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殿外的宫人们知道自己得的这份好差事又要化为泡影了,不由脸色都有些灰白。小太监见此,感觉到一道阴狠的视线,更害怕得抖成了筛子。
“徐成。”熙承帝皱了皱眉,看向徐成;徐成看了看面前十几个宫人,无奈叹气,这批宫人可是今个月换的第三批了。内务府□□来的,不过是洒扫宫人罢了,怎的就这般不得用呢。
熙承帝只冷冷地撇了一眼就移开视线,语气淡薄道:“把他二人分开,弄醒穿好衣服后,送去慎刑司问话。”
见她也说不出什么,熙承帝锁着眉,让徐成把人带上,一行人沿着小宫女冲出来的方向走去。
虽说想到自己听到的那些事,想到差点也出事的小宝,她也觉得怒意难平。可看着他这般阴沉着脸,她还是有些犯怵;在一旁犹豫了许久,头次不敢出声说话。
熙承帝让他把人带去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又交代暗卫立刻着手彻查,不得惊动任何人:“早朝前,朕要看到你们的结果。”
“老奴只看到徐丽ษ仪经过于美人身旁时,突然就摔倒了。”谭嬷嬷简单直白道。
顾菀赶到的时候,徐丽仪瘫倒在地,眼底含泪,神情痛苦地抚着脚踝,一看就是摔倒了受伤的模样。站在一边的于美人穿着先前一直闹着要的霓裳彩衣,明显眼神闪烁,却作一副若无其事状。
顾菀脸一红,故作怒瞪了她一眼,笑骂道:“琼枝你这张嘴是不是不想要了,竟然还敢打趣你家主子!”
“也不知皇上那可还忙着?用午膳了不曾?”她想到一忙起政务又废寝忘食的熙ກ承帝,心底无奈又担忧。
……
熙ກ承帝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唇,转瞬又收回了笑意,作严肃状地没有理会她;装ณ作继续看奏折的样子。
熙承帝见她这般什么都不问,一副全然信任的乖๔巧模样,眼神更暖了几分。
此次世家受折,必定会先示弱,暂时收敛。那可不利于自己接下来的谋划……但是世家必然还会想在宫中ณ安插人手。所以,宫中留着那二人,对于日后彻底压制ๆ下世家定有大用。
本来弄错了倒也没什么,发现了换回去就是了;可偏偏被送错的两ä家小姐在知道弄错了之后,都不愿让身边伺候的女婢出声解释;二王自是不认得人的。结果翌日醒来才知晓,全错了;可事已至此,也来不及了。
不过这期间倒是闹了个笑话——
交代好事宜,殿内又只余他一人。看着手中的折子,他眸色幽沉,神色晦暗不明。
“那就别让他们这事那ว么顺利。”熙承帝寻思了一会,提笔写了几行字,折好让暗卫按着上头的去办。
不管后宫此时此事的后续会如何,京中,尤其是朝堂上却因为后宫中传出的“皇上身子有恙”“皇上已病重”的消息而一片哗然。
“徐丽仪这话倒是不对了。”何妃像是没听出那话里的意思,只爽朗一笑,说出的话却并不留情面,“娘娘待我等都是一般的,徐丽ษ仪若是也想为娘娘分忧,不若回自己宫中清查一番๘,将那ว些散播谣言的宫人都送去慎刑司,好好拷问。”
“娘娘,可要去太极殿求见皇上?”琼枝见自家主子脸色不好,忍不住提议道。
可是未能亲眼确定自己้的猜测,她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如今景城顾家、她与熙承帝的安危荣辱都紧紧系在了一起,更何况,他们很可能是彼此要相伴一世的人。
不过想到刚才顾ุ父的表现,顾菀就知道她家爹爹一定还不知道这件事。思及后日便是祖母寿辰,就想到了一个好点子;让她爹爹惊喜一番。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有些累็着了。”顾ุ母抚着还没有凸出来的小腹,笑意温柔,“大夫说是有了身孕又过于劳累็,有些气血两虚,多休息几日,喝上几副安胎药便无事了。你也无需太过紧ู张了。”
他强忍着让那ว舞姬依在身边,然后寻机离开;一远离那里,让人确定了没有眼线之ใ后,他再也忍不住,扶柱而吐。
这样的事,一次又一次,最后,少年脸上眼底的情绪越来越少,身上寒气愈甚,别人再也看不出他的心思变化。
顾菀看到这里就已经记起了上一次梦见的记忆。她只能看着,却依旧什么都帮不到做不了。握紧了拳头,她坐在少年旁边,视线渐渐模糊;落泪的瞬间,有个身影熟悉的女子揽着小男孩安慰的镜像在她面前一闪而逝。
梦醒了,睁开眼,隐隐约约中,顾ุ菀似乎觉得自己应该想起了什么,那女子那ว少年甚至是那ว小太监,她都有种奇异的熟ງ悉感。可是每每用力去想,都会头痛难耐,于是只得放弃。
……
白日,在昭阳宫的殿内,琼枝正向顾菀汇报昨日于美人之事的审问事宜。
“娘娘,看这些安排,能有如此缜密心思的人着实可怖,我们不得不防。”
想到连于美人自尽都可能是被自尽,她就不由觉得胆寒。那幕后之人可是将每个点都算计好了,连主子和皇上何时出来散心,她们主子定会当场让他们对质,带于美人去附近宫殿整理仪容都算到了。可谓是算无遗策。
顾菀听得禀报,不禁怀疑此事是不是瑜王所为。毕竟如今熙ກ承帝还需要稳定前朝局势,后宫没有生事才是最合宜的。如果此时生变,说不定又会引来变故……
等熙ກ承帝下朝回了宣政殿,就看到她在书案前一边看书一边向门口张望。一见他,就立刻站起身迎了过去。
“是徐家。”
在顾ุ菀提出自己担忧的想法之后,他将昨夜得的消เ息折子递给她,语气淡淡道。
翻开折子,看了一遍,她才终于明白。居然会是徐丽仪,即便她有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