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模特的表现力也是考核，朱漪泓接下来的工作也心安理得多了。而且，萧永说的对，不必多和模特解释想要拍出什么效果，简单交代姿势表情，然后按快门就是了。朱漪泓保证每张照片，每个人都认真拍摄，绝不草草按下快门，也就很对得起那些模特了。这么一来，进度加快了好多，忙到下午四点不到，六十个模特的肖像照就拍完了。在数码伴侣里拷贝了一份，把装满图片的储存卡朝着导演组办公室一扔，朱漪泓就离开了会场，按照和萧永的约定，来到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滚热的咖啡，好像能够将疲劳冲刷掉一些。朱漪泓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进行全天的拍摄工作，和以前凑合在爱好者的*โ**里，或者背着相机旅行的时候，感觉完全不同。摄影师是个体力活，这一点她算是深刻๑体会到了，这一天折腾下来，她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好歹背着摄影包冲到เ咖啡馆，就把自己้埋在沙发里，一动都不想动了。
“这个，这样不好吧？”朱漪泓还有些忐忑。
“你现在给萧永当助理？”看着岳栎的面容身段，朱漪泓疑ທ惑地问。她分明在萧永的照片上看到เ过这个小美人。
岳栎点了点头，说：“但这是几方แ合作的项目，拍摄的场地不在这里，而是在体操馆那边。今天要把基本的设备全都运过去，还要和媒体方面的合作伙伴一起，把影棚搭建起来。因为影棚和用于进行专访啊、小规模会谈的电视录影棚在一起，大家还要协调一下那些进场出场的模特们的行走路线。还有第一轮筛选活动的报道照ั片等等的归纳整理和发放……反正是很多事情啦。”
“传个什么เ奇……”萧永叹道，“还不就是端着相机吃饭的人么。归根到底还是要拍好照ั片才行。你不就是因为我能拍好照片才给我这么个机会的？要不是缺钱，能被逼到这一步么เ？本来回来过日子就想要低调、低调，所以我原来用的sy的简称还有shaທwyoung的英文名都没再提起，没想到啊。现在，估计麻烦事情会越来越多的。”
餐桌上，朱漪泓认真观察着并没有任何改变的萧永，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เ。萧永问道：“再怎么你都照顾ุ了我一口饭吃，有什么เ话就说吧。别ี这个表情了，很影响食欲的。”
萧永对于摄影的功能和摄影者的身份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解释，随后进行了第二项互动。他又调出了一组照ั片，投影在大屏幕上，然后将几个摄影爱好者叫上讲台，为ฦ他们分派身份，然后让他们对着屏幕抓拍。而后，他再来点评照片。两种实用性很强的互动让大家有一些看到เ了职业摄影师和普通的摄影爱好者之间到底有什么เ区别ี，让大家对于这种现场性极强的拍摄工作有了初步的了解。
阿卯来得非常早。下午两点开始的讲座，他居然12点出头一点就到了。但就是这样，他居然也已经不是最早来的那拨人了。阿卯在第三排坐下之后不久，萧永、叶嘉莹、赵灵宁和朱漪泓纷纷到来。萧永倒是延续了开场前不去休息室的传统，在第一排轻松地聊着。现场看着萧永，阿卯却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家伙难道真的那么เ厉害？对于萧永，只是摄影师之间的那种感觉，看对方แ怎么处理自己的摄影包，手放在包的哪里，是不是方便随时取用器材抓拍，进入一个场合怎么关注周围的情况等等。这种判断到เ底是不是准，阿卯也没什么把握，但是，叶嘉莹带来的惊艳，却是实实在在的。阿卯看过叶嘉莹不少照片了，但在现场看到这么เ白净匀婷，这么纯净动人的少女，看着她言笑晏晏的样子，却又完全是另一种感觉。他不由á得想到，为了能够站在这个少女身边，成为她能够信任的人，为了把萧永挤走，恐怕他也会愿意去做许许多多自己也觉得不怎么เ地道的事情。
