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不出是何人所为,薛珩往密函上抹了一滴血,倘若有人真的想助他脱困,一点血迹多少能够有所回应,也不至于打草惊蛇。
他了解秋啸的野心因何而起,相比秋籁秋塘的孤苦伶仃,秋啸之父乃是吴国一员大将,在江陵战败被杀,秋啸打从最开始结识自己,习武就一丝不苟,纵使心高气傲雷厉手段,死心塌地跟随他的吴地旧民依然不在少数。
“咱们是把他交给秋啸阁主ว,还是……”
“这人就是风骊渊?”
皇甫忻低垂着头,竟从眼角掉落一滴泪,风骊渊看得分明,想要抬起右臂去拭,冷不防牵扯到肩头的肌肉,“咝——”
风骊渊正要起身,右肩陡然剧痛不止,不禁咬紧了牙关,皇甫忻按住他的手背,“你对你爹也是这般客气?”
众人拥簇间,一条大红色的幕布从阁楼高处散落,露出笔力遒劲的三个大字,司仪一声高呼,众人竞相应和,旋即便有十数人从楼中推出长约十丈的榜木。
薛珩置身于一架四轮车上,动辄就要有人帮扶,风骊渊一面抬头仰望,一面打量周遭的情势,眼下既不是阴阳两隔,也不是遥隔千里,只有五层阁楼的距离,腾跃而起不过须臾,心中的忐忑却远甚寻常。
“那也在你不在我,悟性差不上心的,纵然给个一年半载也不够用,要是不愿学,那就另请高明罢。”皇甫忻说完,衣袂带风地走了。
风骊渊回味了好一阵,仍然没想通皇甫忻所言“自食其力”究竟何意,皇甫忻不等他出声询问,兀自说道:“我这儿有与他症状相同的病患,明日他来,你可在旁边看我施针ฤ。”
一直以来,我都自愧没有好好待你,原本也想过弥补一二,但又悉知你性情坚韧,远甚寻常男子。分别ี日久,想必你早该另觅良人,不会因我而耽延。
历经诸般磋磨,到เ而今才要看到父亲真正的未尽之ใ言,风骊渊紧ู紧攥着皇甫忻交给他的信,沉思了许久,终于颤颤巍巍地展开在掌间:
“大娘只是随口一问,哪就轮得到你来自作多情了?”风骊渊心下一权衡,忙不迭开口道:“我于那人有救命之恩,不大可能会害我,大娘放心。”
“有个朋友……最近应该都会住在他那边。”风骊渊说得支支吾吾,妇人眉头一凛,“是正经朋友么?”
掌柜忙不迭蹿上楼梯,未至片刻,阁楼ä二层最中间的厢房里,王三水面色阴沉地掀开帘帐。
许是因为昨日的一番争斗ç,这日临梓阁中来客稀疏,掌柜哈欠连天,用力眯了眯眼,睁眼认出是风骊渊,倏地往后一缩。
佝偻汉子咧嘴一笑,“这便对了嘛ใ。咱们这个年纪的汉子,何愁没有好话能ม聊。最近这正音阁不知怎的,突然放话出来,要找个人,赏金……起码这个数——”
风骊渊听得清清楚楚,当即心头一跳,“风声……难不成跟阿珩有关?”佝偻汉子戛然而止,风骊渊知道他是有意吊自己้的胃口,顶着难堪将人叫回近前。
背上的薛珩不算太重,但因此前一腿鞭得太急,风骊渊整个人失去平衡,斜ฒ身栽了出去,身侧的女子忙不迭往后一退,任由风骊渊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