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抬起头，正儿八经地望向我的眼睛，“是女人香。”
“你身上有一股味道，有点熟ງ悉。”
不能好了。
喂，你暴露了喂，根本就是能读心吧混账！
“你还记得你梦到什么了么？”
我问他，“好奇怪啊，你们昨天晚上。”
……我的室友呢？他也不管我了么เ？
莫非我无意识的时候病情恶化了？
他用手，捏住了我的心脏。
在他把伤口扯大之后我还是又感觉的，一直疼，非常疼，还很冷，然后不能叫，觉得特别委屈，想我妈妈。他把手伸到我肚子里的时候，一开始我也是有感觉的，因为疼痛突然加倍，无数多倍！我肚子里突然多了一双随便乱ກ挖的手啊，我还能看到เ我身上鼓起的、那一部ຖ分不属于我的东西，我当即就晕过去了。但是我晕的时候非常短暂，疼痛太剧烈，把我活生生疼醒了。这个时候我疼得整个人都神志不清，五感全都模糊了。因为ฦ外界的刺激对我来说已经全然不重要了，我全身上下，都好像已经消失，只剩下胸口这一块儿。他突然捏了我一下，我脑子里就瞬间涨疼，眼睛也充血，视线变得血红一片。
楼梯在正中央，正对着一个ฐ寝室，这个寝室两边都是长长的过道，我在过道左手边第一间躲着。从我这个角度，起先，对面寝室的墙上，只是一些阴影在流淌。后来那东西从楼梯上下来，呆在那里不动，我就眼睁睁看到，恐惧从一个模糊的轮廓，开始变得清晰。那个东西的影子投射在寝室门上了。我不清楚它的大小，但是它的形状……真太他妈恶心人了。
上面狼狈不堪的吞咽声消失了，我听到一种频๗率很高的、嗡嗡嗡嗡的声音，类似于蜻蜓在扑翅。我心跳得都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疯一样闪进了过道左手边，一间寝室门口。我就在门框里抱着坐下来，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
我室友兴趣缺缺地哦了一声。
这时候我室友推开门进来了，提着一碗鸭血粉丝。他放我前面的桌子上，摸了把我的脸，眼睛盯着那警察，“是你的女朋友么？”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老楚总说，每天半夜里，我们寝室的楼道上总会传来奇怪的脚步声。不管我们怎么เ笑他，他就是一口咬定我们寝室阴，坚持放了很多符符水水，还画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符号，我还特意去查了下，现有些属于东方แ道家的，有些是西方แ炼金术，还有些查都查不出来，真是横跨古今中外，没想到老楚还是个神棍。不过这些符和魔法阵貌似都没有皮章带妹子滚床单来得直接有效。我估计皮章也是存心为了恶心老楚。老楚最后当然是沦为了整层楼的笑柄。
我们顶层十几个ฐ人里面，老楚跟我走得最近，老实说，他跟我的那种亲近有种狗腿的感觉。而皮章自诩为我们这一层的老大哥，老楚却不太鸟他，皮章又不能说他被老楚无视很吃醋，只好看见他横眉冷对狂抽烟，老楚至多对着烟雾微微一笑，笑得几乎都有点浪了，然后依旧不鸟你就是不鸟你，扭头就走，把皮章气得能擂墙。总之ใ，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能ม在什么事儿都没有、连话都说不上几句的情况下结仇的，皮章心眼小是一点，老楚那种全然无视的傲然态度也略微有点过了。
见我坐在床上吓得提泪横流，任兴走过来，摸了摸我的脑袋。
“对不起。我这就搬回去。”
“对不起什么？为什么เ要搬？”
“警察同志，你胆子怎么เ那么肥。昨天晚上和你呆在一起的不是我。也许以后也不会是我了。”
“你不是回来了么？”
