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坦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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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珅示意方才送进房内的扬州小吃,纪晓岚转身从包袱里摸出副银质筷子,筷子刚一触及那只温水面团立时变的黢黑,纪晓岚心中大感差愕,恨道:“谁的心竟这般黑!要毒死我俩!”和珅只是笑笑,显然事先早已料到。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二人此时远了京师圣下,谁还管你是不是朝廷命官奉旨ຈ查案?贪字最大,乃至使人迷乱心智。他和珅上一世何尝不是利ำ欲熏心心渐黑?只可惜了纪晓岚空有副赤子之心,对官场上的这些手段却一窍不通。

纪晓岚说完便要走,和珅却道:“不瞒先生,恐怕现下你我二人同处一室,才是上上之策,安全之法。”纪晓岚教他吊起了胃口,又瞧他别过脸去吃糕点装死,心里不禁盘活了会,问道:“你正经答我,到底有何难处?”据经验讲来,和珅的预感每每很准,他二人此行重担压身,更是手握千万身家性命,暗里不知多少人情愿他二人回不去京师复命,乾隆早ຉ先便派过数位御史南下详查,可哪个是顺顺ิ利利的,最后都无຀功而返。各中无命返京者暂且不表。

和珅收起白莲信玉,瞧着进来的辰时快到了,低声叮嘱道:“明日一早,便会有差役来将你带上刑场,记住,定要反抗一二,若能ม说些秽语最好不过,大抵针对清廷即可。让周遭百姓全听见也无妨。切记切记。”随后出得天牢,回府中去了。

“清狗……莫跑……”

阿木格冷笑:“我阿木格从来想去哪便去哪,这京师各大酒楼ä里都有这个规矩在。怎的?和大人您是头一次来外面吃饭,竟连规矩都不懂?”天字一号房外围了几圈看热闹的人,小二本想阻拦,这会子缩在角落连个ฐ大气儿也不敢喘。阿木格这话正经说的够讽刺,在场之ใ人都听的一清二楚,实在半分面子也不留แ给和珅。

“哼!”阿木格冷声道:“是和大人同纪大人啊。”他脸上并无半毫敬意。按理说,这阿木格官阶比二人都低,他反倒是颐指气使:“和大人。哼,倒不是我阿木格挑事儿,只是今日原定于清和居宴请我这些朋友的,来了却瞧见屋子教闲杂人占了去,心中ณ十分不快啊。”

和珅替她倒上茶:“你就莫取笑我啦!皇榜一事,想必你也听闻,皇上已知我暗中与你白莲道人之ใ往来,但个中细节必不知详,此举,便是要打消他的全部顾ุ虑。于我重担,却又私下教人跟踪监视,这便是缘由了。这步棋看似堵上了所有路,实则却不失为一个转机。”和珅敛眉:“和某人甘愿冒着教人发现的危险,只为问姑娘一句话。你……信我疑我?”

此女正是多日未见的申ã屠歌儿,她最早潜进入云阁,成为那烟柳街巷的翩翩花魁,实则是为教众传递消息,后教和珅识破,甫见和珅她也笑开了:“大老板谬赞!咱们整日在刀尖上过活,哪能身手惰懒。倒是大老板,怎的约奴家出外一叙,竟也要借故……”说到此处,申屠歌儿笑的甚是开怀:“为了不教人起疑,可难为ฦ您在那脏ู兮兮的地方待了许久ื。”

待两ä大一小进得府内,和珅才发觉他这府上并不似原先一般冷清,虽说危难时刻树倒猢狲散,飞鸟各投林,但凡是留下来的,都是不怕挨官司吃牢饭对他和珅全心全意的。相较上一世失势时的人情冷暖,现下已经是让和珅满意的状况,心内莫名生出一丝满足。

和珅听着他嚅嚅的声音泛着坚定,不禁心内一暖,更多的却是心酸,抬眼再看才瞧见,同样是眼圈红红,立在漾儿身后不安搓着手的刘全,也๣不知他是激动的还是慌张,张嘴愣是没发出音儿来,嘴唇又抖得厉害。就盯着和珅这么看着,忽地“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和珅跟前๩,猛磕了三个响头。和珅抢过一步将刘全扶起,也๣不言语,两双手紧紧ู攥着,似是要使上全身力气。

因早已๐入夜,又是隆冬寒日,街上连个ฐ鬼影儿都瞧不见,一路走来畅ม通无阻,一行人到达大理寺后,和珅脖子上被解上了重百斤的枷锁,每走一步便觉得全身的骨头都似散了架,面上却冷如柝风。

