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想自己永远都不要再回这个黑暗的地方来了。少女却未曾想到,这个世界ศ上有许多地方แ,比这个家里要黑暗得多。
那年她才十四岁,爸妈常年打工在外,奶奶又重男ç轻女,天天打骂她,让她干重活。
“你不知道?”方姐讶异,“小孟总应该给你留了张银行卡吧?里头足足有二十万!他和我讲了,以后不给你安排别的活了,他专包你。艳子你可真有福气,小孟总从我这里叫了那ว么多女子,你可是他头一个ฐ看上的!”
方姐这一串ธ话前言不搭后语,唐艳的心一沉,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丛远。
身后,门口那保安已经追了上来,用力地拉扯着他,语气极凶:“你做什么?谁让你进来的?!再不出去我他妈揍你!”
他左手撑着墙,右手撑着膝盖,抬眉看着紧闭的那ว扇门,犹豫而两难。
“什么เ叫我会管?”丛远有点火大,“是个正常人都会管吧!你是不是傻逼啊你还答应这个?!”
他虽然对小姐这行业了解得少,但是见的人多了,多多少少对字母圈是怎么玩小姐的这种事有所耳闻。
小艺:“妈妈你今晚住家里吗!!!不用出去上班了吧?”
孩子们纷纷冲上来,兴高采烈地围着唐艳。
天可怜见的,他下午就和这女人说清楚了,自己้只是想她陪睡暖和一点,没有任何要上她的意思。结果她现在还眼巴巴地这么问自己,看样子,似乎道具都准备齐活儿了。
她将面前的钱收起来,问:“先生,你想做什么?”
唐艳很少玩这个。她的客人大多没有任何前戏,直接进入她的身体。像昨晚的那个ฐ客人一样的人,几乎ๆ不存在。
唐艳有些紧张,看着他坐在自己的身上,连皮带都没解,直接将裤裆拉链拉开,狰狞的暗红色巨物一下子弹了出来。
她终于放了心,将两张钱死死地攥在手心里,紧咬下唇,承受着男人一下又一下猛烈的冲撞。
唐艳皱眉侧过头,任由男ç人臭烘烘的嘴在自己的胸前使劲乱咬,将两张红艳艳的纸币对着灯光验了验。
“真想不到。做小姐那ว么多年,我都没有进过派出所,现在……”
丛远听见她叹了口气。
“该还的,总要还的。哪有什么侥幸逃脱。”
丛远终于忍不住问:“今天你……”
“我为什么เ会做这种事?”唐艳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淡淡笑了笑,“他认出我了。他原来……是我的客人。”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三九冻寒,后半夜总是最凉的时刻๑,丛远却一言不发。
他一直跟着唐艳,跟着她走过亮着灯的家楼下,跟着她穿过大街小巷,最终来到เ城外的护城河堤上。
唐艳离他有几步路的距离,半只脚๐悬空踩着,看得他心惊肉跳——
可是这画面太美了,美得就像浑然天成的艺术品,充满了电影的质感,他实在不想出手去破坏这一切。
于是,他只悄声无息地靠近了几寸,然后任由唐艳那ว么站着,未置一词。
唐艳问:“丛先生,你相信人有上辈子吗?”
丛远点了点头,倏尔又摇了摇头。
唐艳说:“我相信。”
夜风吹得她的声音都有些破碎,“我觉得我上辈子一定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所以这辈子才会过得比别人难很多。我奶奶重男轻女,很讨厌我;我被人绑了五年,生下两ä个不明不白的孩子;为了养活他们,我只能去做妓女——真的,丛先生,这么多事我都走过来了,可是我真的,从来没有哪一刻๑,比现在更绝望过。”
“为ฦ什么เ,为ฦ什么要在给了我希望之后,又把我重新推到地狱里去?”
丛远终于开口:“不是有人说过吗,没有什么胜利可言,挺住意味着一切。”
无论生活如何艰辛,都得挺住。
唐艳笑了:“挺住?”
“嗯。”
“挺住……就必须得还那ว十万块钱。”
唐艳突然哭了,哭得很克制ๆ,也很压抑。
“你知道要我筹那ว十万块钱,意味着什么吗?”
丛远没说话,但他心里很清楚:唐艳只能重操旧ງ业,才能ม将十万块钱赚回来。
镜头前的唐艳捂着脸,声音破碎而绝望。
“丛先生,你知道吗?原来我以为我自己身处阴沟,但是仰头还是能看见星星的。”
“但是现在……星星没有了。什么都看不到เ了。”
她的身后,灯光渐无,直至一片漆黑。
丛远再也忍不住了。
他关了摄影机,对唐艳说:“你等一下。”然后走到一旁,在凌晨两ä点半,拨通一个ฐ电话。
——————————
周四有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