“有一天可能就永远回不来了。”
任兴笑笑，“那就等到那一天再说吧。在此之前，我会保护你的。”
他难得很温柔地笑着，我却笑不出来。
我凝视着和老楚房间一样邪气又古怪的卧室，凝视着那ว些图案。随后就给卢道石打了电话，将他约了出来。
卢道石准时准点出现在早餐摊前。趁着他吃煎饼果子的功夫，我用铅笔在纸上描出了墙上的图案。
现在我已经记起来它是什么东西了。
它是我在医院的那个梦里，见过的金币的正面。当时靳穆毫无预兆地从天台边沿倒了下去。他手上夹着一枚金币。金币被高高带起，在空中ณ旋转，然后在最高处一顿，开始下落。下落的度很快，金币的两面重复交替出现，最后正面朝上，啪一声落地。
明明我只见过它下落的一瞬间，但是那一瞬间似乎被无限延长了。当时并没有记得很清楚。只是知道我看到了金币的特写。
匪夷所思的，我醒来之后的第一个夜晚，就在无意识状态下无数遍画下金币的正面，以至于我现在对这个图案印象十分深刻。我到现在还能一笔一划勾勒出它金光灿灿的轮廓，就好像它就端端正正摆在我面前。
那ว枚金币的边缘很光滑，但并不齐整，厚薄不一，说明铸币工ื艺的不成熟。硬币的正面有三个ฐ同心圆浮雕，外圈内摆满了向外扩张的三角形，使得整个硬币呈现出太阳的造型。内圈里则ท是一张人脸，高度抽象，五官被无限挤压，只剩ທ下一张菱形大嘴，让人印象深刻。整枚硬币的风格古拙，形状和线条的摆设十分紧凑，让人感觉古老又怪异。但除此之外我一无所知，我确信我从来没有见过同样风格的东西。
所以我第一时间想到了卢道石。他旁้门左道的书看得很杂，博古通今。
果然，卢道石一边吸着酸奶，一边扫了一眼，“这是中美洲的艺术风格吧。”
“中美洲？”
“玛雅，阿兹特克，印加……总之ใ是尤坦卡半岛的印第安人。你哪里看来的？”
“做梦。”
大概是我说得咬牙切齿，卢道石愣了一下，然后问我什么เ时候对这个感兴趣了。
我根本不是感兴趣，我是被强迫的。但是让我松了口气的是，生在我身上的反常，似乎ๆ并不是想害我，或者伤害我身边的人，反倒是在提醒我一些被我忽略的信息。而这些信息，最早是由á靳穆传达给我的。
靳穆在梦里让我看到的地下一层，与这枚中美洲硬币，有什么关联么เ？
我决定找个ฐ时间再去医院探望他一次，探探他的口风。
早上因为见了卢道石，上课迟到了，进教室的时候已๐经开讲。两百人大教室，我一眼就看到了我室友，他挺直了脊背望回来，没有别的表示。我忐忑地拨开层层人群在他身边坐下，他推了一下面前的豆浆，让我喝。我高兴坏了。但是我跟他说话，他没理我。
等我喝完豆浆我就开始犯困，早八点的通实教育课，讲微积分线代的，很烦，大多数同学都还沉浸在起床气中不可自拔，满脸不高兴地睡着自己的觉，我也是。这样对比下来，坚持要坐前排、并且专心致志地把黑板上每一个数字摘抄下来的我室友，就显得尤其学霸了。我平常很讨厌这种人，与其说痛恨他们的认真，不如说哀怨自己懒散却又无能ม为力，但是因为是我室友，我又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我室友跟任何正常的行为都有违和感。
我不愿意听课，对我室友又有点愧疚，因为我彻夜不归还跟人家在背后说他坏话，所以担心他生我气，一直没话找话与他搭茬，他没理我。我碰他头他也不理我。我碰了钉子，就去看他写字。我突然觉他握笔的方แ式很奇怪。他是我平生所见极少数用左手写字的人，而且他的稿纸异常地混乱与恶心。
“柳哥，你怎么这么握笔啊……”
我正涎ๆ皮赖脸与他说话，讲台上的老师突然一指我，“那ว位穿蓝衣服的同学，你来回答一下。”
“诶？这个……”我看着显示屏上的矩阵，一阵头大。我什么เ都没听呀。而且听也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