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柏山点头应是,抱着槐书出了门,张丙中也跟着走了几步,忽然回头看着顾若离:“霍大夫,生地黄要蒸,那其余几位配药呢?”
刘柏山一听顿时松了口气,朝顾若离抱拳:“多谢霍大夫,要是槐书的病真的好了,在下此生当牛做马,一定报答。”
赵勋没说话,抬着茶盅朝着她微微一点,算作了回应。
真是辛苦他说了那么多话,大费周章,就只是想要证明,善就善,恶就是恶,想要血淋淋的告诉她,不管她治好治不好槐书,那ว些马匪不会感激她,她一样会死。
不管他多恶,他对家人的维护之情是真的,而他的家人朋友,看到的也只是司璋这个人,而非是马匪。
她笑道:“我们觉得好,是因为这样宁静祥和的地方太少,所以见到后便会忍不住喜欢上。”
顾若离拂开他的手,自己强撑着站起来,赵勋微怔,看着她一步一步往前挪着。
顾若离站起来堵着气往回走,可因为脚疼刚起了身就噗通一声跌在了地上,手硌在石头上,疼的她冷汗直流。
顾若离转身欲走,又想到什么停下来朝他福了福:“多谢!”司璋要真的不看病,他们两个ฐ连七天的时间都不会有了。
顾若离站在门口,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已经是第二回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看病了。
胡思乱想,她眼前突然一亮。
他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甘愿做人质?
顾若离放下车帘,霍繁篓低声道:“一会儿若时机不对我们就往后逃,出了峡谷就是官道,他们见我们身无长物不会追来的。”
“你怕个屁!”周铮喝道,“莫说三百人,就是三千人老子也不眨一下眼睛!”
吴孝之立刻๑就道:“霍姑娘请说,老夫一定知无不言。”
霍繁篓点着头:“是啊,是啊,和他们一起吧,还有五百两ä黄金啊!”
要知道一张病方,一列ต名药大多时候是一个大夫一个医馆的立足之ใ本,便是他也自问做不到。
顾若离是真的惭愧,回道:“这得亏方前辈和刘前辈相助,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早就醒了。”赵勋面色松了一些,目光一转落在顾若离面上,“胡立的腿伤,如何了?”
赵勋看着她没有说话,眸色淡淡的,看不出神色。
顾若离一路出去,军帐周围很安静,先前常来回走动的人明显少了许多,就是连周铮也看不见。走到湖边,她立了许久ื才平静下来。
“霍……”刘大夫觉察不对,正要说话,她忽然站起来,显得有些颓废,“我出去走走,有事便喊我。”
“截肢?”胡立脸色一变,他上午疼晕了,并不知道这件事,不由惊讶的看着陈陶,“什么截肢?”
“福量过人,又怎么เ会成了废人。”胡立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顾ุ若离,“我不用你治,出去!”
老者皱了皱眉。
老者点着头,凑热闹:“好,好!”
共四顶ะ军帐,两顶开着帘子,里面搭着床并不见人,而最后面的那顶却围了很多人,皆是穿着粗布麻衣打扮普通,但气质神色却个ฐ个神武精神,尤其是腰间配制的兵器,绝非普通人。
两ä个ฐ人的顺从并未让刀疤脸意外,仿佛这样的场景他已经经历过许多一样,他骑着马像是赶离队的羊赶着两ä人,不时的吆喝催着他们步子快点。
过了一刻他回来,顾ุ若离发现他已经梳洗过了,不由凝眉道:“你用冷水洗澡的?”
“你歇着吧。”霍繁篓扫了她一眼,端起澡盆往外走。
崔大娘还想说什么,崔柱摇摇头,她欲言又止的收了话头。
虽说六十两银子不少,可和一张珍贵的药方相比,实在不算什么。
胡大夫原名胡荽,是味中药名,还是他学医后师父赐的名字,他自问天赋不高只学了师父的三四成,若是疑难杂症他不敢确诊,但崔大这病算不得疑难杂症,他治不好也确定别人也治不好。
“你!”崔柱惊骇的看着顾若离,不敢置信,胡大夫怒了,这丫ฑ头居然还抢他生意,“不算诊金,这药吃上十几剂也得二三两银子,你居然还大言不惭说能下地,你现在让他下一个给我看看。”
这样的人家,男人是家里的顶ะ梁柱,一旦男人没了,这个家也就散了,顾若离忽然想起来每回同安堂义诊时,顾解庆都会亲自坐诊,一坐就是一整天,看数百人写数百张方子,等到夜里收工时他已๐经直不起腰来了,连手臂都在颤抖。
“别人的性命,和自己的性命哪个重要,想清楚吧。”霍繁篓伸手去拉她,“把我丢山里去,你轻装上路,或许三两个月就到京城了,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เ,没有人拦着你。”
霍繁篓还保持着刚ธ才的姿势蜷缩着。
顾若离掉头过去不想和他再废话,等吃完了鱼她靠着火堆背对着霍繁篓躺下来,大概ฐ是因为太累็的关系,她居然睡着了,等再醒来时身后的火堆已经熄了,霍繁篓蜷缩着睡的很沉。
话落,哭声又响了起来。
“仔细找!”黄章目光在人群四处一扫,又神情莫测的看了眼顾ุ府的废墟,拧着眉转身上了轿子。
他却望向顾若离,神色淡然,眉梢微挑!
顾若离抿着唇,眼中满是冷漠和疏离,撇过视线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