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帝君被她说的哑口无言,憋了好半天,才凑过去小声道:“好孩子,能不能就帮先生这个忙,替他把头发弄好,皆大欢喜?”
一旁的太尧小声将经过说了一遍,说到她坑蒙拐骗弄到了飞廉神君的三根头发时,白泽帝ຓ君不由失笑:“你为何又将他头发弄回原样?这不是使诈是什么?”
眼看风刃又要从飞廉神君掌中射出,扶苍被缠住躲不开——没用的华胥氏!
巨大而交错的风刃近在咫尺,扶苍一时顾不得再跟她纠缠,眼角瞥见四面八方都是狂风飞沙,无处可躲,硬吃一下风刃,必然要受重伤,飞廉神君发起火来岂是小事。
玄乙歪着脑袋打量他捂住的半边脸,看起来好像是被谁砸肿了,衣服上也是挂满尘土,看上去极为狼狈。她忍俊不禁:“古庭师兄,你怎么เ啦?”
玄乙捂嘴暧昧一笑:“扶苍师兄与羲和神女感情真好。”
这是少夷的声音?玄乙揉了揉眼睛,视线穿透薄雾,准确地落在钟楼下的两道人影上。一个身段高挑窈窕,一个服饰华丽风骚,正是夫萝公主和少夷神君。
“昨天一整天都和延霞待在一处,一句话也不和我说,你还在生我的气么เ?”
玄乙๗屈指一弹,一只晶莹剔透的冰椅落在对面,她客气地邀请:“要不要来尝尝?”
他一见冰桌上的茶与糕,便立即凑过来。
“那个黑裙子的神女是谁?”
竟然是花皇的三子。上回她跟扶苍在花皇后花园初见,险些摘了婆娑牡丹,此事让花皇直接兴师问罪到了钟็山,好在后来被齐南摆平了。
“弟子玄乙拜见先生。”她借坡下驴,这个拜师礼行得又快又好看。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ฐ好字,抬头目光灼灼地望向玄乙,笑道:“你很好,龙鳞也很好,本座夙愿得偿更是十分好!收你做弟子又有何妨?”
这些回忆并不怎么美好,齐南在心底暗叹一声。
他又是吃惊又是难过,于是柔声问她:“公主在做什么เ?”
玄乙淡道:“神君乃东方แ青帝ຓ之子,将来便是继承青帝ຓ之位。舞刀弄枪乃是莽夫武将所为,神君他日成了帝君,此举才是不大妥当。”
扶苍没有再说话,倒是玄乙๗又缓缓开口:“妾身一直被养在深闺,于外界事所知甚少,有关神君的事,也仅由父亲转述了一些。神君年少潇洒,曾在帝女婚宴上做剑舞一曲,只可惜妾身未能亲眼目睹神君的英姿。不过,既然父亲与青帝皆有意,妾身便不敢见外,如今有一言想要说与神君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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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座下弟子个个出身高贵,端庄典雅,随便挑一个出去,在神界年轻一代的神族中都是出类拔萃的,可她就是觉得,他们加在一块都不如扶苍那一抹雪色的模糊身影来的惊心动魄。
他低着头,正凝视手中的宝剑,隽朗的侧面轮廓,蝶翼般的长睫,清冷又专注的目光。
芷兮想起昔年帝女婚宴上的惊鸿一瞥,她跟随父亲参加那冗长而喧闹的宴会,心中各种不耐,直到เ望见扶苍执剑而舞,风姿ู清逸,翩然若鸿。
从此她就再也忘不掉他最后收剑的那ว一瞬侧影。
得知天帝竟替扶苍与烛阴氏公主牵线,她只觉天昏地暗,那ว天花皇后花园里无数围观的天神,她也是其中ณ之一。
不过,扶苍与那些看中皮相的浅薄神君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芷兮就是从心底这样肯定,他不一样,没错,他需要的是知己้,一个懂他敬他的伴侣。
芷兮只觉脸上有些发烫,急忙捂住脸。
她狂妄了,竟然认定自己才是那个“知己”。可不知为什么,她却一点也不反感自己้此刻的狂妄,一定是跟那个玄乙公主呆久了,染上了这股狂劲。
芷兮勉强镇定心神,低头匆匆离开了明性殿。
*
扶苍在殿后找到太尧时,这位大师兄正扶着柱子脸色发白,看样子方才那三千三百斤ภ的金铃对他来说是个大负担,到这会儿还累得说不出话。
扶苍上前将宝剑双手递上:“太尧师兄,多谢宝剑。”
太尧重重喘了几口气,这才接过宝剑,却没有放回腰间,反而抽出细细看了几眼,忽而抬头笑道:“此剑名为纯钧๕,乃是尊贵无双之ใ宝剑,上父幼年时,亲自捧炭铸造而成。昔年我体弱多病,上父将此剑赠我,只可惜至今我依旧ງ不通剑之道,浪ฐ费了它的无双勇决。我见扶苍师弟神勇果敢,乃ี是用剑的圣者,此剑在你手中也是喜悦无限,我便将它正式赠予你罢。”
扶苍不由á愕然:“既ຂ然是天帝ຓ赠予太尧师兄的,我又怎可接受?何况我从不佩剑,于剑道也只知皮毛,太尧师兄谬赞了。”
太尧干咳两声:“这个嘛……你已๐经用它削了飞廉神君的头发……”
扶苍思忖片刻๑才回过味来,登时啼笑皆非,这位大师兄明摆着是个不想惹丝毫麻烦的天神,他身份特殊,更是不能与诸神起一丁点纠纷,自己拿纯钧削了飞廉神君的头发,便是与飞廉结下仇怨,他若是再把纯钧收回,保不准哪天就被飞廉神君看到了,到时他必然难做。
扶苍接过纯钧,低声道:“太尧师兄与先生颇有几分相似。”
太尧却摇了摇头:“非也,我只是跟随先生时日长一些。其实,莫看先生对小师妹唉声叹气,他心里必然有十分欢喜,小师妹与先生才真正是一路。”
扶苍长眉微挑:“何以见得?”
太尧说道:“但凡这些绝顶聪明的,都不怎么เ听话,我看扶苍师弟你也是其中之ใ一。”
扶苍垂头淡道:“我不过是‘弟子愚鲁’中的之一而已。”
太尧摇了摇头,叹道:“这里可没有弟子敢去削飞廉神君的头发,也没有法子护得小师妹在飞廉神君追击之下的周全。唉,以后还不知要闹成什么เ样,古庭他们都是些死脑筋,哪里是小师妹的对手……罢了,你去吧,我须得好好歇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