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廷觉得这辈子就败在她这副认真做事的模样上了,她答应别人的事情,总是会一丝不苟的完成,即使有不甘,即使有怨气。
情窦初开的美好,便在于其纯粹、隐晦和捉摸不透。
我曾一起生活的人都不见了,很多时候,我都怀疑,那几年,我是否真的存在过,是我记忆里那样的存在过吗?
“石头!”伊好低吼了一声,然后将小脑袋靠了上去,声音变得糯懦的,夹着点伤感,“我真的好想靠着你。石头,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我饿了,回家吃饭去了。你们走不走?“尽欢没等人回答,牵着伊好的手就往外走。可怜的徐芳菲完全没了解状况,也被单厉伟拖着往外走:“阿蓝,延廷,我们也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尽欢气恼地瞪了一眼顾延廷,然后嗔怪地看着伊好,她为什么亲热地喊她伊好?顾延廷一个激灵,朝阿蓝ณ眨了眨眼睛,憨笑着说:“谁的钱不都一样,反正那些钱都姓莫嘛。”
顾ุ延廷说过,他不会欠任何人,谁都别想做他的债主!
“没用的!”伊好愣愣地说,也不管他愤怒的眼神。
“哪样啊?”伊好最烦顾延廷这点,说话总是没前没后的,总要自己再问一句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
伊好觉得,顾延廷这个爱美的个性真得改,用的伞都那么女性化,小得只呆得了一个人。俩人挤在这么小的伞下,才走了几步她的左肩就湿得能滴出水来,顾延廷的右肩处也湿了一大片。
顾延廷给家里打了电话,让他爸派人来接,也给莫家报了信。此时天色已晚,手机的蓝ณ光熄灭,四周陷入黑暗,一股阴冷的风准时出场,为此时的气氛添一点黑意,俩人朝着门口走去。
“要不要报警?”
辗转了很久,仍是压不住想喝奶的,怎么睡都睡不着。最终,她还是蹑手蹑脚๐地开了房门,光着脚丫子下楼,这样声音会小点。她顺利将牛奶拿上来并没有将任何人吵醒,正准备往房里钻的时候,却现对面的地板上透出一点光,很弱很弱,一看就知道是台灯的光。
“嗯。是挺好的。”她单手围着单厉杰的腰,另一只手随意地扬起捕捉风的感觉。也许是太舒服了,有点困,她的头渐渐向右靠,再靠,慢慢落在一个坚实的背上。终于安心了,她得意地笑,任微风带走最后一片疑ທ惑。
伊好没有记过帐,他们之间没有借条拮据,就如他和尽欢一样。其实,伊好是个对钱很敏感的人,至于这种敏感是先天遗传的还是后天耳濡目染的,这个就无从考证了。这种敏感使得她记得顾延廷借她的每一笔钱的数目和日期,一些大数目时候的对话她甚至都记得。她逼迫自己้忘记,逼迫自己改掉以前的习惯,她想像尽欢一样:面对朋友的时候,钱就是个不值一提的东西。
伊好的脸有点红,女孩子在某个ฐ年龄之前都会对一些字眼比较敏感。这时候的伊好,只敢说女孩,只敢听女孩,“女人”这样的词语,还不属于他们的世界ศ,无意间听到了也会面红耳赤。
请柬是淡青色的,上面镶了银色的几片扇形叶片。尽欢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将盒子里的请柬拿了出来:“厉杰的字果然写得越来越好。”她随手抽出几张摊在床上,欣赏地看着上面的黑色字体。只有在伊好面前,尽欢会简单地喊他厉杰。
伊好确实是生气了,只是,生的是她自己的气。不过,不管是生谁的气,结果都是一样的:她再也不愿意跟顾ุ延廷有交集。
每次有人知道她住在扬子山,都会羡慕地感叹一句:真好!开始的时候她会谦虚地反问一句:哪里好了?后来,她就不说了,这种没人信的话说多了反而显得她特别矫情。女人都会矫情,但也只是偶尔,就跟撒娇是一样的道理。
莫尽欢确实就是那种人们说的“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孩子”。莫老爷很早之前就明说了,只要孩子姓莫,以后就能分得他的产业。对于这个称号,莫尽欢也是欣然接受。整个扬子山上,哪家的孩子不是这样的?
“伊好,快换鞋进来帮忙,把桌子上的菜端过来,叔叔把菜热一下,咱们一起吃晚饭。”
伊好脸一红,怯声说:“卖了。”她读了四年的书,除了她书包里的这些,剩下的都已经卖了,六毛钱一斤。
在烟花绽放得最灿烂的时候,他想起了一个ฐ人。那个在他高考的那年夏天,用一串ธ鞭炮将他轰醒的人,一脸害怕却故作镇定。那些鞭炮出的光彩怎能与这些上升到几百米瞬间流光溢彩的烟火比?但记忆本就是无依据可言的,许多年没见的一个人,甚至不曾想起的一个人,就这样唐突地从他的脑子里跑了出来。
徐慢不知道,他那刻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那ว个暗恋他很久的女孩终于找到了机会,终于在这个冰山融化的间隙里找到了希望。她主ว动地靠近,捧起他的脸,温柔地问:”慢,我爱你,你也爱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