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忧心蹙眉,良久无声,难得后蜀还有如此忠心许国的勇士——悬挂城头的父皇,神情不知是壮志未酬的懊ิ恼,还是死不瞑目的凄凉?
木兰触动心弦,敛襟垂眸,左盼右顾ุ道,“昆仑、飞鱼、刁蛇,还有多罗罗他们呢,怎么不出来见我?”
玉簪螺髻,嘤嘤美人,后天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扯过不肯认输的佳人:“绿萼,牡丹ล绿萼,果然是国色天香,堪配公子!”
一曲终了,后天意犹未尽,口中却嘲弄道:“久闻绿萼姑娘惊鸿舞出神入化,今日一见,不过尔尔,徒有虚名!”
邓冒急得额头冒汗,大呼道:“皇后不必受奸人胁迫!在下有死而已,断断不容他人欺辱皇后!”
事突然,群臣束手,兵部侍郎苏堤惴惴道:“莫非后侍卫打算叩殿逼宫?”
更漏上显着五更时分,木兰一夜无眠,早早打荼靡替自己梳妆,却在髻、服侍上犯了难,木兰离宫之日年纪尚小,父皇爱怜娇女,未曾严å苛礼ึ仪,朝服冕冠一样不曾准备,此番上朝议事,难道要穿家常服色见人?
“西戎铁骑远程奔袭,粮草匮乏,全靠沿途烧杀抢掠补给,难以持久,不宜与之硬碰,先帝不听臣言,致有今日……外公自有筹谋,不敢自专,还待明日帝姬ภ亲上朝堂,说与百官商讨!”
身后四位宫女身穿青纱拽地裙ำ,头梳双鹤朝天髻,手执兽面蕉花瓠,插着新า掐下的琼池白莲,清而又玄,望之ใ脱俗。
关雎宫原本四面空旷的同心亭,用鲛ຑ珠纱团团围起——此纱是用东海ร冰蚕丝掺杂银线混织制成,轻柔软密,入水难湿,远看如烟似雾,近乎透明,又唤作鲛绡。
眼前就是幼时跟母后一起住过的太极殿吗?木兰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穿过四道五凤雕花门,绕过九曲游廊,木兰隐约记得这是去母后宫中ณ的路,忍不住开口,“吉祥,你这是带我们去见新皇后吗?”
路边不时闪过衣衫褴褛的饥民,木兰赶紧向路人打听府衙方แ位,想了想又从多罗罗背上拿出父皇御赐的尚方宝剑,命飞鱼、刁蛇前往通报。
“伏牛山春茶,新鲜的碧螺春,五个铜板一斤……”
荼蘼听他说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连连点头道,“这样不错啊,可百姓不肯去借粮,怎么办?”
“帝姬明鉴,在下乃后蜀锦城人士,在两国行走经商……”饕餮鬼一本正经的模样格外可笑,荼蘼接口嘲弄道:“你还谙熟ງ两国风土,当个向导绰绰有余,对吧?眼前饥民遍地,你说说是何缘故?”
飞鱼仔细打量换上百姓服饰的侍卫们,指挥他们三人一伙,五人一行,武器在包袱里藏好,刁蛇满脸得意,“属下还备了些吴越特产,路上若有人问起,就说是行走吴越、后蜀的行商,再无破绽。”
木兰细看此人,流星目,卧蚕眉,鼻直口方,紫袍袖箭,拇指上还戴着犀角嵌玉夔纹扳指,颇像哪家的浪ฐ荡公子哥,心中嗤笑,也懒โ得睬他,问昆仑道:“东西准备好了吗?”
“福公公,当日皇后答应本帝ຓ姬,可以带走红汀从后蜀带来的宫人,不知福公公可曾替我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