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梁王殿下现在极可能ม正在小侯爷那里休息,虽说一时半会来不会来翁主ว这里,但只怕……”流年明白陈娇的担忧,“翁主,我们可要即刻启程?”
“昨天秋蝉姑娘不让张骞下葬,当时正好有人禀报小侯爷,有人听到的。”
小二将饭菜端了上来,待流年验过饭菜没有问题之后,陈娇和流年用了饭,早早入睡,打算明日一早,拜访东方朔。
“不急,赶了几天路,我也累了。厌次侯既然知道他抓的是太子,彻儿又是在大庭广众下杀的人,要处决他,必然也会在百姓面前,好立威嘛!彻儿现在无恙,我们该想的,是怎么救他。”
“行了,你去忙吧,”挥手让宫人退下,陈娇唤来素า心,“素心,你先去通知皇后,再通知太子。”
昏倒?陈娇心里一惊:“有没有去通知太子和皇后?”
“我以为你知道我迟迟不娶亲的原因。”刘非点到即止。
她清楚刘彻终能登上帝位,她清楚自己终能如愿以偿成为皇后,但……她对刘ถ非,着实是多少后悔的。
她还记得她开始明白后宫争斗ç的尔虞我诈,是在父皇渐渐冷落母后之后,她被慎夫人推进河里,父皇却不相信她说的话,坚持相信慎夫人说的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她落水的风寒还没有痊愈,三弟刘参被人下毒,矛头直指母后。当时所有人都说,是皇后为了太子刘启的地位,对刘参下的毒。但她却清楚,母后那段时间一直都陪着她,担心她在葵水刚到的时候落水会不会落下病根影响以后,根本没有时间去想怎么暗算其他皇子。可偏偏,人证物证都直指母后,后来,母后被父皇关责令“闭门思过”半年。
馆陶公主ว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后背,面色踌躇,她是见过宫中ณ风浪的人,陈娇说的话有没有道理,她略一思量便想明白了其中所说的利害关系。但是,她还是想不明白,一向看着单纯的女儿,什么时候看事情变得如此通透?什么时候被迫成长了这么多?
那种痛,才是痛彻心扉。
对慎夫人,她在受蒸刑的时候,也曾经恨过。但知道她没有子嗣,便也歇了这念头。其实,若是真的去找,还是能够找到慎夫人的家人,但她想了很久,还是算了。
“不,不是娘娘做的,是尹姬做的。”
慎夫人的计并不高明,连证据都不够,窦漪房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千算万算,算错了刘ถ恒的心。她忘了,年老色衰的皇后,怎么会比年轻貌美的慎夫人更得皇帝的心?男ç人,从来就是喜新厌旧的,慎夫人花容月貌,比窦皇后和尹姬讨皇帝ຓ欢心。
“皇帝大臣有什么不好?”
“实话告诉你,我嫁的人,我只有他一个,他也只能有我一个。那些想要三妻四妾的人,都不够格!”
只有一个?
“男人三妻四妾有什么错?”
“反正呢,我不管!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啊,你怎么可能会娶ດ其他女人让她伤心呢?”秋蝉越觉得和刘彻说不通,“算了,你根本不会懂,也不需要懂ฦ。总之ใ,我不会嫁给你,我姐姐也不会嫁给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为什么?”
“我问你啊,你是不是喜欢你的阿娇姐?”秋蝉换了一个话题。
刘彻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喜欢啊!”
“那你忍心让她因为ฦ你其他女人的事情心烦?”
“她是正妻,难道就不应该吗?”刘彻越觉得自己听不明白。
“那ว其他女人害她呢,你怎么办?”
“害她?”皱皱眉,刘彻摇摇头,“阿娇姐那么厉害,谁会害她?小时候,都是阿娇姐保护我的。”
“什么?”秋蝉转了转眼珠,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来你的阿娇姐呀,是把你当弟弟的。难怪她不生气,说不定呢,她还会帮你纳妃呢!我开始觉得你可怜了。”
刘彻反驳:“你胡说,我母后也替我父皇纳妃,难道她也是把我父皇当小孩子吗?”
“你找女人她不生气也不难过,从小一直保护你,这是姐姐,可不是妻子。”秋蝉道,“不信,我们打个赌吧,你呢,回去告诉你的阿娇姐,你反悔了,不想娶她,你看她会不会难过。我赌,她说不定不仅不难过,还会高兴呢!”
“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问问就知道了啊!”秋蝉说着,将刘彻拉起来,推出门外,赶了出去。独留若有所思的刘彻,一个人在寒风中生闷气。
秋蝉说的,他好像懂ฦ了,又好像没懂。
回长安当晚,馆陶公主府就传出了陈娇病情好转的消息,两天之后,翁主ว病愈,进宫拜见皇帝陛下却未能成功。
次日,馆陶公主求见陛下,依然未果。
“阿娘,如果……真的是梁王即位,你说彻儿还会有命在吗?”
