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杜纷纷现在一点闲暇都没有。她感到脖子被叮咬处渐渐酥麻,就好像滴在宣纸上的墨汁,一点一点地朝四周晕开。而她,只能眼睁睁地感受着。
“杜姐姐……”霍瓶瓶担忧地望着她,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犹如掉线的珍珠。
“……”门外的脚步声渐远,却消เ失在院子里。
“杜姑娘在吗?”一个清脆如铃铛,柔和如春风的声音缓缓响起。
“哦。”他一副早有所料的样子。
“那他也不是生意人咯?”
生命垂危时,前两ä条统统是狗屁,能逃就逃,逃不了装死,装ณ死被现就叛变。
雇主就是衣食父母,撒气可,离家出走绝不可。
杀人者,貌若路人甲也!
唐夫人秀眉轻扬,“你若非要这样以为,也可以。”
走进屋里,唐葫芦转身关上门。
唐葫芦漠然道:“我本来就是学徒。”
“纷纷啊。”
叶晨徐徐将茶杯放下,浅笑道:“你的新า偶像是……”
唐菁菁以为她被尸体惨状吓到,倒没有追问,继续道:“这种毒死的惨状闻所未闻。所以掌门命令记录堂翻查毒方แ,最后查出只有楚越新า近上交的‘问君几多愁’中有蜜荆花。蜜荆花本身并无毒,除了他根本没有人知道蜜荆花加上狗尾巴草会激出剧ຕ毒,所以他自然无法洗脱嫌疑。”
“不是棺材长出蜜荆花,而是……”唐菁菁放缓语气,一字一顿ู道,“贾琼的尸体只剩ທ下了一堆骨头和一层皮。”
“……”杜纷纷一仰头,拨开额前的刘海ร,用平静而深沉的口吻道,“我是一个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路人。如果你非要给我一个称呼的话,请叫我路、人、甲。”
犹如神助般,她精神猛然一抖擞,刷刷地撩袖子,“开棺!”
此刻๑杜纷纷心里想的是——天要亡我。
杜纷纷眼角一抽。
“纷纷啊。”就在她离门洞还有七八步的时候,叶晨的声音终于追踪过来了。
潇洒转身,她一步一步沉稳地向前迈着。
叶晨手指在下巴上摩挲着,“嗯,我还以为你避我如蛇蝎,所以扭头就走呢。”
难道……是、真、的?
“也许?”
“大概?”
杜纷纷站在叶晨身侧晕乎乎ๆ地想。
“叶大侠。”唐恢弘快走两步,拦到เ叶晨身前,冷然道,“恐怕你来我唐门,并非为了杜姑娘的生辰八字吧?”
唐恢弘下意识地看向叶晨。
唐恢弘思索着她隐藏在这个出其不意的问题背后的真正用心,“这点杜姑娘尽可放心。我唐门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富大贵,但苛刻犯人的事却还是做不出来的。”
叶晨感到头顶好像被劈了一下,有点烧焦的味道。
他没有接话,只是默然地看着她的视线左飘右飘,就是不肯与他相对。
她默默地扒着饭,但是眼睛仍是努力地朝他放射着幽怨的光芒。虽然说从硬馒头到白米饭已经是一种飞跃,但人的总是无穷的嘛。尤其待遇差别如此明显。
瞅瞅那绿油油的青菜、红通通的番茄、黄澄澄的汤,再瞅瞅自家碗里堆得小山高的白花花米饭,她犹豫着要不要再得寸进尺一点。
杜纷纷抬头看着牌楼ä上铁画银钩的两个ฐ刚劲大字,心里有种吃了五斤馊饭的感觉。
真挑剔。“哪里?”
“……那ว是因为他比你还矮吧?”她翻了个白眼,突然道,“纷纷呢?”
“这辈子你看顺ิ眼过谁?”
“……”
“烧了?”
“……”
“月事来了?”
“……”叶晨终于忍不住轻唤道,“纷纷啊。”
头一次这么เ近距离听到这三个ฐ字,杀伤力果然倍增。杜纷纷几乎ๆ是用飞的扑向洞口。
“洞口到了。”杜纷纷觉得呼吸稍稍顺畅ม了些。
叶晨缓缓从她的背上滑下,半倚着山壁,“劈开它。”
“……哈?”杜纷纷瞪大眼睛,呆了半晌道,“你的主意……会不会太烂了点?”
叶晨道:“希望你的武功没那ว么烂。”
武功烂?他居然说她武功烂?
这根本不是武功的问题好不好,有谁闲着没事练武功只为ฦ了劈山的?她明明是为了劈人!
山比人耐劈多了。
杜纷纷思索良久道:“能给我把开山斧吗?”
开山这种事情不是前无古人,但二郎神劈山救母的时候好歹有把神器在手啊,她有什么?绵雨刀?
叶晨道:“武器这东西,闭着眼睛的时候都一样的。”
现在两眼一抹黑,谁认得是谁?闭不闭眼睛已经不是问题了。
“好吧。如果你非要坚持的话,我也只好……盲从了。”杜纷纷深吸一口气,手握刀柄,琤然出鞘,从山缝里透过细碎的光,点落在刀锋中,溅起如晦暗繁星般虚无清幽的灰白光。
杜纷纷手腕一抖,一招‘横扫千军’气势万钧地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