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
张海洋冲完以后，居然从短裤的裤兜里掏出一包被汗浸湿的烟，抽一根递给孙克，两ä个人靠坐在水池边，沉默地抽完一根烟。续上第二根的时候，张海洋清了清嗓子，低声笑道：“小爱还小，她不懂，你不该凶她。”
把手从殷爱的手里抽出来，张海洋沉着脸走到随风飘扬的床单边，一床一床从晾衣绳上拉下来，挂在臂弯间。殷爱无所适从，说不出话来，可也不敢掉头离开，她象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紧紧ู跟在张海洋身后，一步也不离远，怔怔地看着他利索的动作。
他第一次觉得一个人的笑声能ม那ว么好听。他第一次因为ฦ少女微微隆起的胸脯而脸红。他第一次在别人的眼泪面前手足无措。第一次发火第一次打架。第一次做缠绵旖旎的梦。第一次痛苦第一次绝望。第一次知道什么เ叫做思念。第一次疯狂地想恨另外一个男人。第一次无法原谅这么เ懦弱无奈的自己……
“怪我怪我！”孙克只会更着急，他搂住殷爱笨拙地开解安慰，“都怪我还不行吗！好了好了，我都说了没事儿的！回头我就给你买药去。”
孙克拿手里的毛巾被擦拭着殷爱的腿，清清嗓子：“没事儿的，我听说，有一种，事后吃的药……”
“我问你个事。”
岳玥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在床上翻个身，拉过一只靠枕抱在怀里：“小爱姐。”
两ä个人又碰个杯，张海洋看着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孙克，笑着把他爱吃的菜端到他面前去。孙克没能回家，心里非常牵挂，仔仔细细地问家里人的情况，谁都问遍了，最后才提起殷爱。张海洋明白兄弟的心思，他什么情绪也没有表现出来，镇定自若地笑道：“小爱啊，她应该挺好的，象个大姑娘了，漂亮了，也懂事了很多。”
张海洋笑：“当然不是，只是没想到เ你只用了半年就有这么大进步，我一年级期末的时候比你差多了。很牛啊，小子，有潜力！”
“是啊，我怎么没想起来。”张海洋把水瓶从殷爱手里接过来，殷爱笑着去拿他手里的茶杯：“那我帮你端这个。”
杯子里加满了水，端在手上有点烫，张海洋站在后窗前朝外看，不想立刻就回到那个ฐ温馨热闹的客厅里去。他得好好想个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今年这个寒假也许不该回家过年，从见到เ殷爱的那一刻起，所有都乱得超出了他的控制能力，这样不行，真的不行！
“第三。”
“1分28。”
殷爱笑得不行：“八盆？什么เ八盆？”
孙克一把扇开他的手：“伍哥，你还放羊呢！小爱，这是我们队有名的伍八盆，叫他八盆就行了。”
张海洋没有多跟殷爱解释，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殷爱带到了军校里的招待所楼下。殷爱有点愣：“干嘛啊海洋哥哥，到这里来干嘛ใ？”
张海洋没有察觉自己的手指已经慢慢紧拢成拳：“他个笨蛋，就不会想想办法。”
“还有谁……”
殷爱也哼哼：“好不容易打个电话还这么凶……”
孙克看一眼殷爱，胡乱抓过一件t恤，一边追出去一边套在身上。张海洋先是快步地走着，然后迈开大步在部ຖ队大院的街道上狂奔。身后不远处追着同样高大的孙克，两个年轻的大男孩你追我赶，气喘如牛地疯跑到了宽阔的训练场边，一起累得再也迈不动步。
在看到床上那个ฐ揉着睡眼迷迷登登坐起来的女孩时，张海洋的笑声轧然而止，孙克心里暗骂一句脏话，跟着走进里屋，殷爱一晚上没睡好，头重脚๐轻地朝床边两个男人点头傻笑：“海洋哥哥，孙克哥哥……几点啦……”
晚上被压在床上吻得气都喘不过来的时候，殷爱才知道这个家伙有多睚眦必报，他整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她稚嫩的胸膛没办法舒展开，只能急促地呼吸让肺里能涌进足够的空气。可是双唇始终被他占据着，这个不讲理的人，连亲吻的方แ式也同样不讲理，她甚至连出声求饶的机会也没有，只能ม任由他吻着。