皇后、长公主、最受陛下宠爱的翁主,这些皇帝最亲近的人都见不到เ病重的他,除了王娡这个一向在窦太后面前软弱的皇后,连平阳公主——王娡在身边的女儿中最年长的一个,都已经察觉了事情的不妙。
平阳公主两次求见馆陶公主未果,竟直接在府里坐了下来,见不到เ馆陶公主便不回去。
想到还在府里等着求见自己的平阳公主,刘嫖明白了陈娇็的意思:“你想见见她?”
“皇后那ว性子,根本不可能帮得上忙。在利益上,她肯定会站在我们这边。‘长公主ว’的名号,她觊觎很久了。皇后用南宫公主换到เ了彻儿的太子之位,平阳如果不是抢先一步有了曹寿,这和亲的人选,可就是她了。她留在长安,可不就是为了这些荣华富贵?她比我们更想要彻儿当上皇帝。”
刘嫖点点头:“说得也对,如果登基的是梁王,只怕平阳遇不上第二个曹寿。对了,我听说曹寿出长安了?”
“或许是平阳听说舅舅病重,所以让她的驸马去找彻儿了。阿娘,我们得想办法从御医的嘴里套出话来。”陈娇道。
刘ถ嫖笑了笑:“我有办法。正好,平阳来的正是时候。”
“阿娘的意思……”
“你去和平阳说,我病得很重,让她帮忙去请御医。而且,一定要给陛下看病的那个。嗯……你呢,要留在身边照顾ุ我,前两日给你看病的那ว个大夫不是还没走么,正好,让他先来给我诊脉ำ,平阳再去请个医术更高明的。”
“我只怕平阳公主不明白阿娘的意思。”陈娇担忧,“如果……”
“如果她能明白,自然最好。她经历过的勾心斗角比彻儿多,如果她不明白,那ว就是你说的那句‘孺子不可教’了。”
这个时候,陈娇必须ี承认,她和馆陶公主ว比起来,还是太嫩了一点。
“我懂了,阿娘,你快准备一下,我这就去见平阳公主ว。”
将衣服弄乱,陈娇让锦瑟将她弄得看起来憔悴些,这才走出内室,去见平阳公主。
“让公主ว久等了。”陈娇带着锦瑟去见平阳,素า心去先请大夫过来。戏,要做就得做足。有些人可以不用瞒,有些人,就得瞒得死死的。
平阳放下手里的茶杯,一脸亲热:“阿娇็,你可总算来见我了。”
“让公主久ื等了,是阿娇的不是。只是公主ว也知道,前些日子,阿娘为了照顾我太劳累็,病倒了。这一病,倒是不轻。原以为睡一觉就好,可现在看来……对了,公主来得正好,阿娇能不能ม麻烦公主一件事。”
“阿娇,你和我弟弟都定亲那么多年了,你就是我弟妹了,我们之ใ间,哪这么客套?馆陶公主病情怎么样?父皇现在病重,馆陶姑姑和他是一母同胞的姐弟,想来是姐弟连心吧!”平阳本来打算和陈娇说陛下病重的事情,可现在,她反倒不知怎么开口,“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就直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麻烦表姐去请一个御医。就要给陛下诊脉的那一个,一来嘛ใ,这给陛下诊脉ำ的,想必医术是御医当中最好的;二来嘛,表姐说的,姐弟连心。”
既然平阳公主要套近乎,陈娇也不必刻意避开,干脆就如平阳公主ว所愿,叫一声表姐。
“给陛下诊脉的那ว个御医?”平阳拉着陈娇的手,听到这话,忍不住疑ທ惑地抬头,却更加疑ທ惑。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现屋子里只剩常跟在陈娇็身边的锦瑟,其他的下人都不知什么时候退出去了。“阿娇,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是打算找御医问问?你是不是也现了不对劲?”
“阿娇็只是担心舅舅,表姐也担心你的父皇,就是我阿娘,她也担心她的弟弟担心地病了。找御医来问问,也是情理之中吧!”
“也对,我呀,这就替姑姑把御医请来。”平阳公主心里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阿娇,在我面前呀,你也别强颜欢笑,见外人多上些粉,见我呀,见你憔悴,我也不会说什么呢!你是孝女,担心你阿娘,担心舅舅,本就在情理之中。”
“就听表姐的,我呀,以后见表姐,决不再这般。”
“那ว就一言为定,我现在就去请御医。”
“有劳表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