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平静的时刻,危险往往潜伏于暗处,待他完全放松,再狠狠啖食一口。他怕,很怕。
日子快速流淌,过得平淡却异常煎熬。阿九有点待不住了,阿宋不知所踪,周遭没有能ม够交谈的人,他就像被彻底遗忘了一般,未知的恐惧再度占满了心间。
阿宋戴好面具,手指在桌上敲了一下,“淮大人如何打算的,我怎可能知道?你也少猜量,只需说有货、还是没货。”
“貌丑,不宜见人。”阿宋如是答道,他突而举手在面具下方一挑,稍稍露出了下颌。在他展露的一点肌肤上,都布满了一道道细长的污黑裂痕。缩瘪干枯的嘴唇弯如镰刀,锋利ำ刻๑薄,半张着,怎么也无法合拢。
画面遽然一转,鲜血的气息即刻扑面而来,印入眼帘ຈ的是遍地的尸体。血流成河,哀鸿遍野。悲鸣的风如同怨灵,不断撕咬着腐朽的窗棂。
“别哭了,等斩了慕容家的余孽,我便带你回故乡,过那种悠闲自在的生活。等着我,有你在此,我必归来。”少年眼里是万千柔情,他低头,在少女唇上印上一吻,带着无尽的温柔亲昵。
莲山匪盗将喂食钩๗蕈当成一种惩罚,用以折磨无辜百姓,他们也许享受这个过程,嗜血且疯魔。
按理说,若莲山匪盗只是一般的土匪,仅仅犯些夺财害命、奸淫掳掠的事。朝廷根本不会有丝毫忌惮。可最近有传言,莲山匪盗不仅盗卖朝廷珍宝,还逼迫百姓食用诱人心瘾的毒物。
白衣胜雪,如明月,若清泉,俊美不可直视。
他报仇之愿,又能持续多久ื?想着,阿九凄凄一笑,双手圈起自己的膝盖,往角落缩了缩。“奴…奴这就起来…”
“什么?”
谢梓安的手沿着他的脸庞一路往下,笑容绚丽,手指在他唇瓣上游离揉捏,用力撬开贝齿,“这、也是你父亲教给你的?”
“是。”
阿九低头,原本苍白的脸更是白上三分,“睡了。但做了噩梦。”与往日的梦不同,这次他梦到了更为绝望的事情。梦中ณ,亲人在前,却无法靠近。顾ุ兮盼兮,终载满心遗憾。
一炷香后,阿九押到了谢梓安的面前。四周的下人顷ั刻之间全部ຖ退下,偌大的厅内只剩ທ他们两人。安静得好像空气凝结了一样,毫无声响。
谢梓安似乎ๆ极其厌恶阴冷潮湿之所,脸色不佳,唇瓣也有些泛白。他一甩衣袖,道,“这次就算了。如有下次,我定取你性命。我要审阿九,将他带出来。”
“与二叔叙了旧,实在不想惹父亲心烦,自是找个凉快的角落待去。”
阿九有些惊讶,进来的这人不像是八十岁的模样,倒像三十余岁,与白阙子父子相称,着实有很大违和感。
“来了就来了,走什么เ?坐回去。今年没请外宾,就自家人过。”
“是。”白阙子急忙拱手向前,激动笑了笑,兴致盎然坐回原席,一喜之下喝了数杯水。忽而觉得有人在看他,他举ะ杯望向阿九,温和笑道,“渴了?要喝么เ?”
“奴不渴。”
阿九暗暗琢磨道,白阙子方才果真是在拖时间。顾左右而言他,磨磨蹭蹭,为ฦ的就是等程岳出现。但他的心思如何,想罢也只有本人知晓了。
阿九的目光凝聚在了跟在程岳身边的玉蝶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默不作声地往后挪了数位,掩藏在从门外鱼贯而入的众奴仆之中。
一刹那,那古怪的声音又自兀地在他脑内响起,“你躲什么?”
沉默许久ื,语音略带好奇道,“哦——我明白了,这些人里,有你的目标。阿宋给你了什么任务?杀人、还是放火?挺符合他的个ฐ性的。”
阿九不语,神色黯然,眼光幽幽锁在笑得十分灿烂的玉蝶脸上,眼皮也没动一下,阴寒满目。那声音突地顿住了,渐渐消散,再未响起,终归于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