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若虚的眼前已不知摆上第几杯饮料了,都是那些客人甲客人乙送来的,她倒是也来者不拒,均以杀死人的微笑回礼。我吞了口饮料,揶揄她,若虚,都是你把我们带坏的。
另一个纯洁少女恬芯还在四处张望,大眼睛扑闪扑闪地到เ处乱看。这时一杯甜酒送到她面前,恬芯连忙解释说她没有叫,酒保说是后面一位先生送给她的。我们回头看了一眼那ว男人,小眼色咪咪地正冲恬芯笑呢,我们嬉笑着望恬芯,恬芯倒实在,仍是扑闪着大眼睛跟酒保说,我不认识他,不要他东西。
紫ใ菁的声音恢复平稳,重新回归到温柔的行列:“大小姐,你知不知道今天报到啊?”
“蓝ณ——杰!”
我觉得我们中间要是没有梅若虚肯定是全学校最单纯一寝室。我们的单纯在别人眼中ณ看来是愚蠢的代名词,我们三个ฐ丫头整天晃晃悠悠地生活,两耳不闻窗外事。紫ใ菁迷她的言情小说,我迷我的电脑แ游戏,恬芯迷她的地理历史,然而即使这样,窗外事仍是不绝于耳地充斥在我们周围。于是我们义愤填膺地说了一句,靠,这是什么世界ศ,想当白痴都不行。
我们对爱情也不是没有渴望的。
只是现实让我们太失望。
每当若虚带来某班某某又同居在一起的消息恬芯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似乎她的怀疑是天经地义的,没结婚怎么能住在一呢!
若虚说现在是时时代,什么都讲究效率,学习为ฦ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将来能ม找份好工作?谈恋爱为了什么?还不是为ฦ了上床?结婚又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给上床一个长期的正当理由?所以在高效率的现在,跳跃几个步骤也是没什么的。
若虚的理所当然把我们讲得愕然,于是我和紫菁幡然醒悟,原来我们的道行还不够。我们一直都笑恬芯的单纯,其实自己也跟她一样。
紫菁连忙纠正我,我们那ว是传统,是传统。
虽然若虚的道理讲得天花乱坠,可是从来也没看她敢在熄灯前不回宿舍,所以我们说她煤球别嫌煤ศ炭黑,骨子里我们都一样。
我们都还是孩子。
我们喜欢统一行动,喜欢横成一排肆无忌惮地挡别人的路。我们嬉笑着走在大学校园里,每走一步都印下我们的青春。
那个ฐ时候我喜欢写作,喜欢写一些哀怨缠绵的故事。紫ใ菁说我是悲情小说家,说我笔下的人物全都不得善终。我辩驳说只有悲剧才能给人们更加回味,而且我写悲剧ຕ的理由很简单,不过是想让人们更加珍视身边的美丽。
怜取眼前人。
我常常用这个ฐ词儿来当作我们宿舍的座右铭,我们都太不会珍惜。
因为这个我在她们眼里变成了小资的一个,她们笑我说将来的生活肯定是一个人,一个电脑还有一杯咖啡。对此我深感不服,咖啡是我几年前就已经戒了的,因为即使我喝多少咖啡还是睡得雷打不惊。
若虚笑笑说作家嘛ใ,肯定过得都是这样泛滥的生活。我非常不理解若虚为ฦ什么用“泛滥”这个词儿,在我的脑海里,泛滥跟作家根本就不搭。若虚只是高深莫测地笑,一副活神仙的样子,以后你就知道了。
有天我正在写小说的时候紫菁凑了过来,询问了故事梗概后摇摇头说,你故事里的人物果然非死即伤。我说这算什么,其实真正的悲哀不是死亡,而是生无可恋。
我认识一个女孩,奋不顾身义无返顾地爱了八年,到头来仍是空欢喜一场,连故事的结局都是老掉牙的——爱人结婚了,新娘不是我。女孩说她已๐经无法再爱上谁,她已经丧失了爱的能力。
听完后我默然,看着她过早憔悴的脸孔,我什么都说不出,有什么能比这还悲哀的呢?纵使再遇爱情,也没力量再爱了吧。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把这个故事说给她们听,黑暗中久久ื没有声音。过了一会若虚开口,爱情,真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