纪晓岚将和珅从地上扶起,狡黠的打量着他,那眼神๰看的和珅错觉他自个ฐ儿似乎全身赤条条的站在纪晓岚眼皮下,似是突然想到什么,纪晓岚跑去将那吃剩ທ下的饭菜,尽数泼在了和珅身上,又抓了一大把稻草在和珅身上抹来抹去,刚才还素白的衫子这会子连正反面儿都分不出了。和珅素来嗜洁,见纪晓岚此举虽心中ณ作呕倒也没反抗,没成想那厮竟要伸手解他辫子,和珅下意识擒住纪晓岚手腕,那厮却毫不在意的拍掉他的手,还念念有词道:“别动!不让人看到你境况凄惨,又怎能教人信服。”说罢拨乱和珅的辫子,又扯烂了他一部分衫子,这才罢手。

等到福长安走后,和珅草草的收拾了院子便回了房,他从药箱里取出几瓶活血化瘀的药物,解开衣衫给自个儿抹上,他早就料é到福长安会回心转意,不过是时日多久的问题,但若是福长安心思不那么单纯,必然能瞧出那探子禀告之事的蹊跷之处,和珅也是不得已才教人虚传诋毁了阿必达,又买通福长安手下探子,捏造了口供,但若不稍微添油加醋,福长安还不知要同他别扭到何时了。

福长安听后只问道:“那你究竟想要在这世上,有何等作为?”和珅瞧出福长安面上嬉笑,语气却肃然的紧,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转口说道:“和某但求穷尽一生,对得起自己的心便可。”

半个月以来,乾隆早已乐得处处由和珅替他打点安排,而和珅也是三更眠、五更起的陪伴乾ດ隆左右,伺候乾隆起居衣食本不是他分内之职,但他从未有半丝不满不说,还将乾隆身边儿一切事物打理的妥妥帖帖,另外,乾ດ隆还发现和珅此人不仅学识渊博、文武双全,甚至对一些事情的想法是乾隆都闻所未闻的,乾隆起初抱着试探和珅的心态,交付其一些琐碎的国事,出乎乾隆意料的是,和珅将每件事情都做的井井有条滴水不漏,渐渐的,乾隆交于他的事情越发重要,和珅办下来都能让乾ດ隆甚是满意,心内对其愈发信任。

自布库房那日之后,和珅便成为了皇上眼前的红人,日日຅服侍在乾隆跟前๩不说,几乎同乾隆吃穿住行均在一处,完全替代了高云从在乾隆身边的作用,架空了其职权,教暗处的一些有心之人瞧去了不免眼热的紧,而这位宫中的骤起新า贵也成功走进众人视线,成为了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

虽然永璂极力辩解并无他想,和珅却听出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意,当下捡起一支拨浪ฐ鼓,淡淡一笑道:“今日瞧见十二阿哥遇险,身为臣子都该如和某般作为,幸而您身体无甚大碍,这便是给下官最好的礼物,只是今晚十二阿哥送来这些物什与下官,明日此事传入别人耳中,恐是令下官心内惶然!”

和神将这位不请自来的十二阿哥请进屋内,重新点上蜡烛,转身沏了茶端来,恭敬问道:“不知十二阿哥深夜拜访下官,有何要事?”

和珅一咬牙,松开了扒住树干的手,整个人蹲在树干上,一步步朝前挪去,在离着永璂不足数尺之处再次伸出手,和珅微微一笑道:“十二阿哥,一会您便朝奴才这边跳过来,奴才自有办法救您!”话虽轻巧,和珅的手心却是止不住冒汗。

和珅目测了一番距离,二话不说,也伸长胳膊沿着树干爬上了树,他小心且快速的向上攀爬,尽量将永璂保持在自个儿的视线范围内。猛地,和珅听见“咔嚓”一声阔然响起,便见永璂攀附的那ว根树枝赫然裂开了一个豁口,且瞧着那豁口有愈来愈大的之势,和珅心内大惊,高喊道:“十二阿哥!请您维持着那个姿势不要动!”果断同手同脚向上攀去,终是来到了连接那根摇摇欲坠的树枝主干处,和珅一手扒着树干,身子尽量张开到最大限度朝前๩够去,“十二阿哥!抓住我!”

和珅听见自个儿名讳,猛地倒抽了口冷气,起身恭敬道:“学生和致斋,见过纪先生!”