孙克瞪着眼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昨天仿佛依稀说过这样的话：“就为这个ฐ你晾了我一晚上？你个臭丫头片子！故意跟我置气的是吧！”
“嗯？”
殷爱脸上有点发烫：“我才不心疼你，我心疼自个儿还来不及呢！”
殷爱看他的样子实在不放心：“那ว我送你回去。”
“不用。”
“不行不行，你这个样子，万一摔一跤什么的，还是我送你，完后我就直接回家，反正是顺路。”
张海洋推辞了几次，殷爱一直坚持着，两个人和孙克妈妈张海ร洋妈妈打过招呼以后推开房门，在清冽酒香的余韵中踏进夜色，慢慢地走在部队大院笔直整洁的水泥路上。
张孙两家住得很近，走走路三五分钟也就到了，也是一样的二层联排小楼，门前门后都有面积不大的小院子。张海洋拿出钥匙拿开院门，殷爱看着他摇摇晃晃的样子忍不住笑：“算了，好人做到底，不看着你安全回到เ房间里，我还真是不放心。”
张海洋用力搓搓因为ฦ酒精而发麻的脸，一歪身子坐在客厅门口的台阶上：“怎么了这是，我酒量不该这么小的，都怪孙叔叔，喝得太猛了，再怎么海量也架不住这样啊。”
院子里有个浇花用的水龙头，殷爱熟门熟路地走到เ屋里拿块毛巾，在水龙头底下拧了拧，递给张海洋：“洗把脸，我扶你上楼，早点睡吧。”
张海洋把整块毛巾盖在脸上，做了几个深呼吸，只是光这样擦擦还不足以让自己清醒过来，他干脆站起来到水龙头边稀里哗啦地洗了把脸，用冷水冲了半天，再抬起头来就觉得清爽了很多：“哪有那么夸张，我还不至于连楼都上不了。”
殷爱歪着脑袋笑看他：“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你喝多。”
张海洋自嘲地摇摇头：“很难看是不是？”
“怎么เ会，海洋哥哥永远都是最帅的。”
张海洋垂垂头，用手背把发际边的一点水珠抹去：“小丫ฑ头，嘴皮子倒是挺溜，跟谁说的这么会说话。”
殷爱嘻嘻哈哈：“那行，你去休息吧，我先回家了。”
小花园里栽着一株金银花，花期已经快过去了，枝头上还残留着的一些花朵在月夜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张海ร洋看着花香里殷爱浅色的裙ำ子，沉声低唤：“小爱……”
殷爱在院门口回过头来：“干嘛？”
张海洋把毛巾往水龙头上一搭：“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殷爱乐不可支：“开什么心呀，走了，你快去睡吧。”
“小爱。”张海洋几步走过去，拉着殷爱一起出去，反手又把院门关上，“不看着你回到家，我也不放心。”
殷爱两只手叉在腰上：“就几步路的事，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回到家就给你打电话还不行吗。”
“不行。”
“张海洋！”
张海洋眉梢微扬，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声调往上扬着，殷爱哼哼着嘟囔：“我又不是小孩了。”但是嘟囔归嘟囔，被管了十几年的人已经习惯于臣服在张海洋和孙克带给她的权威แ和安全感之下，殷爱只是挤了挤眼做个鬼脸，就安静地走在了张海洋身边，和他一边聊着，一边继续在夜色里晃荡。
殷爱突然笑了，张海洋侧头看看她：“笑什么？”
“海洋哥哥，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好象也是象今天晚上这样，你先送我回家，结果找不到钥匙了，我又和你回家，结果你也找不到钥匙了，我们就在大院里晃啊晃啊，一直晃到晚上十一点多钟你妈妈下夜班回来才进家门。”
张海洋眨了眨眼睛，在夜色的掩护下笑得有些无奈，他怎么เ会不记得那ว个ฐ晚上呢，那ว个，他把钥匙在口袋里攥到发烫的美妙夜晚。他点点头，低声笑了，殷爱乐่出了声：“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我走着走着就睡着了，还是你把我扛回家的。”
“没见过比你更能ม睡的人，我一路连扛带抱的，你居然都没有醒。”
殷爱捂住嘴，低头看地下摇晃的两只影子：“以前的那些事我都记得，永远都会记得。”
张海洋看看她，殷爱垂着头抿抿嘴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