思索了一下，摇头说道：“认不出来……我给她们冲好茶，端上水果就离开了，每个人模样我都没注意。”
“哦，是这样。”一干诺有所思。“她们是在客厅里说话？”
“应该是在客厅里呆了一会，看完房子就进了她的书房，在里面说了一会话。”
“如果你不介意，我们想四处看看。你先领我们到书房看看怎样？”
他表示同意，站起来领着他们来到博古架旁。在博古架靠墙的地方แ，他拧动一个ฐ木质的牡丹花，向里推去。原来巨大的博古架把房间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客厅，一部分是书房，博古架上有一个暗门，那个能旋转的牡丹花是一个ฐ开门的机关。一干暗自赞叹，这种布置房间的思路，真是别具一格……
书房的一侧摆着一组真皮沙，另一侧是一张老板台，一把可转动还可调节高低的高背欧式椅子。靠墙有两排书架，上面摆满了中外各种书籍，四壁上挂有几幅字画。整个房间虽不大，却给人一种大气的感觉，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是一间大公司白领丽ษ人的办公室兼私人会客厅。
面对如此气派的陈设和装ณ饰设计，何敬礼ึ由衷地赞道：“你妻子真是一位了不起的设计大师啊？”
“你过奖了，”刘冶清苦涩地说，“都是我设计布置的。唉！……有什么用呢，现在已是人去楼ä空……”
一干、老孙、杜其刚、何敬礼ึ同时惊奇地看了他一眼，每人心中ณ都出相同的感慨——真是人不可貌相。
拉开老板台的抽屉，一干现了一个文件夹，他随手翻看着，其他人漫无目的地看着字画和书架上的图书。文件夹里有公司的文件、产品图片以及介绍书，还有剪辑下来的报刊文章。一干跳过一叠纸随意翻开一处，立刻被里面的内容吸引住，原来这是一位有固定格式条款的合同。合同的甲â方是上海虹桥电子设备厂，乙๗方是济南宏达公司，乙方的授权委托人的签名是李琳。合同标的是某种电子产品，货款总值六十七万元……这份合同让一干想起前天周晓莉暗指李琳挪用货款的情况以及昨天刘ถ婕反映的李琳购房借款一事，他想会不会就是这份合同呢？
“这份合同需要带回去，”一干用不容商量的口气刘冶清说，“让何警官给你出手续。”
刘ถ冶清接过合同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表示地交给了何敬礼。一干又看了其他几个抽屉里的东西，在其中一个抽屉里现了一个笔记本，打开一看，原来是药品买卖的流水账，里面记录着各种药品的收支情况，还有给某某医院、某某人的提成款。除了合同和这个笔记本外，一干没再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他坐在椅子上转到后面，看到了两排书架间挂着帘ຈ子，他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于是走过去掀开帘子一看，原来帘子后面还有一个门。他转身问道：“这门是……”
刘冶清走过来。“这是通向走道的门，里面是走道，后门锁死不用了，改做储藏室。”
“药物就放在这里吧？”
“嗯？”他好奇地瞄了一干一眼，“就放在里面。”他打开门，侧身一边。“现在没有了。”他说道。
门没有锁上，屋里光线暗淡。大家依次进到屋里，顿感拥挤。一干打开了墙上的开关，灯光照亮了狭长的屋子。正如刘冶清所说，这里是别墅后门的走廊，宽有18米，长约4米。走廊的面地上放着几个空纸箱，一张桌子上横七竖八地放着几个空药盒子。桌子的两个ฐ抽屉是空的，第三个抽屉里，有一盒印有外文的支剂盒，老孙惊呀道：“‘安地达’。”杜其刚ธ和敬礼立刻挤到桌前，从法医和一干的肩上往下看去。老孙带上手套，准备打开盒子。李琳的丈夫见此情景，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静静地看着法医。何敬礼心脏怦怦直跳，他屏住呼吸看着老孙慢慢掀起盒盖，仿佛老孙将要打开的不是一个ฐ普通的盒子，而是令人恐惧的隐藏着邪恶与灾难的番多拉的盒子。当老孙打开盒盖的一刹那ว，众人听到他脱口而出的惊呼：
“看！少了两支！”
一干扭头严历地瞪了他一眼，何敬礼缩了一下脖子，满脸起烧来。
从储藏室出来，一行人又看了看其它的房间，没再现更有价值的东西。临行前一干安排新区分局来车接李琳的丈夫去见亡妻的遗体，何敬礼出具好合同、笔记本和药剂๘的手续，他们离开了千佛小区。
一干对此行的收获十分满意，虽然没找到เ李琳的日记或是写的文章，找到了合同和“安地达”药剂๘，也是巨大的收获。
“走，”他高兴地说，“到殡仪馆去，今天上午举行刘祥和李长进遗体告别仪式，也许咱们还会有意想不到เ的收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