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先生你别ี见笑,姐夫和我们这般人都不计较军阶,只论兄弟情分的。所以有时候我们在他面前就放肆一些,你别ี见笑,别见笑啊。”唉,见鬼了,他做什么跟这个才认识了几天的年轻人解释这些,还不是因为姐夫在乎他。
郑珽一把把那个没形象的小舅子拎了起来,指了指边上的马扎,那眼神的意思是“你给我到เ那边去坐”。
可是那人的分量明显加重了,甚至拦在自己腰间的手也渐渐松了,他总觉得再多跑一会儿身后那人就要坐不住了。不能ม让他掉下马去,韩无尘抽开自己衣带的结子,完成了一个高难度动作,他把衣带从郑珽身后绕过在自己้身前死死绑了,然后握了郑珽的两ä手放在缰绳上,分不出是谁掌控着谁,总之两双手牢牢地十指交缠着。
后背能感觉到เ身上人胸膛的急剧起伏,韩无尘猜到了那人的状况,“伤得重么?”
“你如何从朱明军手里逃出来的?”三挣两ä挣,韩无尘终于“破茧而出”了。刚爬出来他就后悔了,那人的怀抱真暖和,早知道就在毯子里问完想说的话了。
“可是睡糊涂了。”郑珽环着他一阵狂笑,“这是我帐下将军,赵锦。”然后,他俯在他耳侧,轻轻呵出一句话,“他看你看呆了而已๐。”
更倒霉的是,落下的积雪已经渐渐模糊了马踏过的痕迹。他折了一枝松枝,轻轻扫着路上若隐若现的马蹄印,可也耐不过不顾人情寒温漫天狂舞的纷纷大雪,雪地坦荡地平了,厚了,他踏上去没了布鞋。彤云冻泥,天地之间好像除了一片茫茫的冰冷之ใ外,什么都没了。好安静,仿佛听得见雪落下来的声音,和自己呼哧呼哧呵出的气凝结的声音,还有脚๐下雪地吱吱呀呀的抵抗声,那些寒气一直从脚下窜上来,游走在四肢百骸各个关节各条血脉间,他唯一能确认的是,自己还在往前走,但前路却已不清晰了。
心里止不住的惊喜,韩无尘撇了灯火几步奔出屋,还来得及,如果他能找到朱明军擒他的人。
栅栏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郑珽停了所有动作,忍着疼挨到了门后,从缝隙看到是韩无尘回来了,而且,浑身血红!他揭起帘子四下扫视,没有追兵的样子,可那人怎么像是受了很重的伤,管不了这许多了,他疾步冲出来,几次差点跌倒。
他卷着被子睡到天亮,也没等到那人回来,未免有些担心,这方圆几里也没有其他村子,应该就在附近的,看什么เ病用得着去那么久。韩无尘不在这屋子里催着他吃饭、喝药,他觉得冷清极了,说起来算上山洞里那一天,他们俩在一起相处不过三天,多数时候还在拌嘴,可他惊奇地觉自己已经有些依赖他了,别看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可真要号施令起来,威摄力决不逊于他这三军统帅。
“是么……那就好了。”咦,这军情他哪里打听来的,郑珽半撑起上身,这冤家什么时候进来的,还端了一碗闻起来很香的米粥。“可是都撤了?没被追兵逮到?”
“不过,我还有儿子。”想到那三个毛头小子他心里就一朵朵地开花。老大十岁,已经舞刀弄棒的像个小将军了,老二八岁,总追着哥哥要马骑,老三五岁,年纪太小被留在了城里,没有随军,谁知道这三个将来哪个最出息,好将他打下的江山传给他。
经他这么เ一说郑珽才留แ意到,他一直在照ั顾ุ自己的伤,自己臂上的剑伤都没去管,血一直流着,这人不是一副很怕疼的样子吗,怎么เ……“喂,你的伤口,我,我糊涂着……不过,确实伤了你我就不辩了,你刺还给我吧。”
“喂!你到底会不会裹伤口。”他怒了,这比再戳他一刀都难过。
混蛋,不怨你怨谁,脱离了郑珽的束缚,韩无尘草草拾起几件衣服蔽体,向着远离郑珽的方向缩了很远,一脸戒备地穿衣服、穿鞋子,好像豹子随时又会反扑一样,仓促间只把头束成了马尾,一把青丝在脑后飘飘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