朱珪当即拍手叫好,心道这福长安平日里性情跳脱,不学无术,关键时刻倒还挺给自个儿长脸,不禁又对他高看了几分。而和珅心里却是另有一番琢磨。

夫宴捻须一笑道:“小公子究竟还是心疼友人,但这般粗暴之行,不怕这细皮嫩肉的书生醒后不饶你?”说着,反手翻出一排银针,快准狠的插在纪晓岚天灵盖及颈后周遭大穴上。

和珅道:“其三,先生断腿,不论怎么เ说都有我的一半过错,只是那ว日我却留下书未能ม亲自登门探望,而今日终是寻见了神医来治好先生腿伤,是以依言负荆请罪来了。”纪晓岚听后激动道:“既ຂ是有神医相助这般好事,你为何要言请罪一说,只是不知那位神医现下在何处?”和珅见他希冀如此,心中更加坚定,说道:“先生错了,我所请之罪,是为了接下来要对先生做的事。”纪晓岚还没明白和珅话中意味,便觉得颈后一痛,失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补充:

和珅却只立在一旁,轻描淡写道:“我先前虽知晓也没打算告知于你,不过最后不还是把你捞上来了。况且你这般肆无忌惮的出声,是意欲招来守卫吗?”

福长安心知和珅虽然失血过多但受的都是些皮外伤,真正严重的是当时被和珅一脸决绝护在身后的那个白面书生,福长安方แ才检查过了,那书生的双腿竟是由膝盖处叫人硬生折断的,这到底是与对方有如何的深仇大恨才能受折磨至此,而和珅那个ฐ傻子到เ底又为何要护这书๰生甚至抛开自己性命,这些福长安皆无从得知,但他知晓和珅做事向来进退有度,他现下需要做的便是护得和珅欲护之人,信任且随时援助他。

而漾儿则是浑然不畏的与福长安对视着,手中熄了的烟花依旧固执指向那座小山,奶声奶气道:“妈妈说了这支烟花是救命的,教漾儿定要对准这个方向,不可松手或稍有偏差!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教这支烟花拐了弯!”

那稚童蹲在门边一瞧和珅从里间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脸色泛起诡异潮红的重伤男人,歪头天真问道:“爹爹,妈妈他怎么了,你为ฦ何要抱着他?”此话一出,和珅蓦地脚步一顿,神色扭曲。

“话说回来,你究竟是如何惹到了那个掌柜,教人家拿出脏粪水当街泼你?”脏粪水在民间可是大忌讳,和珅心想若不是纪晓岚这厮做了甚么天理不容之事,对方也不须ี如此狠毒。

当下跟随纪晓岚转移至另一处破屋中ณ,和珅这几年暗访民间名医求学,医术早已๐十分精进,替王二妈一家瞧完病又返回市集买了些货真价实的药材泡水煎了,不过三四日一家人的病情便有所好转,半月未到竟是彻底痊愈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哎?你堂堂男儿汉,眼泪怎的这般不金贵,”见乾隆亲自掏出手帕为ฦ自己拭泪,和珅感恩戴德的差点又跪到了地上,乾隆笑了笑并未在意,却是伸手拉住了和珅双手,眼中布满怀念,问道:“那你可否告知朕你是何人?当时又为何执意要救朕?”

“快快平身!你身子还没好利索,不必对朕行此大礼,”乾隆单手将和珅扶起坐在床上,自己便坐在另一侧,随后唤太医上前๩替和珅复查了伤口,直到太医言说大人并无຀大碍只需按时服药换药不日便可痊愈,乾隆这才安心教太医一并地上跪着的那名丫鬟一同出去外面候着,关上了门。

“倒真是让奴家吃了一惊,先前竟不知公子是这般俊秀风流的人物,方แ才多有冒犯,请公子恕罪,”申屠歌儿低头说道,却忽觉眼前投下一片阴影,抬起头就见和珅满脸຀笑意已然欺至身前,“公子!你!”

没过一会,申屠歌儿便撩开卷帘出现在白玉公子面前๩,方才身着的那套灼眼的火红褪去,换上了石兰底色素面妆花软衫,肌肤似雪,美目含情,“教公子久等了,”那申屠歌儿并未做出甚么越矩之行,反倒是安安稳稳的坐在了面具人对面,清脆ะ出声道,“既然公子已是奴家的入幕之宾,如何还要带这教人辨不清真假的玉面具,”她指尖碰上凉凉的白玉,轻抚片刻,心意一起,扬手摸到他耳后暗扣,两指一解,便将那白玉面具摘了下来。

和琳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想和他抢话的福长安,嘟着小嘴气鼓鼓的走到和珅身边坐下,福长安则眉开眼笑的坐在了和珅的对面,接过和珅递来的凉茶一饮而尽,刻意忽略了和琳一旁的杀人目光,神秘说道,“傻子,前几日你让我办的事我已经着手派人去查探了,不过你让我打探京师周围的土地情况,到底是打的什么盘算?”和琳听后心中差ๆ愕,却是不知他哥哥什么时候和这块赖皮糖搭上线的,心里有些闷闷的。

此时,和珅已经坐在了院内的石凳上,手持茶盏,“琳儿,长安,你们俩个ฐ在后面慢慢吞吞的,就是温水煮牛肉这会子也该熟透了吧,”他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清冷,傻子和天才的并头模式间转换极其自然,而进入这个宅子后不拘不束的和珅似乎ๆ是一早对这里就很熟ງ悉了一般。

和珅不解的眨了眨眼睛,理所当然的答道,“你不是请我吃饭的人吗?”忽然又想到什么,瘪了瘪嘴,“不过我不喜欢楼底下杵着的那个ฐ男人,他刚刚弄坏了我的糖葫芦,你让他走,要不我现在就走!”

