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柳月出来招呼我们进去,看她年纪不过十八九岁,看起来大气随和,先有几分宽心,寒暄几句,见她温柔可亲,渐渐放下心来——这个同事应该不难相处。
我杵在院中ณ半响未动,秋馨刚刚死里逃生,不免胆怯三分,“好姐姐,连累你跟我受罪了!”
秀女大都身居闺阁,早ຉ晨走到现在,又站了半天,早就腰酸腿软,兼之紧张过度,难免头晕目眩,懊丧ç抱怨,有忍耐不住的——或蹲、或坐、或倚、或斜,花残柳损散乱一片。
又走过好几处殿阁,终于在一座宫殿前站住,我注意到殿额上“元辉殿”三个字,狄公公嘱咐我们在此等候排班见驾,自己慢慢蹩了进去。
几个三十几岁的稳婆,立在净桶左ุ右,命令应选秀女如净手一般坐在桶上,稳婆手里拿根纸捻儿,沾上西洋药膏,在每人鼻孔里搔痒,大家忍痒不过,打起喷嚏,稳婆仔细检验桶内草灰是否被吹动:草灰未动,便说应选者黄花闺女,草灰上有坑痕,就断ษ定女子已破身,绝无入选希望,愚昧可笑至极!
众秀女裸身站成一排,女官、稳婆、女医轮流上前肆意打量,不时窃窃私语:这个肥了,那ว个瘦了,这个ฐ胸部太瘪,那ว个小腹太鼓……看罢又来乱捏乱敲,评长论短,青萝尴尬的满脸通红,万蜜儿倒是洒脱爽利,丝毫不放在心上。
“莲心,我和你意如妹妹是没有法子,只得去应选,你好不容易从大娘手里逃出来,不如让韩管家带你回我那苏州老家,爹爹虽然罢官,还薄有田产,我写封书信,请他老人家帮你择个ฐ佳婿,比翼双飞白头到老。”
“姐姐名叫沈青萝,是江南有名的美女才女,家父是前任苏州知府、前科状元沈杭山。”莲心伶牙俐齿的炫耀起来。
殿下群臣开始嘈ฤ嘈私语,众人皆知东华门是紫禁城四道外围宫门中唯一一道只有八行门钉的大门,其它三道宫门上都是横竖九行门钉ล,天子尚九,东华门只是专为皇太子出入设的宫门,九五之尊的皇帝ຓ是绝不会走的。
“陛下既ຂ然承继先帝大统,就当以嗣父嗣母为尊,献王夫妇虽是陛下生身父母,亦不得僭封帝后,是为大“礼”,如今圣上一意孤行,定要尊生身父母为帝后,还要另置宫殿尊养,置先皇于何地?又令当今太后如何自处?如此断断不可!”
话是说给大家听的,眼睛却狠狠盯着皇后!
“皇上,小道以为此事皆因薨逝的柔嫔娘娘衔恨过深,死的不甘,所以附体宫娥,盗取仙药之ใ事只怕也是这鬼祟驱使,跟她们本人无关,小道不敢自专,请陛下圣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