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意识地拿掉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白花花的手掌轻轻刮动着镜片,就像是在抚摸情人诱人的身躯,然而许是他的力量太大的缘故,在“啪”的一声响动过后,那宽厚的镜片竟然被捏成碎片。
闪电å般的交手,一触即分。原本的胶着顷刻间破碎,肃杀的整个场间瞬时变得安静了下来。
陈尘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他们能ม够禁锢住我的肉体,却禁锢不住我的灵魂,现在我的特异功能已经恢复了一些,他们连肉体都禁锢不住了。”
在他们周围的不远的地方,零星点缀着几堆穿着白蓝格子衣服的人。他们有的在欢快的奔跑,有的在树前仰望,有的在草坪挖坑……
喀!
喀喀!
巨大的响动震荡着整个世界,像是被一把无形的重锤在狠狠地敲打,连带着空间都在震颤,出噼里啪啦的响动。
源界山是这个世界最高的山脉,它笔直地矗立在大海之中,漂浮的云雾将它从半山腰拦截,看不清上面的光景。
山上终年飘雪,雪花像是一层薄薄的刀片,能够轻易地切割任何坚硬的物体,山上寒风冷冽,一层层赤红色的高旋转的漩涡密集排布在这座山的四周。
源界山巅上此时并排站立着六个人,他们神色清冷地盯着那ว下方的正在爆的火山。红色的炽热岩浆像是无数纵横交错的火龙在缓缓移动,空间被焚烧的变得扭曲。
而在那火山的上方天际,有一块巨大的黑色阴影,那ว黑影无声无息,却又在疯狂地转动着。一波波恐怖的吸扯力从其中散出来,火山在这股吸扯力之ใ下开始移动,无数块坚硬的碎石纷纷坍塌,从其上坠落下来,砸在那流动的岩浆之中。
然后归于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
那六人中站在最左侧的男子目光空洞地盯着前方,琥珀色的瞳子有两ä团火焰在不断地跳动,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双眼黑,眼眶微微凹陷下去,颌๒下唏嘘的胡茬密密麻麻地排布着,看起来极为憔悴。
眼前空无一物的光线在他的角膜中掩映出一个ฐ模糊的画面,在其上能ม够隐约地看见有两道身影在不断地碰撞,似乎是在争斗,然后一团黑色的光幕突然从天空上垂落下来,将他们尽数包裹其中,光线散去之后,两道人影随之消失。
这画面停留片刻便消เ失不见,男子的双眼之中的火焰渐渐熄灭,两ä行血水从他的眼底慢慢地流了出来。他从口袋中抽出一条红色纱巾,那颜色极为ฦ猩红,似是蘸满了鲜血。
男子用手帕将眼角的血水擦掉,眉头紧ู锁着看向那火山上空的黑色阴影,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因为他看见了那阴影之中的一道极难现的裂ฐ纹。
站在他右侧的青年男子眸光瞥了一眼他苍白的脸色,心间顿ู时升腾起极为不好的预ไ感,问道:“你看到了什么เ?”
“源界空间被外力波及,打开了一丝,老七随后便消失了。”
青年男子面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额头上凸显的青筋不安的跳动着,问道:“老七只有一个源界穿梭仪,源界空间为什么会被打开?”
男子低垂眼帘ຈ,有些难受地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沙哑着声音说道:“别忘了为ฦ什么老七会出手。”
身侧五人同时一滞,心头好像被万斤巨石重压,有些喘不过气。
男子看着那黑色阴影的裂缝,不知为何,心间竟是一阵寒冷,他想了想继续说道:“老七拥有两道属性的特异力量,应该是在与毒蝎同时动时,余波触动了源界,空间被撕开一道裂ฐ缝。”
青年男ç子渐渐从不安中平复下来,问道:“那老七现在还活着吗?”
男子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地说道:“那空间中蕴含的力量有多可怕你我都曾经历过,否则也不会将战场选择在这里。”
“难道老七也?”
“现在只期望着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
男子叹息一声,有些不确定地想着那只存在于万分之ใ一的可能性,说道:“源界空间外连接的是另外一个位面,或许那被撕开的裂ฐ缝就是通往那个位面的通道。”
“你是说老七会出现在那里?”
“有这种可能。”
“那是个什么地方แ?”
“我看不清楚。”
“连你都看不清?”
“很模糊,似乎蔚蓝色的……”
……
……
出租车在山道上行驶一整个ฐ黑夜,仍旧在徐徐地开动,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止。路太过漫长,一眼望不见尽头,可无论是陈尘,还是那个猥琐的司机都知道,终究是要停下来的。
因为,车快没油了。
此时天已破晓,弯月隐去,空荡荡的天空看起来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块灰色的布。而且是湿漉漉的抹布。
司机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好,眼圈微微黑,打着哈欠看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陈尘问道:“我说兄弟,你是在寻宝吗?这都转了一个晚上,你到底想要爬哪座山?”
陈尘笑了笑,将手伸出窗外,感受那徐徐的冷风拂过手臂,说道:“就是这座山。”
司机怔了怔,下意识地伸头看向窗外,然后有些恼火地说道:“早知道爬这座山你干嘛转了那么多地方แ。”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陈尘从口袋中拿出之前在服装店老板那里摸索过来的几张钞票递给司机。
司机面色骤转,微笑说道:“我知道前面有个加油站。”
“今天会有雨,借我把雨伞。”陈尘看着外面的天色,顿了顿ู说道,“就当是我买你的。”
司机笑了笑,将驾驶座边的雨伞递给他说道:“说买就见外了,送给你了。”
陈尘看了他一眼,笑着接过,没有再说什么,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出租车在他身后缓缓地离开,像是乌龟在挪动。
偌大的山道片刻๑后除他之外再无一人,一时间竟显得有些空荡,加上空气中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陈尘吸了口冷气,然后慢慢地向着山道右侧的石阶靠近,脚下的每一步似乎都很沉重,然后他到เ了一棵松树前。
松树笔直地矗立在石阶的边缘处,看起来极为高大,从根部沿着主ว干上两米被涂成了一道白色,与周边的树排在一起,显得极为整齐。
只是那白色太过深刻,所以很难会现在那上面还有一道浅浅的刻痕,陈尘伸出手在那道刻痕上轻轻地刮动了一下,微笑说道:“三个月了,好久不见。”
他踩着被磨出沥青的石阶,目光渐渐伸向远方แ,白色的石阶蜿蜒曲折,像是一条沉睡的游蛇。
他闭上眼睛,眉宇微微皱起,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然后脑海里过滤着关于这山上的一切信息。
他想起了很多东西,连最细微的琐碎都不放过,包括从脚下向左ุ前方走上二十米会碰到一块石头,然后一直往北走十三米三十七分蹲下会看到一个隐藏在草叶中的橙红色的螺纹避孕套。
然后,他睁开了双眼,看准一个方แ向后,快地窜了进去,下一瞬便不见踪影,似乎从未出现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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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