和珅一听有人夸他,那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也不再急着走了,乐呵呵的继续坐在少年对面,“那好吧,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就,再陪你聊一会好了,”和珅咧着嘴๨笑开了,但心里已๐经在思考怎么逃脱,他们所在这一层都没有人,想必是这个少年把这一层都买຀下来了,而楼下又有那个ฐ男人把守,以他这个ฐ小身板要是想逃跑,一准儿门还没出就得被人逮回来。

“呸!明明是苏和臣那ว厮狗仗人势!”和琳听得吴省兰企图蒙混过关颠倒是非打发英廉,根本不顾苏和臣频频朝他递来的眼神๰,起身大叫道。

一个苍劲的老者声音从门外传来,英廉双目含威面色发冷的走了进来。他每日都得来紫禁城中转上几圈,今日路过咸安宫官学却发现学堂中只剩下了几个学生,疑惑下这一探才知道几乎所有人都聚到了后院卧房,正巧他刚过来就让他看到了苏和臣殴打和琳这一幕,气的英廉登时胡子都竖了起来,厉声呵斥道,“荒唐!你们同为ฦ满洲族八旗子弟,将来都是国之栋梁,既在一处读书,本该是同气连枝手足同心情逾骨肉,闹成这样成何体统!你们还当这是紫禁城吗!这咸安宫官学中还有没有规矩了!”卧房内的气氛瞬间降至零点,在场的学生包括苏和臣都吓的跪在了地上,连口大气也不敢喘。

第四日,接近卯时,太阳初初升起,和珅才终能落在一片土地上歇歇脚。

不再眷恋迷眼的清秀山涧,绿水落花,阔袖一拂,和珅的身子突的似有了引力一般,踏着纷飞细雨,朝大山之ใ外飞去。

纪晓岚眉头皱了下,扭脸问道:“交于你?”见和珅点点头,纪晓岚面上竟又显怒色:“交于你便能解决了吗?天下之大,贪污赈灾粮款一事不过冰山一角,即便江浙贪腐黑案告结,那其余贪官污吏又该由谁惩治?你说的不错,你我二人当真无能ม为力,无法与之抗衡!”

和珅说道:“诚然,我和珅纵使再大的本事也๣无法除恶务尽,但是先生,我们此时可为之事,便是彻查眼前的这桩案子,日后若又生黑腐,尽管再查便是。可像你目前的这般态度,恐怕是连眼下受苦受难的百姓们都无法救出。你难道就甘愿由着那些个小人得势吗?好,即便你无຀谓朝政,一心期盼天下太平,可那ว终究是一己之臆想,没有实权高位,对那些无法之徒,你又如何惩治的动、铲除的尽?”

听后半响,纪晓岚像是下了甚么决心。他扳直身子面朝和珅,开口问道:“我能否信你?”和珅本来顺势应下便能安抚到他,但一对上纪晓岚的眉眼,那里头深藏着的清澈纯良,一时竟教和珅不忍欺他。

纪晓岚瞧他不言不语,开口说道:“若你不肯说,便来听听我想说的话罢……”

“珅早年好学,唯其为官后日渐贪婪,后手握权柄,挟百官于朝廷。其人虽风流俊秀,才华满腹,却招权纳贿、诛求无厌,吾惜其才却致误入歧途,时扼腕叹息。”纪晓岚说的平静,却见和珅全身抖如筛糠,眼中大愕之色表露无遗。

他继续道:“其子丰绅殷德,机敏善察,吾甚赏识,怎料终年教小人构陷,死于非命。吾痛心疾首尤甚,故去吊唁,以安逝者……嘉ล庆十五年五月,纪昀书。”

死于非命——

和珅眼眶红透,面上却是看不出甚么表情了。

纪晓岚说道:“乾隆二十四年,我在家中醒来,却觉的昨夜莫名的许了个大梦。梦里自个儿入朝为官,平步青云,官至协办大学士、加太子太保。我那时尚幼,权当是个美梦一笑付之。”他边说边瞧着和珅脸色:“然而,当夜临睡前,我却在自个儿身上寻见了一纸书๰信,那信上所写,便与我方才所述相同。二十余载过去,终是能ม向你吐露真相。”

他眸光定定:“如今坦诚以待,便是因着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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