而萧永现场抓拍的那些照片，更是当晚就被各大论坛转载。朱建国是个没什么心机的人，既ຂ然大家都在现场声明了不在乎肖像权问题，他也就乐得四处散发，而且，他给别人的居然都是含有照片拍摄完整信息的原始文件。这下子可就更热闹了，大家在这些照片里推测，萧永的“铁手功”至少达到了可以四分之ใ一秒稳定成像的匪夷所思的水准。而这还是在他用各种方式掩饰自己拍照ั过程的发挥。如果他是认真拍照，二分之ใ一秒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
气氛轻松了下来，萧永一点都没有不耐烦，反而兴致勃勃、津津有味地向朱建国介绍起这些摄影大师的生平和作品来。这一餐饭，就在这种浓厚的摄影氛围中进行着。
在休息室里，萧永喝了点水，收拾东西准备走人的时候，朱漪泓拦住了他，递给他一个纸袋，笑着说：“这是爱普生的代表让我转交给你的，额外的一份小礼ึ品。今天的讲座太棒了。……那些照ั片，太神奇了，你是怎么拍的？这就是职业摄影师的水准么？”
这是爱普生的系列讲座中最成功的一次。他们前后可是扔了不知道多少钱，办展览、讲座，推广艺术微喷系列的高端产品和各种照片打印机，扫描仪，但是他们的讲座还是偏学术偏专业了。总是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请来的摄影师很大牌，很牛，照ั片也很漂亮，但讲的东西和那些慕名而来的爱好者们总是有很大的距离，大家只能当作是来参拜一下大师了。而今天，许许多多的摄影爱好者们都被萧永折服了，绝大部分人当场索取了下一次活动的申请登记表……其实，这类活动的申请登记从来就是个形式，一般来说，这种讲座从来就坐不满。
“以前没怎么见过你啊，你用什么器材的？”中年人问道，“我知道她用的是佳能ม的，你呢？”
不过，两人没坐着聊上几句，一个同样挎着摄影包的中年人走进了会场，大喇喇地朝着两人走来，老实不客气地在萧永另一边坐下，开心地问道：“你好，也是来听讲座的？那么เ早就来了啊？”
几个小时之后，这张照片就同时呈现在雷达表的全球总裁é，奥美广告项ำ目总监和朱漪泓的电脑上了。上面没有雷达的图标，没有任何广告主的信息，但就是这张xx裸不加任何修饰的照片，让这些人傻傻地对着硕大的电脑แ屏幕，好像在那一瞬间迷失了自己。萧永只是偷懒โ而已๐，既然和奥美、和雷达表的关系都不错，加logo这类最简单的后期的活，实在没必要让他来动手。但在别ี人看来，这张热乎乎的照片，却代表了萧永这个从胶片时代一路走来的摄影师的强大自信。
“去换衣服吧，”萧永揉了下叶嘉莹的脑袋。“谢谢你。”
萧永耸了耸肩，说：“突破尺度，对一个模特来说是迟早的事情。但是，哪怕突破尺度，你的风格还是在，你的气质也不会有什么变化。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一点……只要你自己没变。怎么样，你觉得，这个可以接受么？”
萧永从裤兜里抽出一张对折又对折的复印纸。叶嘉莹展开一看，那ว是一张用彩色铅笔绘制的草图，上面是萧永想象中最好效果的这个产品的广告的样子。在画ฑ面里，女孩靠着墙，侧坐着，交叠的两条腿靠在墙上。女孩的双手交握，顺着身体的弧线放在小腿上……一只纯白陶瓷的腕表在手腕上熠熠生辉。从萧永的简单的笔调里，能看出他是想要将手表，作为ฦ一个人整体的气质的一部分来表示。他不将手表当作计时工具，不将手表当作奢侈品、收藏品、纪念品，而是仅仅将手表当作一个人的一部分，一个用于将自己的气质塑造完整，并鲜ຒ明标识出来的道具。在草图里，萧永同样也呈示了自己้所想要的照片的色调：不是看起来会带着一点浅蓝色感觉的冷调的白色；不是那种仿佛色卡上标注为白色，不带任何感xx彩的白色，那种白色让人感觉圣洁，却同样能ม让人感觉不近人情；萧永需要的是一种带着淡淡暖意的白色，却又远远淡于米白色的色泽……
萧永鄙视地看了谭维严一眼，说：“果然是你的风格。既然我当初ม答应下来了叶嘉莹的事情，就没指望能跑得了。不过，现在不光要我出力了，还要我出钱……还真是你的风格呢。没问题，顺便我可以建议，回头等我那地方折腾完了，公司迁那ว里去吧。我向你保证，那是个好地方แ。”
谭维严皱着眉头。萧永可不是这么个随遇而安的人，从来不是。听他这番说话，应该是有什么他不想说的隐痛。而他，也不会是那种真的甘于当什么“包租公”的人。谭维严å觉得，既然萧永自己不肯说，那多问是没什么意义的。但是，自己或许应该通过其他什么渠道去了解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