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你为什么不骂我，甚至揍我呢？”冯星姿问道。“你以为ฦ我不想臭骂你吗？”“你为什么不骂？”“骂人狗屁个用！”许德赛说，“我也想过，在这件事上，我自己有不可原谅的责任，或者说是我自己把你从身边推跑的，我有什么理由骂你？要骂只能骂自己。”“不。是我背叛了你。”“不要用这样的词。你说得太严重了。”许德赛说，“先是我背叛了我们的结婚旅๓程，尽管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但对于我俩的婚姻关系来讲，我肯定错了。我没想到你还会回来的，你回来了，我当时很高兴。但在我们做爱的时候，我已๐经现了问题的严重性，它的确出乎于我的意料之ใ外。我已经想到，我们的关系完了。只是我还存在幻想。”“我的确是回家。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我也是在我们做爱的时候，才现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冯星姿说，“我本想走一步看一步。说真的，我不想离开你，这才是我回来的原因。我也没想到今晚我就提出来。我知道这很无耻。我本来已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因为这是我自作自受。”冯星姿ู因为内疚，早ຉ已泪流满面。许德赛用纸巾擦着她的泪水，而自己้眼里的泪水却在打转。他极力控制着，没让它流出来。不知是警车，还是救护车，在街道上呼啸着，划破了静寂的夜空。许德赛的心，一阵阵紧。报纸上有了零星的非典报导，但大多轻描淡写，根本就没当回事。收到了祁แ国诗集《天空是个秃子》，但我寄给他的流派之书，却怎么也收不到。奇怪，外地的早就收到，北京反收不到了。大约过了一个多月，他还是收到了。而另一个ฐ在金华的荒诞主ว义远村，被隔离了。原来，他参加朋友的商场开业，下午那人烧，于是凡上午参加的人，全部ຖ隔离。后来，是那ว位朋友操劳过度。虚惊一场。我们都为远村高兴，纷纷在网上留แ言。“你是怎么เ打算的？”许德赛问道。“没有打算。我也不知道。”冯星姿回答道。“他没有给你承诺？”许德赛不相信。一个ฐ就差办结婚手续的女人，因为几天的旅行，遇上了心仪的男人，而这么快就提出分手，两人没有商量好，鬼才会相信。“给了。但是我会相信他的承诺吗？不是我怕他的承诺不兑现，而是我根本就不需要他承诺什么。就算是我对他缺乏信心吧。因为我和他不是同等的人。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所以和丽庄都认识。”“他们也认识，怎么会这么เ巧？”“今天下飞机的时候，恰好丽ษ庄也回京，没想到เ我们几乎是同一时间到เ达。就这样碰在一起。我也是这时才晓得他们认识。”“哦。他们有什么เ反应？”“水丽庄还暗地里讽刺过我。我想他们也看出来了。他们肯定觉得不可理喻。其实我也觉得不可理喻。”“我希望你考虑好。在你还没有搬出去之前，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不管你做过什么，我都不再计较。也希望我们都不再计较。”许德赛说，“我希望我们能重新开始。当然，我也是经过深思熟ງ虑的，如果你从这里出去了，我不可能再原谅你了。我不是宰相，肚里撑不了船。”冯星姿听他这样说，分明有最后通牒的意思。她终于明白了，许德赛是不可能原谅自己้的。好像表面上原谅了，但心里的阴影始终存在，一遇风吹草动，将像乌云一样，迅在他的心空扩散，而且越来越厚，最后就是电å闪雷鸣，暴风骤雨，山洪暴，泥石流滚滚而下。这太可怕了！阴影已经存在，分手将成必然。与其天翻地覆地后分手，不如快刀斩乱麻。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是中国男人的心理积淀，深深地烙印在内心深处，已๐成为了中国男人的集体无意识。就算一辈子嫁不了人，也不能ม嫁给许德赛。妇女天都顶半边了，干吗非要成为男人的附属。谁说女人是从男ç人的肋骨取出来的，鬼扯！那是西方女人。所以西方女人是与男人共同支撑起一片蓝ณ天，因为女人既为男人之ใ肋骨，那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必当爱惜之。我们呢？妇女能顶ะ半边天，岂不处于与男人的对抗之ใ中ณ？本就不是男人身体的一部ຖ分，还是时刻与男人对抗，怎能ม得到男人的关爱？再可爱，也不如自己的身体可爱！中国男人从古至今，从来都没有真正爱过女人！我们没有十字军骑士，更没有阿加门农！狗屁举案齐眉，不正是女人从属于男人后的警畏ั？一纸休书成为女人的耻辱。我们出产三过家门而不入的阳痿患者或精神阳痿者，或者就是在外胡搞。早已青楼多的是，如牛毛。花姑娘多的是。良家妇女多的是。下级的老婆多的是。下级的三姑六婆多的是。家里只是黄脸婆。要身材没脸蛋，要脸蛋没身材。还有就是——性冷淡，或早就绝经了。家花哪有野花香？路边的野花偏要采，不采白不采，采了也白采。虽然那些女人不是追星族，但下级必须ี服从上级，更何况普天下的美女，都是王的，处处是家，何来三过家门？许德赛，你这个混蛋，我们第一次上床，我也不是处女啊！处女不处女真就那ว么重要吗？有一个笑话，讲一男人问到เ哪里才能找到处女，答：幼儿园。处女也只能处一回，哪怕重植处女膜，也不是处女了。处女重要，还是舒服重要？这构不成问题。有道是：为什么不能舒服一些，再舒服一些！现在舒服不了啦。不能舒服就重新า舒服。冯星姿想了很多。就是嫁给曾东城也比嫁给许德赛好。起码曾东城一直爱着自己。尽管自己้不爱他。飞沙说做个访谈，我以为他回北京了，却仍在金华。于是，我们只好通过电子邮ุ件。题目叫《一点也不荒诞》。他有一段说明，相当于题记：飞沙按：我打电话给林童，说如今大家都在以实际行动抗击“非典”，我们何不也来抗一下？他说要得啊，你说怎么抗吧。我说你把问题给我，我来答，这样行不行？他说要得啊。于是伊妹飞来飞去，就有了下面这些文字。“想什么呢？”许德赛看到冯星姿不说话，神情游弋不定，知道她在考虑。“我们还是分手吧。”冯星姿非常平静。“我就真的那么可恶？”许德赛有些窝火，他想作，但两人有言在先。“是我不可爱了。你是好人。”“别讽刺๐我了。连自己้老婆都是——都不是自己的了，还好人。”许德赛本想说冯星姿，但他还是自嘲了。“也许从一开始就是错误。我们的思想观念相差得太大。也许我们当初都是出于对平庸生活的不满，而要寻求有滋有味的生活。我们能走到เ一起，完全是因为ฦ陌生的缘故。正因为ฦ我们相互不了解，才有很大的认识空间。当我们相互熟悉之后，也一样回到เ另一种庸常之ใ中。你是博士，应比我更懂。既然是错误，就有纠正的必要。”“可是我从来就没有觉得这是错误。至于这几天所生的一切，完全是天意，我们也无能为力。唉，为什么偏偏我们早不结婚，晚不结婚，一结婚就出怪事。又为ฦ什么偏偏就落到เ我们头上。”“也许是命运。该来的躲都躲不掉。不在这时结婚，谁又能保证另外的时候就不会生呢？”“你怎么哪么多也许？好像很宿命似的。”“也许吧。”然后是长时间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