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笑着将画卷好，放回画筒里去，然后恭恭敬敬的捧着拿进里屋，嘴上还喊着，他妈，菜得了么？咱开饭吧！玉儿把那瓶五粮液拿过来，我和你们小五喝几杯！
老头这回是彻底地开心地笑了，我能看得出来，皱纹都多出来好多，他说，喜欢，我还是真喜欢！呵呵，收你一幅画ฑ，搭给你了一个闺女，我这可不能算是受贿吧？
老头平静的听着我的话，除了对我的坦白直率表示了一点点惊讶和赞许外，再没有更多的表情。他对我做过工人和摊贩的事也稍有兴趣，询问了几句，我跟他说现在做工人要懂ฦ得和领导打游击，做摊贩呢，就要学会和城管打游击，都差ๆ不多，而且老百姓有个ฐ说法，说你就算混上了政府高官，也还要和纪检的打游击，全天下都一样！老头听着倒也笑起来，我想大概很少有人和他讲过这些。
我看着他，清晰地说，明白。
曾玉拿了他们家的相册给我看，一页页翻过，她父亲的面貌越来越老，级别ี却逐渐升高，曾玉指着他爹年轻时的型嘻嘻哈哈的笑，我却全没注意，我用余光打量着这间宽敞的客厅。足有三十多坪，我估摸着，装潢的倒十分简单，但在简单中也透着股大气，高档的真皮沙，一个ฐ漂亮的酒柜，还有几盆万年青和我不知道名字的高大观叶植物，就把这房间装ณ点的并不空旷。沙对面是四十多寸的索尼液晶电视，这面的墙上挂的是幅大写意的水墨长城，我留意了下落款，是一个不过稍有名气的北京画家，算不上精品，就又多放了些心。这厅里最吸引我注意的却是那个去楼ä上的木质跨步楼梯，从楼ä上垂下来许多绺像是吊兰和爬山虎样的藤茎，在楼梯的扶手旁成了一道天然的绿帘，十分别致，我忍不住走过去抚弄了一下，果然是真的。
我听得心中一凛。
“不是哥，人家刚上来，你还弄这个ฐ，真要看着了面子上过不去，弄拧了以后就不好办了。”
我面露难色，说，“哥，你也该知道，现在我们那儿刚ธ有了变动，老高刚上来，肯定盯得紧，现在干什么都不方便。”
“你去死吧，活埋了你我都不管，挂了啊！”
“神经病啊！你自己疯吧，我接着睡了！”
女孩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想忍又没忍住，爆笑起来，后面的另一个女孩也笑，王就笑不出来了，说，“哎五少爷，真有你的啊，损人连个ฐ脏字都不带！有你这样的么，我你妈好心好意请你来开开荤，你还他妈不说谢我！不是咱说句实话，公主ว长的是还算漂亮，可那身材，啊，你再看看这个，这个叫屁股，这个ฐ才叫奶子！”
还没等我挪步，王一推那女孩，那ว女孩就一步化作三摇摇到我面前，手扶腰，臀斜翘，摆了个风情万种的姿势，拦在我面前。我定定地看她，她又将一只手伸到我胸口，顺着风衣直伸进贴身的衬衫里去，渐渐向下。她的手颤巍ณ巍的，叫我有些痒，我忍着不出声，她却噗嗤一声乐了，说，“五少爷，你该不是怕体力不行，都攒着回家去伺候公主ว呢吧，啊？”
王其实长得并不差ๆ，四方大脸，眉眼都很重，显得仪表堂堂。就是有时候从背后看人，眼神总是阴阴的，不合他的长相。说起他的名字来，还有段有趣的轶事。他叫王，年轻的熟悉的同事，就不喊他王经理，喊他哥，他也乐่得接受这称呼。冬天时候也还真弄了条大围巾围着，冒充上海滩那年代的。我在心里看不上他是因为这家伙的哥哥是张总的铁ກ哥们，他就时常去张总说闲话，谁长谁短的。曾玉跟我说，他大概每天都能往张总那ว跑两趟！所以有一回在我们屋闲聊的时候，我就说，什么哥，整个一八哥！本以为说完笑笑就得了，哪成想有人刨根，就说，八哥？五少爷，那你是说，人家不叫王，叫王八是吧，啊，哈哈！我当时就隐隐觉得这事儿不妙，赶紧喝止他们打住，还是晚了，第二天全公司的人都掌握这称谓了——他平时没少害人，自然有人愿意看他出洋相。我相信这词传到“八哥”耳朵里的时候，他肯定恨得我牙都痒痒，不过碍着曾玉，他也不敢拿我怎样。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我们居然走的近了，每次在外面玩的时候，他都把“五少爷”仨字喊得一清二楚，加倍响亮，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也不生气，就也把“八哥”俩字喊的亲亲热热的。
一同事，算不上朋友。怎么了？
“没事没事，要不我上马甲帮他骂回来，保证骂好骂饱骂透，骂出国际先进水平，你去问十三怎么เ样。”
我说，“芳雨，一会儿回去你告诉十三这小心眼儿的，就说如果这次他给免单的话，我回去就把那个骂他的号给封了他的，还敢得罪咱们哥们，是吧，呵呵，问他怎么样。”
王就嘻嘻的笑着，说，“那小五，小五，呵呵，中ณ午找了你一中ณ午也没找着，还说今儿公主不在，咱哥俩一块吃饭去呢，这样吧，晚上有空么，咱吃海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