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弟反客为主,这会儿念完了经赶和尚,倒让我走了单。”这水溶被撂下,嘴上不饶他,可心中并无半点不悦,是因与水涵特立独行,常不按常理办事的性子也见怪不怪了。
北静王水溶仍一派风度翩翩,因一路行来,那ว东平王水涵也不与之说一句话,神神秘秘,故道:“早知你这般无趣,我便一早与太后銮驾同去怡山行宫。”
茜纱帐内,黛玉与妙玉皆已๐宽衣卧下之时,因听黛玉道:“姐姐瞒我好苦,若早前些告之,则省我多少长吁短叹……”
而后雪雁,王嬷嬷等人也寻过来,几人一同护着黛玉回了住处,又是递水递药,又是擦拭,一来二去外面也鸣二鼓了,那雪雁经历此事反倒胆小了,央求紫鹃让其也在外间守着。
紫鹃气道:“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老婆子见是紫鹃,也有恃无恐,道:“我不过是气来了,吆了她两句,姑娘犯不着这样动怒的。”
黛玉一听窗外老婆子这样骂着,在别人一句是贴不上的,竟像专骂着自己的。自思没了爹娘如今外祖母又没了,不知何人指使这老婆子来这般辱骂,那里委屈得来就不住落泪,握着诗稿的手不住。
正此时,院外面侍卫报说两人已在殿门候着。时总管速上前迎之,只见北静王一袭紫袍,头冕掐丝金冠,腰系浅雕玉带,果是灿然生光。而观东平王,目似月射寒江,神如松石带霜。衣虽全无奢华繁饰,却如天将下凡。
韩嘉躬身上前回曰:“时总管,才酉时初刻๑宣的,怎么也得一个时辰能到吧!”
紫鹃累了两天才睡下,隐约听得黛玉的声音,急忙坐起,道:“姑娘……是要喝茶吗?还是觉着冷了?”
紫鹃睡在帐子外面靠窗的榻上,黛玉轻轻将手伸出帐外,虽屋内有暖炉可毕竟是隆冬冷冷寒意从指尖蔓延至全身。
听雨长谈,两人至黎明时才累睡下。
“何来转机?若非我父母能ม起死回生接了我回去……”
“可听说那王爷死时还不到三十,只有一女啊!”
“那东平王爷不是征战西北时没了吗?”
不经意宝钗抬头见了,深知其情,虽有前日璎珞之ใ事,但想黛玉素日性格也早不介怀了,与湘云道:“如今妹妹出嫁也鲜少来府里了,咱们与你林姐姐一处说话岂不更好。”
言语间离了馆,经滴翠亭至紫菱洲,五六艘小画舫已久ื候了,待坐定开船,只闻水声潺潺泻出石洞,ไ上则ท萝薜倒垂,下则秋花浮荡。众人又道:“好景,好景!”
“姐姐,你在哪儿?”黛玉因不见妙玉出声唤道。
“妹妹小心,这儿有山石,像是个洞口。”妙玉伸手撩拨烟云,两人延山路前行,再进十数步,突见彩光,景物亦豁然开朗。
此地尽是一平旷山坡,一排茂密花海果林与一旁峥峥崖壁俨若成围。其间缀一汤泉,约两丈来宽,成勺形,北边泉眼处略高,南边地势微底,而一小方天然凹口,使温汤能从以此处下泻。
妙玉抚了儿,放在泉水上,惊呼:“神工鬼斧也,未满则蓄,满溢则ท出,再看那儿,站与水上却并未变色,可见乃适温。”说着便将玉手浸入水中,拨弄起来。
黛玉与周围细细看了,见崖壁上多是奇花芳菲,道:“想必此处四季恒温,湿气又大,便能使花开百日而不谢。”
“必是我吃斋念佛,虔诚修行,今日却得遇仙境仙人。”妙玉已恢复其闺阁面目,这一笑媚而不娇,可谓倾城也。
“若说此地是仙境,我也信了,可又哪儿来的仙人?”
妙玉又笑道:“妹妹立于泉边,又是这样一身裙衫,不就是仙女下凡吗?”